第十四章 天空沒有翅膀的痕跡，但他已飛過
“上次你威脅我的那些話.……”陳天身體前傾，兩手張開握住桌緣。
兩張臉的距離迅速拉近，彼此的呼吸噴到對方臉上。
“談不上威脅，談不上威脅。我隻是如實告訴你，事情接下來會怎麽發展。”男青年靠回椅背，連連擺手。
陳天今天給他的感覺很怪異，比跟他父親對話還有壓力。
跟那天比，確實像兩個人。
找過律師？找過明白人？終於知道怎樣才對他更有利？
嗯，一定是這樣。說不定現在這個談判過程，陳天這小和尚都排練了好久呢。
想通了陳天的變化，男青年心裏安定多了。
陳天也想通了某些事情，對那個小和尚多了一份理解，心裏升起一種莫名的情緒。
終究，還是隻能自殺啊。
兩個人不約而同沉默下來。
舉著攝像機的男生趁機坐在門檻歇息，攝像機擱在腿上，鏡頭斜向下。
那個打扮得很精致的年輕女孩從外麵走了回來，手裏拎著一個印得有logo的塑料袋。
女孩把兩罐氣泡水輕輕擱下。
兩個男人同時點頭，女孩一笑，退出門外。
“你能捧紅我？”陳天腦中閃過張語同拿著手機直播的樣子。
“頗”，男青年拉開拉環，把打開的易拉罐放在陳天麵前，拿走另外那罐，打開之後，噸噸噸喝了一大口。
他滿意地打了個輕嗝，放下飲料，微微欠身，伸出右手。
“正式認識一下。我叫戴陶陶，愛戴的戴，陶醉的陶。朋友都叫我陶子。”
“陳天。”陳天笑著伸出右手，跟對方輕輕一搭，“君子陶陶，左持翿，右招我由敖。”
“其樂隻且！”戴陶陶眼睛一亮。
“我爸是戴翔宇——你查。”戴陶陶見陳天拿起手機，不由得笑起來，估計也就這小和尚吧，不知道他父親，“我呢，不想跟他混，自己搞了個M公司——你查。”
陳天掃了兩眼。
戴翔宇是魔都有名的富豪，地產起家，現在主攻生物醫藥，身家56億鷹元，全球排名第367位。
M是多渠道網絡服務商，幫助內容輸出者實現商業變現，簡單說就是專業打造網紅。
“你準備怎麽捧紅我？”陳天放下手機，拿起氣泡水喝了一口。
清涼爽口，有股青檸味，不錯。
“你的外型非常.……嗯，現在流行的大多是俊俏型小鮮肉，像我這樣。”戴陶陶自戀地摸了摸臉蛋，“也有少數硬朗型，基本是混血。你跟所有人都不同，你這種……”
陳天任由對方打量，他也有點好奇，小和尚這副皮囊在地球人當中的位置。
“彤彤，你覺得陳天這種類型怎麽說？”戴陶陶示意門檻外的女孩進來。
名叫彤彤的女孩，身高一米六左右，皮膚白皙，皓齒紅唇，單眼皮短頭發，屬於可愛型美少女。
彤彤嘻嘻一笑，眼睛眯成一條縫，再瞪大了，認真地審視陳天。
“陳天.……不笑的時候，嗯.……給人很安心的感覺，像山。”
“陳天你笑一下。”
“笑起來呢.……像春風拂過大地！有種……海納百川的感覺？像海？我說不上來。——哇！”
陳天身子微側，右手握拳頂著下巴，左手食指在大腿上輕微叩動。
他在思考怎麽跟戴陶陶合作，以便盡快獲得大筆資金，雖然臉上掛著笑，目光卻越過了彤彤，投向天空，身體習慣性地擺成了思考時的坐姿。
戴陶陶也瞪大了眼睛，摸索著把易拉罐放下。
這哪裏是和尚？分明是一位王者，慵懶地坐在他的王座上。
戴陶陶幾乎忘記了買白馬寺這件事，飛快地轉動腦子，琢磨怎麽把陳天打造成現象級網紅。
攝像小哥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了殿內，蹲在地上從側麵給陳天特寫，又退遠些拍攝三個人。
殿內光線較暗，從裏往外看，戴陶陶和彤彤背光，陳天迎著光，構成一幅層次感很豐富的油畫。
“陳天思考的時候，有種深邃的感覺，像天空。”彤彤雙手捂嘴，喃喃自語。
戴陶陶緩緩點頭。
陳天笑著搖頭。
“陳天，你的長相是一回事兒，關鍵還是氣質。”戴陶陶眉毛蹙攏，接著抬起，“你今年多大？”
“差5個月二十。”
戴陶陶一拍大腿，一指陳天：“對！就是這個原因。你外表還很年輕，可以說還有點稚嫩。但是！你給人的感覺一點也不稚嫩，融合在一起，就給到很奇特的感受。你好像站在非常高的山巔，俯瞰人間，卻又不是居高臨下。嘖，怎麽說呢？”
彤彤拚命點頭，對戴陶陶的話表示讚同。
兩個人都陷入冥思苦想，不知道怎麽形容心裏的感覺。
那邊突然響起個聲音。
“貴氣。陳天身上有一種天生的高貴感。你們看這一段視頻。”
小哥說著，走過來把攝像機放在桌麵，陳天將功德簿移開讓出位置。
“看這個眼神。”小哥暫停視頻，指著畫麵，“側臉線條，眼睛裏那種味道，加上僧衣。有一種出家人的淡泊有沒有？——嘖，太棒了。”
“還沒請教？”陳天單手豎掌，看向攝像小哥。
“我叫樊樂。哎喲媽呀！陳天你這古文太自然了！陶子，我明白了。陳天這是——”小哥伸出右手開始屈指計數，“長相、氣質、身份、內涵，四合一的怪物啊！”
“我保證把你打造成——”戴陶陶一拍桌子，一指陳天，“國民男神！”
“不急。”
淡淡兩個字，把已經陷入YY的三個人拉了出來。
“我還有個問題。”
“待遇嗎？給你sss級待遇，頂格。資源？全部資源向你傾斜。分成？二八，我二你八。”戴陶陶唾沫橫飛，右手在空中狂舞。
他是真的想要成就一番事業，賺不賺錢、能賺多少錢，此刻根本就不在他考慮中。
要不是公司章程不能亂，他都想給陳天超過sss級的待遇。
“你為什麽要買白馬寺？”
大雄寶殿內立即安靜下來。
戴陶陶閉了閉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樂樂，你帶彤彤去外麵轉轉。”
兩個人點了點頭，一起走了出去。
“真沒想到，真沒想到。”戴陶陶自嘲地搖頭，“我都忘了我來幹嘛的了，你特麽還記得。”
停頓了一下，他看向陳天，抿了抿嘴，似乎做了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