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唐家舊部
“孽障!”裴相再次沒忍住怒氣,狠狠朝裴靈兒打了一巴掌。
裴靈兒懵了,捂著臉大驚著雙眼道:“父親,從小到大你沒有打過我。”
裴相閉起眼睛,說道:“本相現在正是後悔以前怎的沒多打你,讓你明辨是非,才不至於做出而今之事,是本相之錯,本相之錯啊!”他疲倦地歎息,搖頭,讓裴福趕緊帶裴靈兒下去。
“父親,你怎能這樣對靈兒?父親!”
裴靈兒的聲音漸漸遠去,裴相很疲倦地跌坐回椅子上,一臉倦容。
裴福安排家丁和護院將裴靈兒帶去房裏,這便回來,到裴相爺身邊說了聲:“相爺。”
裴相道:“本相朝中定乾坤,天下之事皆可掌握,但卻擺不平家事;能為大炎治理得了天下,卻治不了自家的孩子,這怕是本相的冤孽吧!”
“相爺一向與人為善,哪裏有來冤孽的說法?”裴福說。
裴相隻是搖頭,重複著:“孽障啊,孽障。”
“孽障啊!”一聲歎息,盡是無可奈何。
翌日。
唐婉若登門拜訪,來到相國府,裴福首先來報:“相爺,郡主來了。”
“請去別廳相敘。”裴相道。
對唐婉若的到來,他不驚訝,也是一如往常的平淡的到她麵前,躬身作揖道:“見過郡主。”
唐婉若有些感慨,連忙扶起他說:“裴相爺禮重了!”
她今日來便是為裴靈兒的事情,昨夜裏她想了很久,對此還是覺得應該來相國府內看看。尤其是和裴相溝通,這很重要!
裴相問道:“唐郡主今日來本相府內,是為何事?”
唐婉若朝他輕輕地點頭,反問:“裴小姐回府了嗎?”
“小女已經回府,勞郡主掛念。”
唐婉若深呼出一口氣說:“裴小姐回來了就好,她謄抄奏折的事情,陛下不打算追究。”
“陛下仁厚,本相叩謝陛下。”
裴相說著就要跪下來行禮,唐婉若忙拉住他:“裴相爺不用如此,婉若今日來找您,還有為其他事。”
裴相起身:“郡主請說。”
唐婉若這就說了,道:“裴相爺知道我是唐家的後人,您又說唐將軍忠義仁厚,朝中有很多大臣景仰,可對?”
裴相點頭:“不錯。”
“家父當年既然這樣有威望,又是帶兵打仗的將軍,那麽朝廷裏是不是還有不少唐家舊部?”
她的話讓裴相平和無奇的臉上有了一絲波瀾,看向她的眼神裏露出了些絲隱晦的讚許。
他打斷唐婉若將要說出口的話,先問:“這些是你想到的,還是陛下想的?”
“我還沒有和他說。”唐婉若道,忽然又想起來心裏潛藏的一個疑問。她一直隱約覺得裴相好像知道她和陳炎君之間的事情,但是又不敢確定。
今日正好,趁著這個這個話頭,唐婉若好奇地向他求證:“裴相爺是不是知道我和陛下之間的事情?”
裴相坐的端正,問:“本相知曉郡主和陛下間何事?”
呃……
唐婉若有些尷尬,話到嘴邊說不出口。
“裴相爺真的不知?”
“郡主不說,本相如何得知?”
唐婉若默然了,但旋即又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對勁,直言道:“我與陛下早已在太州成親,這件事裴相爺事先不知?”
裴相道:“郡主現在說出來,本相知曉了。”
“如此,恭賀郡主,恭賀陛下。”裴相又道。
他的反應讓唐婉若慪住了一口血,似卡在胸口上吐不得,下也咽不得。
十分難受。
“裴相爺,你真的之前不知道嗎?”她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她堅信自己的直覺,對裴相的感覺不會有錯!
裴相出乎平常的笑了,對她說道:“郡主就當本相知曉吧,不過,郡主今日豈不是為唐家舊部而來,何故執意於此?”
他的話令唐婉若些微的神思,歎息一聲。
“那裴相爺,”唐婉若說道,提及正事,“我既身為唐將軍的女兒,可否調動唐家舊部?”
裴相點頭:“自然可以。”
“那,裴相爺可替我指出朝中哪些大臣當年與唐府交好?”唐婉若問道。
這便是她來這裏的本意,卻不是初衷。
裴相看出了這一點,問她:“郡主今日前來,此事怕並非最主要之事因。”
“郡主此番應還是為小女兒來,是也?”
唐婉若沉默片刻,讚道:“裴相爺真是目光如炬。”她為尋找唐家舊部而來,也是為了看裴靈兒的情況而來。
當然,還有裴相對裴靈兒的處理態度。
就在她思尋之跡,裴相已經起身,完美的回避了她剛才的話題,走出了門外。
“裴相爺?”唐婉若驚覺,叫他一聲。
“劣女在房間閉門思過,對她犯下的罪孽本相會嚴加管教,定不會讓她再有闖禍之機。”
話說裴靈兒被軟禁在閨房,門口有護院看守,不能邁出去一步。
“我是裴靈兒,你們敢關我?”
唐婉若和裴相已經來到了後院,老遠就能聽到裴靈兒高揚尖銳的聲音。
她很不滿,站在窗子邊大聲喊叫道:“本小姐在宮裏被關,在家裏被關,你們還有沒有人性?有沒有把我裴靈兒放在眼裏了?”
她的抱怨一字一字的都讓唐婉若聽在了耳朵裏,裴相在她身旁說道:“小女玩劣,讓郡主見笑。”
唐婉若隻是笑笑,對裴相問:“昨夜裴小姐回來就讓相爺禁了足?”
裴相道:“若不禁足,屆時壞了郡主與陛下的事豈不是本相之責?”
這裴相爺雖然表麵上冷冰冰,而且顯得陰險狡猾,但實際上對她和陳炎君簡直是貼心貼肺了。她今日要來本就是擔心裴靈兒受裴相寵溺,不接受教訓繼續肆意妄為,會惹出個什麽事,但現在來看,完全是自己多想了。
唐婉若瞬間感動,對裴相說:“裴相爺,你對我真好!”
她的話令裴相側目,側過臉打量了她一會兒。
“你倒比那小子有天賦,”裴相道,忽然問,“可有想過理政?”
“理政?”唐婉若被嚇到了,忙道,“裴相爺,您說什麽呢!”
“以你之才隻做個官媒豈不可惜?”
裴相說著已經走過去,搖手讓門外看護的護院離去。他走到門邊,對唐婉若說了聲:“郡主請。”
唐婉若推開門,裴靈兒開口先叫了一聲:“父親!”
她滿麵欣喜,但抬起頭發現是唐婉若時,臉色瞬間陰沉了起來。
“怎麽是你?”她很不高興,質問唐婉若道,“你來做什麽?來看本小姐的笑話?”
“靈兒,不得無禮!”
裴相隨後而入,拱手對唐婉若說:“靈兒讓本相寵壞了,還請郡主恕罪。”
“裴相爺,您說這話可是折煞婉若了,”唐婉若說,連忙扶起他,“我就是來看看裴小姐,最近宮裏的情況複雜,裴小姐能安然待在府內,是婉若當謝謝相爺才是!”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裴靈兒在這裏算是聽明白了,怒道:“好啊,你們,父親,你怎麽和這個鄉下來的媒人一個腔調說話了?她可是女兒的敵人!”
裴相看著她歎氣搖頭,唐婉若扶住他的胳膊,寬慰道:“裴小姐尚未成親,有些小姐家的習性也是正常,今後若裴相爺不嫌棄,婉若願為裴小姐做媒,許以家室。”
“如此,便有勞郡主。”
裴靈兒在這裏很不滿,對他們厲聲地道:“你們相對我幹什麽?唐婉若,你不要以為你嫁給了皇帝哥哥就能妨礙我,皇帝三宮六院,誰說以後皇帝哥哥就隻會寵你?”
她的話令唐婉若失笑。
“裴小姐,近日京城不太平,你在家裏也挺好,切莫出門。”唐婉若囑咐。
“我不要,父親,我不要成天被關在房裏!”
然而裴相卻沒有理會她,伸手為唐婉若引路,指向門外道:“郡主請。”
負責看守的護院又跑回來了,攔下了欲往門外衝的裴靈兒。
“此下,郡主可放心了?”
聽著她淩亂而淒楚的喊叫,唐婉若心裏都產生了一絲不忍,問向裴相:“您竟真能對裴小姐下這種狠手,婉若佩服。”
裴相對她的叫喊聲置若罔聞,說道:“是本相疏於管教在先,不值一提。”
他又說:“唐將軍是武將,平日多在外駐守疆土,朝中熟絡之人不多,然縱有舊部,本相也不敢此刻推薦到郡主麵前。”
他的話引起唐婉若的好奇:“為什麽?”
她不理解。
裴相同她走在相國府內的院子裏,和她娓娓相道:“朝中曾有一人,為老夫所教授,曾於唐將軍麾下營中做過軍師,乃唐家舊部,十分景仰唐將軍威儀,然他,本相認為應是不能把郡主的身份與之相告。”
“是誰?”唐婉若問,“為什麽不能告訴他?”
她很不理解,裴相隻是搖頭,說:“此人你曾見過,便是本相之得意門生,胡九。”
“戶部尚書胡大人!”唐婉若驚訝地一聲大叫,她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是胡九!
她可沒忘記那位胡大人的堂兄胡太醫給她遞裝了毒藥和信件的藥盒的事情。
那位胡太醫可是替九親王辦事的,在宮裏的眼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