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是無情
“和天道作對？”
本來已經快離開山洞的千二突然停下了腳步。
“是天道，在和我作對……”
他抬起頭，像是要直視著太陽一般。
“那你對得起女帝萬一嗎？”
藍之雲本來無神的眼中綻放出了湛藍色的光芒。
憤怒讓他回光返照。
“萬一……”
千二的語氣突然變得柔軟了一些。
而他的身影看起來竟然莫名多了一絲蕭瑟的孤獨感覺。
“女帝萬一親手將你拉出了魔門的泥潭，現在你為了她……”
藍之雲的臉上多出了一絲紅暈。
他的四肢在剛剛的激動下滲出了點點猩紅的血跡。
“你為了她都幹了什麽？你現在全部的手段，全部都是魔門的手段！全部都是！”
“藍之雲，你知道魔門仙門最大的不同是什麽嗎？”
千二沒有回頭。
這個巨大的鐵門在他仙氣的作用下正緩緩關閉著。
“千二！”
隨後一縷陽光就像是一條極其脆弱的絲帶一般在鐵門關閉的那一瞬間被切斷。
“是情……”
看著前麵的洶湧波濤，千二閉上了眼。
他深吸了一口氣讓海風吹拂過他的每一根長發。
“是無情。”
再次睜開眼後，千二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是一種仿佛臨泰山崩於眼前而巋然不動的冷靜。
同時……
也是那種視人命如草芥視萬物為數字的淡漠。
“他竟然天真的以為我回溯時間就是為了拯救萬一。”
千二的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佝僂的身影。
“他是真的沒想到……你可以這樣絕情。”
“是啊……”
千二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追憶。
“人與人之間，為什麽需要感情呢？”
他的話音隨著海風飄蕩著消散在空中，一股磅礴的靈氣從他身上綻放出來。
“計劃提前了，棋子……就位了。”
僅僅是一瞬間，千二的身形就出現在了天邊。
隨後便消失不見。
“人與人之間，為什麽需要感情呢？”
季長河想敲門的手放了下去。
他正站在羽沐琴的房間前。
透過這扇薄薄的門他可以聽到羽沐琴哭的很壓抑。
那是一種近乎喜悅的哭泣。
因為她知道神通廣大的季長河一定會幫助她治好自己的母親。
一定。
這一年以來不斷積攢的壓力，隨著季長河的到來，就這樣擅自的釋放了出去。
明明……
都是斬斷了凡絲的人了……
“呼……”
握緊了手中的絕情草，季長河深吸了一口氣。
不就是煉丹嗎？
他冷笑了一聲。
數學加上陣法，難不成就抵不上丹爐和火焰？
他扭頭回到房間中。
“師兄！出來玩水鴨！”
在季長河房間中的大型落地窗外，瘋玩了兩個多小時的小魚臉上根本壓製不住笑容。
她從水中露出了小腦瓜趴在了床上吐了個泡泡。
而小白則裹著季長河在拍賣會上買的防水的衣服默默的看著戲水的小魚。
“你先去吧，師兄先辦點事情。”
季長河衝小魚露出了一個微笑。
他衝空中的小白招了招手。
而小白也回以一個溫暖的笑容。
這不就是人與人之間存在情感的原因嗎？
季長河翻開了《布拉馬普特拉河陣》。
所謂煉丹，不就是把仙草靈果的精華提取淬煉到人類可以完全吸收的方法嗎？
既然是這樣……
那為什麽不換一種方法呢？
“重力陣減慢時間……”
“回溯陣增加容錯……”
在地上，季長河先布下了這兩個他必然需要的陣。
重力陣的減慢時間就是在增加他思考的時間，而回溯陣則可以在他失誤的時候撈他一手。
“接下來……”
季長河喉結滾動。
想要將這株絕情草的精華提取出來，季長河的腦子裏倒是有一種陣法似乎可以做到。
但……
那是一個魔門陣法。
魔門子弟利用這種陣法將人的靈魂和肉體分離的陣法。
“管他呢……”
季長河拿出了《符拉迪沃斯托克陣》。
在這本書的後麵，就介紹了各種魔門陣法。
當然，是以科普的方式。
陣法隻是工具，是魔是仙，看的是使用陣法的人。
而且……
師父不曾也是魔門的一員嗎……
回想起剛剛腦海中千二的形象，季長河便感到有些心寒。
那和他印象中的千二相差甚遠。
但季長河現在依舊選擇相信他。
就算是……
他曾欺騙過自己。
“骨肉分離陣……”
季長河再次檢查了一下大門有沒有關好。
他需要將這個陣改良一下。
人的肉體可以看作是糟粕，靈魂則是精華。
將人的肉體和靈魂分離，就差不多等同於把一個人的精華提取出來。
所以……
能不能提取草藥……
季長河一個一個符的仔細看著。
這個骨肉分離陣一共有著七七四十九個符，每一個符看起來都和季長河常畫的那些符差不多。
但仔細看就會發現一些細小的不同。
就像是數學中的一些符號長相相似，但作用不同。
比如≌和≡。
而這些細小的不同，就是季長河需要著重仔細看的。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方法……”
在地上布上了一個小型的骨肉分離陣後，季長河左手拿著絕情草右手拿著兩塊極品靈石。
他一會需要將絕情草放入陣中看看這個骨肉分離陣對草有沒有作用。
若是出現一點異常情況，季長河會毫不猶豫的直接把手裏的兩塊極品靈石摔碎。
裏麵精粹的靈氣足夠觸發回溯陣了。
“呼……”
深吸了一口氣後他沒有再猶豫直接將絕情草放入了骨肉分離陣的陣眼之中。
這株品質極高的仙草上本身攜帶的靈氣足夠觸發骨肉分離陣了。
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季長河半秒都都不能錯過。
若是最理想的情況，季長河覺得自己實驗十次左右就可以完全摸頭這個骨肉分離陣運行的規律了。
想必發明出這些詭異陣法的人也是萬萬沒想到後世會有人這麽用吧……
若是季長河成功……
那還要什麽煉丹師？
“怎麽沒有效果……”
在絕情草靈氣的作用下，骨肉分離陣開始了一種極其詭異的運行方式。
其它正常陣法都是外麵輔助性的符籙先被觸發然後組合成那些關鍵的，具有決定性作用的符籙。
但這個陣……
是從陣眼開始亮起，隨後是最關鍵的那些符籙，最後才是外麵的小符籙。
整個過程都是和季長河所熟知的陣法運行是倒過來的。
但最讓他失望的還是陣中的絕情草竟然一直保持著完好無損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