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新學一招
“九親王若是不信,”她說著,俏皮地笑了一下,道,“他也那我沒辦法!”
蘇子絡也跟著笑了,不論如何她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那便是好的。
二人在湖邊的亭子裏坐了許久,這裏實在太偏了,直到現在平平靜靜,沒有任何人過往的跡象。
景賞久了也會覺得疲倦,蘇子絡先開口道:“在下教唐姑娘針灸如何?”
“針灸?”唐婉若本來已經快要趴在欄杆上睡著了,聽到他這樣說忽然起了精神,問他:“要怎樣學?蘇先生帶了針嗎?”
蘇子絡從懷中拿出針灸包,淡淡一笑,從裏麵拿出一根長針來,對她說:“我就教你紮一個穴位。”
“就一個?”她有些吃驚。
“嗯,就一個。”
他把針給她,指著自己身上的一處,對她道:“來,往這裏紮。”
“蘇先生!”
唐婉若震驚了,她雖然之前有和他學習過針灸,但都是理論功夫。雖然也紮過人,但那也是死馬當活馬醫,現在怎麽能真的紮他呢?
蘇子絡卻不管這麽多,拿過她的手,親手指導她下針。在下針之前,蘇子絡囑咐:“等會如果看到有什麽特別的情況,立即拔針。”
他的囑咐她不敢怠慢,隻見蘇子絡拿捏好力道,帶著她把這根針紮進去。瞬間,蘇子絡兩眼一番,昏了過去。
“蘇先生!”唐婉若一聲驚呼,連忙按照他的囑咐把針拔了出來。
過了一會兒,蘇子絡漸漸睜開眼睛。
唐婉若已經被嚇哭了,眼角瑩瑩,對他哭道:“蘇先生,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蘇子絡坐起身,笑了,對她說:“這就是我要教你的,用剛才的力道紮那個地方會使人暈厥,但一定要拿捏好力道,太輕了達不到這個效果。”
唐婉若愣愣地點頭,說:“蘇先生剛才真是嚇到我了,還以為我弄錯了,讓蘇先生出事了呢!”
蘇子絡又笑了,但沒有說話,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湖麵一片平靜,偶爾刮起風才會吹皺出一層淺淺的漣漪。
唐婉若盯著湖麵,問他:“蘇先生為什麽這時候要教我這一招?”
蘇子絡一直側著身看她,她這下問,他便立即回答道:“許是為了防身吧!”
“防身?”唐婉若念著,手裏的銀針很細,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她拿著銀針對著太陽晃了晃,然後便聽見外圍傳來腳步聲。
同樣的腳步聲蘇子絡也聽到了,但他此時坐的十分悠閑,對她說:“看來在下教授的時間非常恰當。”
唐婉若立即將銀針藏在袖子裏,站起身。外麵的腳步聲倉促,卻整齊有力,聽起來好像是一支巡邏的侍衛。
不用想,一定是九親王尋來了。
果然,在這三兩個侍衛到來之後,九親王從後麵大步踏來,表情暴戾,好像是來索她的命的。
他帶來的侍衛不多,但一個個都是身強體壯硬漢子,守在這棟涼亭的入口。九親王這就過來,沒有進涼亭,就在外邊對她說:“郡主真讓本王好找,竟在這樣偏僻的地方!”
唐婉若抬頭看天,又低頭看湖,故作不明地問九親王:“王爺說的是什麽?我和蘇神醫請教醫術,見這裏風景宜人,就在這裏小坐了會兒,王爺可要一同來坐坐?”
“夠了!”九親王不願意與她廢話,直接打斷她的話說,“平地精兵為什麽到了荊地,郡主到底是什麽意思?”
“荊地?”唐婉若笑了,“還以為是什麽事,王爺何必這樣看著我,荊地是藩王所屬,王爺不用這樣緊張。”
九親王的眼睛眯了起來。滿滿地問道:“你是要背叛本王?”
唐婉若露出了驚訝和震驚的神情,走到他身邊對他說:“天地良心!王爺,我讓平地兵馬過來就是為了王爺你呀!都這個時候了,如果義父生前訓練出來的二十萬精兵都還在平地的話,遠水救不了近火,我也是幫不了王爺什麽。
但是如果直接壓到京城外,那就動靜太大了,會直接被認定成叛國,白大將軍看肯定是最樂意看到這樣的場麵,到時候王爺就不好收場,所以以荊地外屯兵最佳,王爺,你說是不是?”
她的話說的極其自然,是在剛才已經在心裏默念了許多遍的結果。
九親王疑惑地皺眉,看著她。
唐婉若心裏也很忐忑,畢竟這位王爺戰場上殺過的人可能比她迄今為止見過的人都要多,她究竟能不能瞞得過這位王爺?
“為什麽選在荊地?”九親王問道。
“因為離京城最近,不過半日的距離!”唐婉若連忙回答,“而且,荊王爺曾經囚禁過我,我也是在想不出哪裏比他那更好的地方了。”
她的話令九親王感到驚奇,對著她的暴戾神色也少了許多,問道:“他囚禁過你?這是怎麽回事?”
九親王老謀深算,而且多疑,做事之前定然不會讓自己存疑。所以當她說出和荊王有嫌隙的時候,他自然會想到是不是荊王想借他的手來解決和唐婉若的私人恩怨。
唐婉若見他這樣問,心裏樂開了花,笑著但又不敢笑得太過分,說:“在我初來京城做媒人的時候,曾經去荊王爺那裏請見輕羅郡主為陛下說婚,荊王不同意,便是在那時將我關進了獄中,三天才放出來!”
“你去找輕羅郡主說婚?”九親王有點疑惑,“而且被荊王關進大牢?”
她連連點頭:“不錯,就是王爺說的那樣,在牢裏的滋味可不好受了,如果可以我真想讓荊王也去體驗一下獄中的生活。”
“倒不知道郡主是這麽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哪裏哪裏,隻是借荊地門前一塊空地歇個腳而已,王爺放心,我答應過王爺不插手便不會插手,隻是靜觀其變,也要選個近一點的地方吧!”她說。
九親王在這裏站住了,沉思了很久。
時間詭異般的安靜,起的風都不像之前那樣清風和煦,倒是帶著刺骨的冷意,讓人不禁想打個寒顫。
他終於沉下一聲呼吸。唐婉若集中了精神看著他,兩隻眼睛裏閃爍著期待的神光。
“罷了,以後這種事,事先與本王商量!”九親王說,對身邊的隨從耳語了幾句,很快,隨從從這幾名侍衛裏叫出了一個。
“本王有些話要帶給荊王,他從此就派到平地兵馬裏麵,負責你和荊王之間的聯絡。”九親王直接把人塞給了她。
唐婉若看著這名士兵,這哪裏是個傳話的,這分明就是九親王安排到平地兵馬裏麵負責監視她的人啊!
但她不能拒絕,躬身說:“謹遵九親王吩咐。”
九親王就這樣走了,事情比她預想的順利許多。
剛才被挑選出來的侍衛沒有離開,唐婉若看了蘇子絡一眼,說:“我們去荊地?”
禦書房內,李公公匆忙進來。白狄和白賦久紛紛轉頭看著他,李公公一時驚了一下,然後還是跑到陳炎君的禦座前,道:“郡主和蘇神醫剛出宮了!”
“什麽!”陳炎君立即起身,眼神左右晃動,心裏不安。
“陛下,”白賦久在堂下叫他,說,“唐郡主做事有分寸,陛下還是先決定剛才說到過的事情吧!”
陳炎君揮手,李公公很快從禦書房裏退下。
他叫了一聲:“白狄。”
白狄上前,陳炎君問:“剩下那些人都駐紮在荊地外可有異常?”
白狄拱手回答:“沒有,隻是荊王氣得半死,據眼尖的人說在城樓上還吐了血。”
陳炎君還是擔憂,對他說:“你先放下這邊的事情,先趕去那批兵馬處,白大將軍,京城的事就交由給你了。”
“是!”白賦久領命。
陳炎君點頭,對白狄說:“你快去,剩下的事情朕與白大將軍商量便是,此外,迅速追上她和蘇子絡的行跡,看他們究竟去了哪裏!”
白狄走後,白大將軍看了他一眼:“陛下為什麽這麽急,等商議完以後再去也不遲?”
陳炎君笑了,說:“朕的發妻都要讓人拐走了,朕如何不急?”
話說唐婉若和蘇子絡坐在馬車上即將到達荊地。她放下窗簾,對蘇子絡問道:“蘇先生,你今日教我的那一招醫人方法可需要試一試才能替病人診治?”
蘇子絡淡淡笑道:“可以一試。”
在她的身邊,平王安排過來的那位侍衛正端正地坐著。唐婉若看著他,忽然對他說:“這位小哥平日當差幸苦了吧?”她笑著,同他靠得越來越近。
侍衛對他們兩個的對話還沒有反應過來,仍在疑惑中,忽然唐婉若出針,依照蘇子絡教的地方用力紮下去。幸好他隻是九親王安排在宮裏的侍衛,沒穿什麽盔甲之類的防身衣物,銀針很順利地紮了下去,他也很順利地昏倒了。
唐婉若起身,看著他,這個時候才想起來了害怕。
蘇子絡上前把住了侍衛的脈搏,對她說:“做得不錯。”
唐婉若這才放心了下來,連忙坐下,問蘇子絡:“蘇先生,接下來我們要怎麽辦?”
她向他求助,這是蘇子絡沒想到過的。回想過去和她接觸的種種,她都不像是一個會輕易找男子求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