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神秘男子
這是一個力氣極大的家夥,但再怎麽與力氣也攔不住突如其來的一道“暗算”。唐婉若一把用力拽他的衣服,他欲逃脫的力量有多大,現在就摔的有多慘,隻聽一聲粗獷的叫聲,唐婉若按住他,赫然發現是個男人!
“你!”她乘他沒有緩過神來,翻過他對著星光仔細辨認他的臉,卻隻問道一陣異香,樣貌倒是怎麽也看不清楚。
既然看不清楚,那就用摸的吧!
她在他的臉上摸著,辨識著他的五官。許是她這樣的動作嚇到他了,就聽到一記清潤的男聲驚責道:“你摸什麽,我是個正經的男人!”
唐婉若一時愣住了,或許是見她沒有叫人,這個男人也沒有走,從她麵前的地上爬起來就坐在她身邊。
陳炎君的後宮裏沒有女人,隻有清一色的小公公。對安易宮,他特意下過旨不讓人不得輕易入內,所以宮裏的小公公們是不大可能在這個夜裏隨意的出入這座宮中。
但凡是都沒有絕對,皇宮裏陳炎君都能被人行刺,那混進一兩個又有什麽不可能的呢?所以唐婉若沉下了心思,現在要做的就是確認這個人到底是宮裏的小公公還是從宮外來的。
那麽最快甄別的方法隻有這個了。
她想著就這麽幹。
“啊,你個瘋婆娘,在幹些什麽!”男人突然一聲驚慌地尖叫護住了自己的命根子,但是還是讓她摸到了。她不僅是摸到了,還在這裏仔細辨別。又伸手過去摸了摸,這個大小,這個形狀……
“非禮啊!”
“你不是小公公!”
兩人幾乎同時叫了起來,唐婉若也是立即撒了手,想起剛才自己摸到的東西,突然幹嘔起來。
男人怒了:“你非禮我你還嫌棄!”他起身想要襲擊她,但聽到宮門外有亮光和響聲,哼道一聲,“我們來日方長!”
聽著聲音,這個男人好像會輕功眨眼就感覺不到他的存在。院外,白狄已經帶人進來。
“沒事吧,剛才好像有刺客到這邊來了,和你撞見了?”白狄急匆匆地,警惕地觀察四周,神色十分緊張。
“刺客?”唐婉若驚訝了。
“是啊不是聽你大叫了一聲?”白狄說。
唐婉若一時有些迷糊了,白狄以為她真的遇上了刺客被嚇著了,正要寬慰,突聽得她問:“你就在周圍,監視我?”
白狄一驚,已經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隻道:“你,你這說的,真是!”
唐婉若緊逼:“那白大人怎麽聽得到我在院中的聲音,知道我的院中發生了什麽?方才隻是那一聲白大人就聽見了,想必你的這些手下也都藏在安易宮外不遠的地方吧?”
白狄一時默然,後說:“這不也是為了你的安全嗎?”
唐婉若皺著眉頭,雖然可以理解,但這樣的待遇還是讓她覺得很不愉快。白狄重回剛才的要事問:“剛才是誰在這裏,有沒有對你做什麽?”
“沒有。”她想了會兒,決定這麽說。
“沒有?”白狄有些不信,“現在這宮裏的情況很複雜,刺客都很善於偽裝,你可千萬不要對他們起了同情心,包庇他們!”
唐婉若想了想剛才的事情,唇角一撇,說道:“剛才有一個男人,我不知道他是誰,沒有燭光照明看不清楚他的樣子。”
唐婉若對向白狄說:“但我感覺他不像是壞人。”
“一個男人?唐郡主,你可千萬不要被蒙蔽了,這幾年來刺殺陛下的什麽樣的角色都有,外表純良的大有人在,你也不希望你……”白狄激動的話到這裏就打住了,因為身後還有收下的兄弟以及不少的宮人,她和陳炎君的關係還是不能在明麵裏就這樣講出來。
但唐婉若並不理解他的苦心,在他的麵前問:“希望我如何,白大人?”
白狄退卻一步,說道:“希望郡主能夠多一分警惕,如果發現可疑人物一定要立即通報我,你的安全現在也很重要。”
唐婉若掃視了這些人一圈,抬起頭正視白狄的眼睛說:“好的,白大人。”這一瞬間從她的這道眼神,白狄仿佛看到了陳炎君的樣子。
夜間裏一番喧囂吵鬧就這樣過去,白狄遣散了隨同趕來的禁衛軍,散開了一眾宮人,自己也就要離開。但在門口,白狄轉身仍是叮囑了一句:“現在情況複雜,陛下那還在調查敬亭軒,初步有痕跡指向九親王,他們現在宮裏,平日裏多留個心眼,我不是時時都能及時出現,在這進了後宮就得學會自保。”
他的一番話講得極有深意,卻也十分直白。
唐婉若問:“是他讓你來保護我的?”她說的他,白狄亦是了然於胸。
“嗯,陛下還是放心不下,他不常來後宮,讓我多幫襯你點。”白狄答道。
她的眉頭一挑:“他自己怎麽辦?就不用擔心刺客找上來了?”
白狄笑了:“哈哈,他現在有李湟在身邊,一般的毛賊誰敢動?而且就算真的是九親王操縱敬亭軒想殺他,那也得顧及李湟平地大將的身份,以平王生前和他們的關係,不弄清楚李湟的作用他們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見他這麽篤定,唐婉若笑問:“那為什麽不會認為是平地倒戈,選擇投誠朝廷?陛下之前去平地正是為了這件事,二十萬的軍隊已經收編,虎符也拿了回來,你說的那些人有什麽好疑慮的?”
白狄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麵前搖晃,神秘兮兮地道:“現在你才是平地郡主,而且去平地收複兵馬的事情你也參與了,誰知道虎符現在是在你這裏還是在陛下那?而且你是平王義女,惟一一個知道平王遺願的人,九親王再神通廣大又哪能知道平王交代了你什麽?平地到底是真倒戈還是假投降,誰知道呢?”
唐婉若驟然明白了:“所以才叫你來保護我?”她十分愕然,對白狄說出的這些分析,在此前她是一點都沒有想到過。而且要是照這樣說,陳炎君冊封她郡主名號也就不單純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令九親王投鼠忌器了。
不,也是令他自己讓九親王投鼠忌器。
白狄見她晃神,伸出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叫:“郡主?唐郡主?唐媒人?”把她的三個名號都叫了一遍,唐婉若這才收回驚愕的眼神,轉過眼球看著他。
“白大人,所以陛下他是早有預謀,對我和李湟?”她指著自己,疑惑震驚的表情裏漸漸浮現出訕笑。
“他用我和李湟來保護他,為了迷惑那些想殺他的人,所以給我安上平地郡主的頭銜,還將李湟調到他身邊?”
白狄覺得自己仿佛說錯了話:“陛下一定不是這個意思。”
“那白大人剛才為何說是這個意思?”
白狄急了:“我什麽時候說是這個意思了?”
他兩手一攤,手裏舉著的火把上的火焰不安分地跳動著。唐婉若見著這樣,再看他臉上的表情,這股急切和委屈大概已經忘記自己剛才說了什麽,也許他根本就沒聯係到自己之前的那段分析裏透露出來的意思,畢竟白狄是一位武藝高強的武官,而不是擅長玩弄陰謀權術的文臣。
“陳炎君倒是可以啊!”唐婉若自語一聲。
“你說什麽?”
“沒什麽,”唐婉若輕輕一笑,對白狄道,“我說陛下英明神武,考慮全麵,白大人,要是沒什麽事我回屋休息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不用擔心我,我很安全。”說罷走進屋去,將門重重地闔上。
白狄直覺地認為,她好像生氣了。
他撓著後腦勺,對著這扇剛剛閉上的門不解地問道:“這哪裏來的氣生呢?女人就是搞不懂!”
這一晚,她始終淺眠。
第二天,天色尚早,唐婉若再一次醒來,看見外邊的天色立即坐起了身。昨晚,白狄在這裏和她說的話她一個字也沒有忘記。白狄和陳炎君是什麽關係?他既然能說出這樣調理周詳的分析,那一定也就是陳炎君的分析了。
拿她做文章迷惑那些人,就像是將她作為肉塊吸引蒼蠅一樣。
他,在利用她!
唐婉若按住胸口,這裏真是莫名地覺得疼啊,好疼!
到了下朝的時候,唐婉若走在宮裏,忽然間不敢去禦書房了。她原本想找他說一說這件事情,但是又想到她該怎麽開口?
問他是不是在利用她?還是和他談這種根本拿不上台麵來講的陰謀算計?還是去說他和九親王之間的恩恩怨怨?這些話題,放眼大炎,怕是裴相都不敢直接去和陛下說吧!
她望著前邊的禦書房所在處,深深地歎氣。
她的相公果然還是不一樣了。
她抬步轉身回去,既然他不和她說,那麽她問了也是自討沒趣,何不趁這個時候收拾一下出宮去看張嬸呢?
唐婉若想著,心情頓時開心了,腳步也輕快了許多。半路上,就當她準備進後宮的時候,前邊九親王隨眾一行的隊伍突然出現,威武霸氣的九親王一眼就看到了她已經在朝她這邊過來。
唐婉若停下了腳步,看他越走越近,直到她麵前。
九親王還是一如既往的威嚴,臉上的表情一絲不苟,嚴肅地令人覺得害怕。而且他本久經沙場,許是沾染過太多的人血,所以在他的身周總是令她感覺到一股戾氣,如七殺星主掌生殺大權一般地令人生畏,心寒。
“安然郡主。”九親王叫她。
唐婉若立即躬身:“見過九親王。”
“郡主何需多禮,平王與本王形同兄弟,你既是他的義女,便也是本王的義侄女了,這怎麽剛從宮外回來?”
唐婉若又是行一禮道:“九親王哪裏的話,早晨在宮裏隨便走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