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片場

  “咦，我說，王濤身邊的那位有些眼熟啊！”秦煌皺了皺眉，突然想起來了，叫道，“哎呀，就是電話裏的那個花少！”


  秦沫扯了扯他的袖子，說：“不要亂說，其實人不壞的，演戲的事兒哪能當真？”


  “就是看到那個賤笑的樣子，這手就有些癢癢。”秦煌搓了搓手，說。


  “冉冉妹妹，你終於來了，我們是望眼欲穿，望斷秋水啊！”李修傑笑嘻嘻地說，把出入證拿出來。“這位小帥哥可是秦始皇陛下？哎喲，早聞大名，隔了數千年才見，真是三生有幸啊！始皇陛下，草民李修傑給您請安！”、


  秦煌“切”了一聲，說：“見了朕，怎麽不下跪磕頭？”


  王濤哈哈大笑。李修傑愣了愣，說：“小帥哥入戲很快嘛，連傑少都給唬住了。”


  “前幾天聽說你父母和弟弟要來看你，阿瀚就讓多拿幾個出入證。現在他正在化妝，待會兒才有他的戲，不用著急的。”王濤說，在前麵帶路，“老三也在，想和曾導套近乎呢。剛才曾導說他的形象很好，可惜這部戲的幾個主要、次要角色都已經確定了，其他都是跑龍套。我覺得曾導這人還不錯，沒工作的時候挺和藹的，但一旦開始說戲拍戲，那氣場，嘖嘖，方圓幾百米無人敢咳嗽。”


  李修傑聳聳肩：“導演不都是這麽的麽？濤哥你前幾天折磨我們仨的時候不也是很樂嗬的嘛。”


  秦煌湊過去，說：“濤哥，有啥適合我的角色沒？”


  秦沫拍拍他的背，說：“你敢？不怕老爸打斷你的狗腿？”秦煌歎了口氣。不過是說說罷了，他真不敢玩這個。


  李修傑有些不服氣：“冉冉妹妹，秦始皇的形象這麽好，身材好、氣質好、顏色好，如果演戲，肯定會成為一枚最新鮮可口的小鮮肉，這樣不是很好嘛？”


  秦煌瞟了一眼，說：“讓別人指指點點，連出門兒都不敢露出真麵目，這麽大熱天兒還要蒙著臉也不怕捂出痱子，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劫匪或者有傳染病啥的。”


  李修傑扶著寬大的眼鏡頓時傻了眼，一時間哽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呐呐地說：“始皇陛下，微臣沒有招您惹您吧？咱好像是第一次見麵吧？您怎麽就如此不待見微臣？”


  秦煌撇撇嘴，不說話。李修傑抓住王濤的手，欲哭無淚：“濤哥，你可得給我做主，傑少真的沒做錯事兒啊！”


  王濤嗬嗬一笑：“現在知道了吧？哥兒幾個早就給你說了，不要去接那些戲，有損形象，這下子好了，連秦始皇也看不過去了。”


  “我改，我這就改還不成嗎？”李修傑有些垂頭喪氣。他也想改過自新，但這幾年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了，一時之間也沒找到合適的角色。


  “醉紅顏”所租的片場，有幾間古色古香的房間。還沒開戲，外麵有不人駐足觀看，竊竊私語，不停指著場內熟悉的藝人。王濤和李修傑在前麵開道，領著秦沫進去。有人低聲問：“這是兩位藝人啊？哇，女的好漂亮，男生也很帥耶！”


  “咦，那好像是李修傑？真的，是李修傑！這片子好像沒他的戲份啊！”有人說。


  旁邊有專門負責回答的：“聽說是陪張瀚來的，還有陳旭堯也在裏麵，都是來探班的。”


  “那這兩位是誰啊？不會也是探班的吧？”有人指著秦沫和秦煌的背影說，“形象這麽好，不演戲真是可惜了。”


  秦煌嘀咕著：“唱戲的是瘋子， 聽戲的是傻子，古人誠不欺我。”


  “胡說些什麽？快點走吧！”秦沫低聲說。讓場內場外的人聽到都不好。“待會兒不許亂說話，知道嗎？”她警告。


  看見王濤他們回來了，曾思走過來。一見秦沫，頓時大驚：“你，你是陌……”


  “曾導？啊，你好，我是秦沫，就是編劇陌塵公子的助理。”秦沫趕緊打斷他的話。


  曾思仍是沒回過神，這眼神的確太像了。夏天將照片傳過來，但沒說她的名字，過了兩天，又說不是，人家是爹媽親生的。可是，這眼神、這神態和自己那個小妹一模一樣。


  秦沫有些尷尬。張瀚笑道：“曾導，原來你真沒見過冉冉啊！”


  曾思這才驚醒過來，咳了幾聲，說：“哦，你就是秦沫，歡迎。是這樣的，因為這裏的環境不適合這出戲，所以我們隻在這裏試拍幾個鏡頭，上午這場戲是李景恒聽說皇帝下旨封雪雁為文成公主，前去看望雪雁。”


  秦沫點點頭。看了看張瀚，又瞧了瞧他身邊的女主角，皺了皺眉，說：“曾導，我有個建議，不知是否恰當。”


  曾思笑著說：“你說，沒關係的。”


  “演員的妝化得太濃了些，佩戴的首飾也多了些，衣服顏色不對，我不是在劇本中特意交代了嗎？特別是對雪雁和李景恒的一言一行、一衣一履都在旁邊注釋了的。女演員這裝束是唐中期才有的，張瀚哥的衣服也太濃重了些。”秦沫說。那時的雪雁才十幾歲，正是顏色正好的時候，哪裏需要這麽多脂粉塗抹在臉上。


  曾思對著劇本一看，果然是寫得很明白。“你專門研究過唐初的服飾？”他問。因為是試拍，所以他對服飾的要求沒那麽嚴格，到真正拍戲時，那就不一樣了。但是，他很讚賞秦沫對細節的把握。


  “算是吧。”秦沫說。夢裏麵都有啊，這個怎麽說？後來，她查了一些史書，上麵有介紹，但仍不如夢中看到的那麽仔細。她突然擔心起這部戲能否按照她的要求去拍攝。


  “曾導，我要求所有場景布局和演員的服裝、道具等等，和我在劇本中交代的一模一樣！”秦沫嚴肅地說，“這是陌塵公子的心血，也是我本人的心血，所以，請曾導理解！”


  曾導皺了皺眉，女演員在旁笑著說：“小妹妹，你這話有些過火吧？不過是編劇的小助理，居然還真當自己是回事兒了！”


  秦煌一聽，冷笑道：“喂，我說，這位大姐，你也不瞧瞧自己長成啥樣，還想演這部戲的女主角？哈哈，真是笑話！難道你不知道戲中的李雪雁是十分清純、善良的女孩子，沒有心機，待人和善，連一隻螞蟻都舍不得踩死。就你這性格？嘖嘖！”


  “秦始皇，不要胡說！”秦沫連忙製止他，又轉身對曾導委婉地說，“曾導，我對這位女演員沒什麽意見，但這性格的確有些不太符合。不過，既然這劇本已經交給你們了，我也不好再多說，但仍然保留自己的意見。那就這樣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啊！”


  曾思一看，狠狠地瞪了女演員一眼，見她還要說話，沉聲道：“閉嘴！”


  “秦小姐，是不是先看他們試演幾場戲再決定？另外，你對戲中人物的服飾和場景布局很熟悉，也要請你指導啊！”曾思笑著說。不知怎的，見到秦沫的第一眼他就覺得很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