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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高深莫測

  眾太醫麵色大驚,忙對剛才說話的太醫說:“快別這麽說,辱沒陛下那是大罪!”


  “快別說了,別說了。”


  唐婉若暗覺有趣,正在想要怎麽樣和他們交流“病情”,此時裴相突然出現,從台階下緩緩而來,說道:“眾位辛苦。”


  太醫們瞧見裴相來了,紛紛行官禮:“見過裴相。”


  裴相點頭,算是答了禮,問之:“陛下情況如何?”


  “這……”


  幾個太醫麵麵相覷,表情十分尷尬。


  裴相見狀,轉頭看向她。被他淩厲地眼神一看,唐婉若心頭驀然地一驚,然後笑了笑道:“裴相放心,陛下吉人天相,自然不會有事。”


  “郡主……”


  “郡主!”


  太醫們叫她,頗有痛心疾首的感覺,陛下明明“病入膏肓”都不是人脈了,怎麽能說沒事?但礙於裴相在朝中數十年的威嚴,又顧及天子皇家尊嚴,既然唐婉若這麽說了,他們也不敢再說噩耗。


  “那便好,郡主有勞,”裴相點頭,似有稱讚之意,“眾太醫有勞。”


  太醫們哪裏敢承裴相的禮,連忙搖頭謙道:“哪裏,哪裏,分內之事,應該做的。”說著也都不願再在這個地方陪著這兩位,紛紛扯了個陛下研藥的理由快步離開,很快就都走遠了。


  唐婉若獨自留下來在這裏,站在裴相麵前,見著這情景,覺得有那麽一絲尷尬。


  她主動出擊,對裴相說:“裴相爺,陛下需要休息,下過旨不見任何人。”


  裴相搖頭道:“本相是來找你。”


  他說著,嘴角似乎挑開了一個笑意,唐婉若驚駭,大聲問:“找我?”


  “正是,”裴相道,“本相有些話要問郡主,請郡主務必行個方便。”


  她愣了愣,空中吹過的微風讓她不至於失神,許久,對裴相說:“那,裴相爺請。”


  她邀裴相到附近的一處花園走動,踏上栽花小道邊,這位一直高高在上的相爺忽然間讓她感覺平易近人。


  “裴相爺找我是有什麽事?”唐婉若問,心裏起初對他的戒備和慌亂稍微少了一點。


  “嗬嗬,本相找郡主本也無事。”裴相隨意打著哈哈,一改往常淩厲之態,語氣柔緩讓她有一刹那的驚喜。


  難不成裴相看清了局勢,變好了?

  唐婉若還在欣喜之餘,裴相又道:“本相是想問郡主,平地之虎符,郡主可知放在了何處?”一語落罷,打消了她剛升騰上來的歡喜。


  這個裴相,果然還是像白大將軍說的那樣,是個居心不軌的亂臣賊子!


  “裴相爺在說什麽,我不清楚。”唐婉若低頭回答,故意裝傻。


  “不清楚還是不願告知本相?”


  裴相的話讓唐婉若的肩頭動了一下。


  這個細節裴相看在眼裏,輕輕哼了一聲說:“本相隻想提醒郡主,切要守好虎符,放得保以周全。”


  唐婉若向前走了幾步,想著裴相的話,心裏忽然有些不服氣來。


  這個裴相,身為人臣怎能總是這樣步步緊逼?相公是皇上,在朝政中有所顧慮,但她無所謂!

  她轉過身,抬頭直視裴相問:“裴相爺問虎符做什麽?兵家的事應是白大將軍關心才是。”


  “本相乃是心係郡主。”


  “那可多謝裴相爺關心了!”唐婉若道。


  裴相輕哼一笑,換了個話題說:“你那宅內那婦人頗為有趣,郡主可有與之細細相談否?”


  一提到張嬸,唐婉若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裴相爺什麽意思?”


  “本相在為郡主思量,身邊之人往往均是藏匿最多最深之人,郡主當思之再思。”


  他的話讓唐婉若厭煩,語氣也明顯流露出不滿,對他說:“張嬸從小多照顧我,與我情同親人,不知道裴相爺究竟是想做什麽,還是想讓我做些什麽?”


  相比於她的激動,裴相淡定許多,平緩而道:“那李湟如何?本相入宮時於門外且聽群臣請命,請九親王處理朝政,陛下此傷若再不好,怕是江山要拱手相讓。”


  他把江山易主的事情說的這麽輕鬆,聽得唐婉若臉色刷的一下慘白。


  “裴相爺這又是何意?”


  “本相不過是說出所見事情罷,”裴相道,“據本相所知,李湟今日多次初入九親王所在府邸,郡主初襲藩王爵位,對這王權公族作派怕仍生疏莫明,恐遭小人之危。”


  裴相一直都是這幅雲淡風輕的模樣,說話的語氣不痛不癢,但話裏字字珠璣,皆是重磅!


  唐婉若忙道:“裴相爺的意思是李湟在害我?”


  裴相搖頭:“本相從未如此言之。”


  唐婉若疑惑了:“裴相爺說話高深莫測,婉若不知道該怎麽聽了!”


  她盯著裴相,滿臉都是疑惑。


  裴相稍有點頭,道之:“平王臨終所提當年之事所言不虛,李湟身為罪臣之子,能夠活於今日全憑郡主明智,陛下仁厚,然李湟身為李家後人,一心為父平反,出入九親王處當為意料中。”


  唐婉若再次疑惑了,也是首次對裴相的定性產生了懷疑。


  “裴相爺究竟是站哪一麵?”她疑惑地問。


  裴相問之:“郡主此言何意?本相一直立於大炎皇土之上,效國盡忠。”


  她鬥膽,進一步問:“敢問裴相效的是哪一國?”


  “自是炎國。”


  裴相說著,清風拂袍,他站在此處竟顯得有一些滄桑。他再次看向唐婉若,不知道是歎息還是什麽其他的情緒,語氣悠長地說:“本相今日前來欲與郡主之言已盡,國不可一日無君,先大炎皇族嫡係隻剩陛下一人,九親王雖乃庶出,但仍為皇家中人,自亦可登臨聖位。”他說著離開,沒有更多的點名。


  唐婉若站在這裏,竟一時想裴相的話想入迷了。裴相剛才那些話簡直就像讖語,總感覺在表達什麽重要的東西,但是又總是覺得缺少了什麽,想不明白他到底想表明的是什麽意思。


  比如李湟,他是在說李湟投奔九親王,但不是簡單的告知,而是說他隻想光複李家門楣。


  又牽涉到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情,他是在提醒自己,要讓李湟追隨陛下就要為那樁案情平反?

  這是在提醒自己?讓她轉告陛下?


  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唐婉若怎麽也想不明白,如果裴相爺和平王一樣是支持九親王的話,他為什麽要現在來和她說這些?


  但要說他是和白大將軍那樣忠於陳炎君,但又很難解釋他在朝政中處處打壓陳炎君,讓他這個皇帝做得十分窩囊。


  還是說這就是裴相爺的高明之處,永遠霧裏看花,讓人不明局勢?

  唐婉若自己也沒想到,就在裴相一席話間,自己竟然就成了這局中人,深深的陷了進去。


  此前,她還沒有這樣明確的認識。


  仰頭,天上飄著幾朵閑雲。唐婉若感到疲倦,和裴相在一起每一句話都要深思細琢,對他說的每一句話也都要哦深思熟慮去思考其中的含義。


  寢宮外,唐婉若端著藥湯。


  “我來給陛下送藥。”她對守在宮門前的兩名禁軍說道。


  他們給她開了門,唐婉若走進去,待到門關,連忙將藥湯放下。


  “相公!”她跑過去,陳炎君正坐在床邊讀書。


  他放下了書冊,她就這樣撲過來,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伸手打算接住她,她卻先一步抽過了床榻前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陳炎君愣了愣,看看她。


  “相公?”她疑問一聲,更是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相公這是怎麽了?”


  陳炎君回神,低頭道:“無事。”然後拾起書冊繼續佯裝讀覽。


  唐婉若瞧著他,微微不悅的眉頭那書冊擋著,但是……


  “相公,書拿反了。”唐婉若笑了一聲。


  陳炎君局促,連忙翻過來,剛拿起又放下,語氣不悅地道:“你此番來找朕究竟是為何?”


  “不為什麽就不能來看相公了?”唐婉若打笑著他道,看著他有些尷尬的神色說不出緣由的心情大好。


  但她沒有太得意忘形,即刻將裴相和她說的那些話簡略的跟他複述,並且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陳炎君更是奇怪地問:“裴相前來找你?”


  “嗯,還說了不少話,隻是很多內容我沒聽懂!”她如實地道。


  陳炎君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唐婉若抬頭看了看左右,發覺一直沒見到白狄的影子。


  “白大人不在麽?”她問。


  “白狄有事去辦,稍後便會回來,”他隨口應著,忽然眼神一閃,“白狄正是去辦此事!”


  “此事?”她問。


  “此事,李湟李家是否蒙冤之事,裴相之意可是說皇叔以李家門楣清白之事許諾李湟,若朕想要平地歸順,必先將李湟從皇叔身邊拉過來?”陳炎君抬起頭,看著她眼裏充滿了疑惑。


  “但他為什麽要告訴我?”唐婉若不解。


  “許是因朕下旨不見任何人之故?”


  她又低下頭陷入了沉思,陳炎君看著她,嘴角不覺揚起了弧度。然她想的入神,絲毫沒有察覺。等她察覺時,她已經落入了這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懷抱。


  她警覺一聲,疑惑地問:“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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