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匆匆從第三區出來,後麵跟著三人。“夏少,在這裏!”張少趕來抬起手大聲招呼,又哎呀一聲哼哼。他娘的,全身骨頭都要斷了,這丫頭還真是狠。
汪玉麟一看那人,不禁冷笑。劉越也露出不屑的笑容。如果是以前,劉越或許還有幾分顧忌,畢竟自家和夏家相比還是有那麽點差距,但是現在,嗬嗬。
汪玉麟輕蔑地說:“怎麽?夏大少是不認識汪某人麽?”
夏雨臉色一變,狠狠地瞪了張少和王少一眼,扯開嘴笑著:“原來是玉麟啊,真是好巧,居然在這裏遇到你,剛才是一場誤會,還請海涵啊!哈哈哈!”伸出手來。
汪玉麟卻將秦沫的肩膀一摟,說:“是不是誤會不由你說了算。你得罪了汪某人倒是沒啥,最多是吐你一身唾沫星子,但是,哼哼,居然敢打冉冉的主意,你可真是膽大包天啊!”他不敢保證,如果讓夏天知道這件事,夏雨的手腳是否能保全。
夏雨這才注意到秦沫,雙眸一縮,臉上由白變青,由青轉紅,顫抖著聲音說:“小雪,你是小雪?”
秦沫已經知道了這是何人。她淡淡地說:“很抱歉,十七年前沒讓你害死,前陣子在閻王那裏又打了個招呼回來了,你是不是很失望?”
“小雪,是大哥錯了,大哥這些年一直在懺悔,一直在查找你的消息。這次事情真的和大哥無關……”夏雨痛苦地說。他和他爸打了幾次電話,想親自登門道歉,但被曾思嚴詞拒絕,夏子蘇也說不必,又不肯告訴他們身在何處。
“對不起,我姓秦,永遠都姓秦!”秦沫平靜地說,“因為,我怕‘夏’字會弄髒了自己。另外,不要叫我‘小雪’,小雪早在十七年前被你親手害死了。”
“沒有,我沒有!”夏雨伸出手,“我隻是把你抱到一個胡同裏,但是馬上回去找就沒見到了。”
秦沫淺淺地笑道:“是嗎?那麽,是誰幾天不給我吃喝想將我餓死?又是誰在我還沒咽氣的時候就讓人將我活埋?大哥?有這樣狠心的大哥嗎?那時候我才剛剛滿月啊,你怎麽就如此歹毒?”說著,垂下了眼簾。雖說自己從沒想過回到夏家,但是一想到自己差點被堂兄害死,不免寒心。這是什麽的家庭,居然養出這樣的狼崽子!怪不得夏天根本就不提這家子人。
“不,不是我!”夏雨哪裏敢承認,當年自己不過是一時氣憤,才使計調開夏天和保姆,又躲過一群保鏢,將夏雪偷偷抱走。他哪裏敢像秦沫說的那樣企圖餓死她、活埋她?
所有人都驚呆了。這是在拍電視劇嗎?汪玉麟終於明白為何秦沫會那麽排斥夏、曾兩家人,排斥自己了。他緊緊地摟住她,心疼地說:“不會了,以後都不會了,沒有任何人敢動你分毫!”但是,他不以為夏子恒或者夏雨真有那麽大的膽子,畢竟是一家人,就算再大的仇恨也不敢鬧得太大,何況當時隻是夏雨和夏天小孩子之間的打鬧。
“小雪,你真的要相信我,我沒有想過害你!”夏雨哀求著。這是他的一個心結,這十七年一直糾結在內心深處,不敢去想,不敢去碰。
秦沫抬起眼,眼中一片沉靜。“過去的事情我也不想追究。父親回江州之前找我單獨談話,他讓我原諒你們,說,始終是一家人。我告訴他,我從沒恨過任何人,反而,我應該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不會遇到我爸媽、我弟弟,不會感受到什麽是真正的親情。”她唯一在乎的,就是在乎她的人,就是她的家人,而已。父親,多麽偉大的父親,在女兒一次次經受住生死磨難之後,還在考慮著所謂的大局,所謂的家族和睦。
秦沫不再理會這些人。她走到玎玲跟前,溫柔地說:“玎玲小姐,不好意思,耽誤了這麽久,我們這就送你到醫院。”
玎玲呐呐地說:“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去,助理馬上就趕到。”她不敢相信剛才那個舉手投足就將兩個大男人踢飛的武林高手就是眼前這位明眸皓齒溫柔體貼的美少女,更為秦沫的話而震撼。家族紛爭,仇殺,等等,天啦,以前戲中所演的居然會是真實的!
會所主管趕緊表示,他們會送玎玲到醫院就診,並就今天的事情致以最誠摯的歉意,彭總將親自上門道歉等等。
劉越也正好接到了會所擁有人彭順德的電話。哼哼哈哈地說了幾句,便收線,懶得和他廢話。不過一個商人,有啥好說的。“秦妹妹,剛才這家會所的幕後老板打電話道歉,說過幾天飛回國,親自登門道歉。你以為呢?”這個得征求當事人的意見。
秦沫搖搖頭,指指汪玉麟手裏裝著畫卷的盒子,說:“沒必要,我很感謝他送的畫。經商其實很難的,不要太為難人家。”因為,自家也是經商的,這些年,爸媽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不僅如此,還要受到多方刁難,誰都想伸手,誰都得罪不起。
玎玲的助理趕來了,但是進不了大門。會所主管立即放行。秦沫見她有人照顧,這才放心,對她先前對自己的維護,內心很感激。“玎玲小姐,你好好養傷,如果我小舅,哦,就是曾導,如果你覺得有什麽角色適合,就給我打電話,我會給他說說,但是最後的決定權在我小舅那裏,我不能幹涉。”並和她交換了電話號碼。剛才,在她受傷的情況下還堅持讓自己先走,這份情怎麽著都得還。試想,如果當時真的留玎玲一個人下來,不知會是怎樣的結果?
玎玲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林。所以,人啊,隻要心存善念,必有好報!
錢款已經轉到秦沫的會員卡上,消費加上雙倍賠償共計十一萬多點,可以通過上網或到銀行、櫃員機將會員卡上的錢轉到自己的銀行賬戶。這是汪玉麟堅持的,說是會所支付的精神賠償。秦沫笑笑,不在意。
接下來的活動繼續進行。秦沫說。連汪玉麟都歎服她的好心態。
秦沫將散落在臉上的發絲撫到耳後,笑道:“我外公說過,人生總會經曆許多事,記住美好的,丟下痛苦的,用心感受幸福,人才活得有意義。剛才將所有的不愉快發泄出來,這心裏好受多了,以後再也不會糾結於過去。真好!”
她仰起頭,迎著冬日暖暖地陽光,伸出手,接住門前那棵楓樹上飄落的紅葉,說:“這片葉子紅似火,可以當作書簽喲!”其實,這間會所還是有好風景的,比如這紅葉。隻是消費太貴,這是第一次進來,以後也不會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