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陳氏祭祖
秦沫輕輕地擦拭著陳岩的牌位。這是她親手所書。如今,能做的便隻有這一樁事兒了。
是不是我上輩子辜負了你,所以老天爺才這樣懲罰我?我答應過你,什麽事兒都要和你商量,要好好地把阿寶養大,要一直陪伴在你身邊,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是,我沒做到,我不僅害死了康齊,還害你一輩子孤苦,害阿寶從小沒了娘。我許下了來生,可是,我不知哪裏去尋你,不知那萬千人中哪個是你。我沒找到那雙眼睛,他們都不是,都不是!阿岩,對不起,今生,或許我又要辜負你了。
眼淚滾滾而下。
還好,阿寶還在,雖然已經物是人非,雖然不能在人前相認,但是,這已足夠。隻是啊,阿岩,不知我能否陪著他走過最後一程,不知這一年的相伴便是永別。可是,我不願連累了他,他已經受了這麽多苦。阿岩,如果,這一生再也尋不到你,還不如真的就去了。阿岩,可曾喝下那孟婆湯?可曾見到那三生石刻下的名字?我也沒見到呢,隻是,我還記得你。阿岩,忘記,好麽?不要再尋了,尋到了,唯有痛苦,就如上一世我帶給你的痛苦一般。
小心翼翼地擦幹牌位上的淚痕。秦沫用冷水洗了臉,用冰塊敷了敷眼睛,見仍是有些紅腫,便首次拿出了各類化妝品。將頭發挽起,換上旗袍,戴上首飾。
待她開門,便見陳念錦已經與陳思陸站在門口等著。見到秦沫,陳念錦不由低聲喚道:“娘!”這是那些老舊照片中的紅錦。
陳思陸也驚訝得瞪大了眼,好像啊,除了那相貌略有不同,其餘,都是一模一樣。
秦沫將牌位遞給陳念錦:“阿寶,這是你父親的牌位,你放進宗祠去吧!”陳念錦抹抹老淚,忙接過牌位。
“我就不去了,看著也傷心。思陸,你照顧好你祖父,不要讓他累著了。”她吩咐著,又遞過去一個小食盒,說,“這是我做的糕點,待會兒間歇時服侍你祖父吃一些。”
這祭祖的流程頗為繁瑣,記得紅錦那次便是中途體力不支暈倒,請大夫看了,才知是有孕。反正,一直要從早上折騰到下午,中途有短暫的休息,但一般是不進食的。
陳念錦眨眨眼,說:“娘,這不好吧?”
秦沫瞪了他一眼:“真是迂腐,那次你父親也是偷偷將糕點藏在袖子裏麵呢。”不過,不是他吃,而是給紅錦準備的,中場休息時吃幾口。待會兒都是要換衣裳的,袖口寬大,正好掩飾吃東西。光靠喝水,哪裏能夠支撐得住。
“分公司會送一些營養飲料來,再過一會兒便能送到,特地製作的,多喝些也沒有害處。思陸到時就在你祖父身後,隨時留心著,你父親的身子也不太好,也要注意。”秦沫叮囑著,看到陳念錦白發蒼蒼的樣子很是不放心。
陳念錦笑著說:“您放心,我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這點小場麵還是能夠撐得過去。”
非陳氏族人是不得進入祭祖現場的,所以,秦沫就在王哥、張哥的陪伴下在各處逛逛。這裏是特意修建了給陳氏家族居住的地方,當然,不是所有人都允許住進來,不然早就住不下了。即便如此,裏麵也住了五六百人。山莊外圍也是要接待遊客的,已經關閉了好幾日,因為安葬和祭祖等一切準備工作已經完成,今天就重新開放,但也規定了接待人數。再好的風景,滿目是密密麻麻的人群,看著也是無趣,環境也是有它的承受能力。
一路行來,山莊內幾乎沒有人,都去參加祭祖儀式了。突然聽到一陣喧嘩。這牆外,便是外圍了。順著那聲音走去,就見到一道月亮門外幾個人正在推攘工作人員。外麵已經圍了好些人,國人都有喜歡看戲的習慣。
隔著拿到門,秦沫沉聲喝道:“怎麽回事?不知道今天裏麵在辦正事兒嗎?”
一個二十幾歲染了黃毛、戴著耳環的非主流男人笑嗬嗬地走過來。“哎喲,好漂亮的妹子!你是陳家的人嗎,我怎麽沒見過呢?認識一下,在下姓方,名郝傑。不知道妹子芳名?”他輕佻地說。
張哥冷笑著說:“你算什麽東西,敢這樣對我家大小姐說話!”
方郝傑臉色一僵,旁邊一個打扮極為清涼、化著濃妝的年輕女孩走過來抱住他,脹鼓鼓的一團在他胳膊蹭,嬌滴滴地說:“方少啊,人家沒把你看在眼裏呢,嘖嘖,你不是說整個郴州都是你老爸說了算嗎?”
方郝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將她一推。那女孩兒撇撇嘴,抱著雙臂站到一邊。另幾個年輕人讓自己的手下攔住工作人員,也走了過來。“怎麽著,方少,搞不定啊?你不是說要請我們進去瞧瞧的嗎?嗬嗬,害得哥兒幾個還專門跑到郴州來!”一個人打趣道,見到秦沫,眼珠子頓時不動了,“哎喲,我是眼花了吧,哪裏請來的小明星,好有民國名媛範兒啊!”
另外兩個也吹著口哨笑眯眯地看著秦沫。秦沫皺了皺眉。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難道不知道裏麵是不允許參觀的嗎?”張哥將一隻伸進鐵門的手一拉一扯,方郝傑立即大呼小叫,使勁把手拽了回去。“這個爪子不要算了!”張哥冷笑著說。
一個年輕人忙大聲嚷嚷:“住手!你難道不知道他是誰?嘿嘿,你攤上事兒,攤上大事兒了,這可是郴州方市長的獨子!”
“對喲,這個大哥啊,你就趕緊給方少賠禮道歉,不然呀,這方少一聲令下,你們這山莊也不要開了!”那女孩兒扭著細腰笑盈盈地說,眼睛直瞅著張哥強壯的胳膊,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哎喲,真是好有肌肉感呢,比健身教練都要強壯。”
“嗬嗬,露露真是喜新厭舊啊,昨兒夜裏咱們兄弟兩個都沒滿足你這小sao貨?”一個年輕人將女孩一摟,手放肆地在她胸前捏了一把。
秦沫看得麵紅耳赤,扭過頭去,對王哥說了幾句。王哥點點頭,讓其餘保鏢立即趕到現場。
“哎呀,這位妹子害羞了呢,怕還是雛兒吧?方少,怎麽樣,讓給兄弟?”摟著女孩的年輕人揚揚眉。
方郝傑一邊揉著手腕,一邊呲牙咧嘴地說,“這年頭要想找雛兒,你得到幼兒園去。哼,也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過了,裝什麽小白菜?”
聽到這些汙言穢語,秦沫氣得全身發抖,緊緊地握了握拳頭,對王哥低聲說:“不打殘打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