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把……小魚和小白……還給我！
“時之河……”
季長河從前從來都不知道所謂穿越時間的方法。
甚至在那個黑衣人說之前，他想都沒想過這種硬科幻的東西會出現在這個從任何角度看都是修仙的世界裏。
但現在，他別無選擇。
而且按照那個黑衣人的說法，他至少……
成功過一次！
“轟！”
呼嘯著的時之河仿佛一柄大錘般狠狠砸到了季長河的腦中。
這是他第一次用這樣的方法如此親近時之河。
無論是在仙魔戰場中還是在剛剛，他隻是把莫問環，把時間當成了一種工具。
但現在……
季長河仔細觀察著他的時間。
在這些浩渺的銀白麵前，他是那樣的渺小，那樣的……
微不足道。
是啊……
沒有源頭也沒有盡頭的時之河本就是無窮的，就像是那個符號。
∞。
“我該怎麽做啊……”
季長河控住不住自己的顫抖。
小魚恐怖的屍體不斷的觸動著他的神經。
還有小白。
當那些水幕從四麵八方狠狠砸下來的時候，小白便再無了一絲生還的可能性。
飄渺獸是怕水的。
但小白沒有怕。
她在最後以後用盡可能溫暖的懷抱和溫暖的聲音安撫著季長河。
小魚也是。
季長河的鼻尖一酸。
雖然那個黑衣人沒說，但他知道小魚在死亡前的那段痛苦時間喊的是師兄快走。
季長河所牽掛的人，也同樣牽掛著季長河。
她們用生命寄托起了想讓季長河活下去的信息。
隨後，她們交出了自己的生命。
現在，輪到季長河了。
“哪怕犧牲生命……”
季長河的眼中閃爍著銀色的光輝。
他的時間流逝得飛快。
如果剛剛是一秒一秒的像是水底般消失，那現在就是一分鍾一分鍾甚至一小時一小時的匯成了一條細小的河流消散著。
“隻有不怕時間，才會融入時間。”
“隻有敬畏時間，才會穿越時間。”
正如……
隻有不怕數學，才會投入數學。
隻有敬畏數學，才會學好數學。
沒錯……
季長河的手臂上，時之河正在緩緩增大著。
或者說是季長河在縮小。
他正在頂著自己那灰色的時間踏著時之河那銀色的時間一步步的前行著。
他在……
逆著時間大步前行。
而此時，銀色的光芒似乎要將黑暗驅散。
時間的玄妙氣息在凡間飛速擴散著。
“辛苦了……”
千二掀開他黑色的披風露出了他身下的白袍。
他站起了身。
時間的波動逐漸的不穩定起來。
那是因為時間法則在受到挑戰。
在受到季長河這個區區凡人的挑戰。
“若是你連這都做不到，為師……可真的很失望啊……”
在千二的眼前，在整個澤國百姓的麵前，在凡界的所有人麵前，憑空出現了一條銀色的河流。
它明明無頭無尾，但卻認定了一個方向一往直前。
穿越時間很痛苦，千二知道。
所以他讓季長河失去了痛覺。
穿越的時間過長人類的身體很難承受，千二也知道。
所以他把小魚交給了季長河。
一條龍的身體……
足夠承受穿越那麽久的時間了……
所以季長河……
若是你自己連區區一小時都無法穿越，那……
小魚就沒用了啊……
“小魚的死就沒用了啊……”
季長河死死的咬著牙。
若是他失敗……
“那小魚小白的全部努力就都沒有用了啊季長河！”
他大吼到。
消亡……
湮滅……
季長河的身體正在時間的意誌下不斷的消亡著。
所以他必須一直向前走。
他每邁出一步都是回到過去幾秒前，所以他的身體會不斷的恢複。
而一旦在他在某一秒停留的時間過長，迎接他的就是灰飛煙滅。
所以……
“不能停不能停啊啊啊啊！”
季長河一步步的走著。
他不知道自己這小小的一步到底會跨過多少時間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每一步都是在接近小魚，在接近小白。
“啊！”
季長河大喊了一聲。
他很痛苦。
若不是失去了痛覺，他會更加痛苦。
那是一種不同於肉體甚至不同於靈魂上的劇烈痛苦。
“快啊季長河……”
隨著他走的越來越遠，時間法則的力量也越來越暴虐。
因為它們不允許自己被一個凡人褻瀆。
季長河的身體就像是逆著湍急的水流前進的泥塑般。
他身體分解的速度瞬間快了一倍，這意味著他必須更快更堅定的邁步才可能避免他的消失。
“但是我怎麽改變……”
季長河咬著牙機械般的邁步著，一刻也不能停歇。
是啊，所以他怎麽能恰好找到自己想要穿越回去的那個時間點拯救所有人……
季長河飛速思考著。
而思考，會讓他更加清醒。
同時，也會讓他更加的體會到那種撕裂般的痛苦。
那個黑衣人到底想要什麽？
從一開始到現在……
他到底想要什麽？
“他真的隻是單純的想讓我穿越時間嗎……”
時間從季長河的時間劃過，他現在能做的隻有無視它們。
“若是我真的穿越到了過去，那一定會改變未來，不可能讓他再實現計劃了，那時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穿越過去的……”
“所以……”
“他想要幹什麽……”
看著自己腳下的時之河，季長河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想要的不是我回到過去，他想要的是……”
“讓整個世界都回到過去……”
季長河抬起頭，他的身體在一粒粒的化作水滴融入時之河之中奔騰而去。
“沒錯……”
千二的臉上第一次傳出情感波動。
“長河，幫為師，讓整個世界，都回到過去吧……”
“為了小白，為了小魚，為了羽師妹……”
季長河閉上了眼。
他已經完全被時間所分解。
他的身體，他的靈魂，他的執念，他的一切都已經像是落入大海中的雨滴一樣化作了銀色的水滴融入了時之河中。
“所以……”
那條出現在天邊的銀色時之河突然悸動了一下。
就像是心髒的跳動。
時之河是永遠都是向前流的，是不可逆的。
這是時間法則的規定。
但……
又是規定的時間法則？
“嘭！”
湍流的時之河無緣無故的翻起了巨浪。
千二看向周圍。
在時間的波動下，周圍的一切事物都變得不穩定了起來。
“給我……”
“把……小魚和小白……還給我！”
時之河中，一滴滴宛若水滴般細小的時間正奇跡的逆著它前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