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太守府內
馬車早已等候在茴香院的門外,楊其昌一把把唐婉若塞進車裏,車門一關,色迷迷的眼神讓唐婉若很不舒服。
“小美人,跟著那些家夥有什麽意思,今晚把本大爺伺候舒服了,你想要什麽,本爺就給什麽!”
楊其昌一隻手挑在她的下顎,眼見嘴就要湊過來,突然,馬車的窗戶開了,一陣大風刮了進來。
“啊啾!”
楊其昌對著唐婉若的臉打了一個噴嚏,窗戶開著,外麵看車廂裏一覽無餘。他的神誌好像也清醒了一點,把窗戶關上,轉頭垂涎著唐婉若的美色,叭嗒著嘴說:“等回到府裏,小爺慢慢調教你!”雖說如此,但手還是不老實地摸在了唐婉若的腰上。
“公子不要這樣。”唐婉若掙脫朝旁邊挪開。
“喲,美人別害羞嘛,本爺會很溫……柔。”
一聲“柔”字還沒有說完,楊其昌直接倒在了她身上。
“楊公子?”
唐婉若不知道這是怎麽了,搖著他,楊其昌一個腦袋栽倒在車廂的地上。
突然。
“唐媒人。”白狄小聲的一句在車廂裏響起。
“白大人?”唐婉若好奇地看著四周,“是你在這嗎?”
白狄這才現身,從車廂角落裏不起眼的簾子後邊走出來,到她麵前,腳被倒在地上的楊其昌絆了一下,毫不留情的一踢,然後過來。
“唐媒人,讓你受驚了。”
對於他的出現,唐婉若頗感意外,但還是問道:“白大人怎麽在這裏?是陛下讓你來的?”
“嗯,”白狄果斷地承認,並說,“唐媒人,陛下還有句話要我帶給你。”
唐婉若好奇:“什麽話?”
“今晚在太守府待一夜,我會在暗中,楊其昌也被下了藥,唐大人會很安全。”白狄說。
“下藥?什麽藥?”唐婉若問。
白狄卻是搖頭:“這,唐媒人還是去問陛下吧!”
唐婉若適時地閉口不言了。剛才,被楊其昌拉進馬車,唐婉若的心情沮喪到了極點,病也慌恐到了極點。她不知道等會等著她的會是什麽,但她一定要自救!
可是現在,知道陳炎君安排了後手,心裏安定多了。楊其昌被白狄打昏,趴在車廂裏一動不動,唐婉若看了他一眼,深深地歎出一口氣。
“陛下想要我怎麽做?”
馬車一路行駛到太守府,楊其昌漸漸醒了,從車廂裏爬起來,腦袋昏昏沉沉:“嗯,這是哪?”
唐婉若倩笑盈盈,細雨輕聲,聽得楊其昌眼都蒙了。
唐婉若說:“公子,到家了。”
太守府府門打開,楊其昌摟著唐婉若走進去。
“去去去,都滾一邊去,別打擾到我的美人。”楊其昌這副樣子有點像喝醉了,唐婉若麵無波瀾,和他一起走向太守府的深處。
“滾開滾開,都滾開!”楊其昌喝令路上的下人,帶著唐婉若加快步伐,口裏還說道,“美人的身子好軟啊!”
唐婉若皺了下眉頭,朝空中看了看。
另一側,客棧內。
“明日隨朕前往太守府。”陳炎君道,對蘇子絡。
“是,陛下皇命豈可不從?”蘇子絡臉上帶著饒有意味的笑意,“隻是不知道唐姑娘今晚會是如何想,若白大人告知了她,會知曉被陛下利用,若未告知,怕是會怨恨遭受陛下遺棄了!”
“是一顆陛下不敢對地方官員之子動手而舍棄掉的妻子。”蘇子絡笑著說,像極了看笑話的看客。
這種好事的態度令陳炎君稍顯不滿,但是卻道:“隨她吧,反正朕在她心裏,不過是個死人,隻要朕確保她無恙便可。”
燭火微動,挑動了二人的影子,如風吹搖曳。
翌日。
唐婉若蹲坐在床榻,看著床上這個還在昏睡中的楊其昌。
昨夜,楊其昌帶她進房內欲行不軌。把門一關,白狄適時地跳出來,一把又把他打昏在地上,然後將他扛到床上,就這樣過了一夜。
壺州太守之子,楊其昌啊!
唐婉若心中不免歎息一聲,起身,白狄從一旁找出一把銅鎖。
“唐媒人,記住不要動。”白狄說著,一手將床上昏睡不醒的楊其昌扛到肩上,跳出了窗戶。
唐婉若又是一聲歎氣,心裏突然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了。
白狄扛著他一路小跑,快速地到了旁邊的房間,跳進窗,將他重重地扔到床上。
楊其昌這樣還沒有醒過來,可見昨晚他下手之重。
“楊其昌啊楊其昌,要怪就怪你自己吧!”白狄歎罷,伸手將他的衣服都扒了下來。滿意地擺好了姿勢,然後出門,拿著銅鎖到唐婉若在的房間門口把門鎖上。
聽到鎖門聲,唐婉若知道是白狄,他的這種做法令她又是一歎。
“相公,這就是你嗎?”唐婉若看著自己的手掌心自問自答,“還是你這樣相信他人,保我無恙?”
清早的太守府,時辰不晚,但府內一片嚴肅之氣。
“大膽狂徒,竟敢擅闖太守府!”不懂事的小廝衝著陳炎君大喊大叫。
陳炎君沒和他理會,看了看四周,輕道一聲:“讓楊噫出來見朕。”
聽他自稱為朕,小廝愣了一會兒。突然,院外傳來一陣有序的腳步聲,從外邊跑進來幾個穿盔甲的人,看了陳炎君一眼立刻跪下。
“末將華單,拜見陛下!”
為首行禮的人是華單,朝中駐守壺州的將領,曾在白大將軍的引薦下與陳炎君見過一麵。
看到這場麵,小廝徹底驚住了,說話也結結巴巴,對著陳炎君道:“陛,陛下?”兩腿一軟,跪倒在了地上。
楊噫吃緩緩地從後邊走出來,看到這場景也是一驚。陳炎君站著,天子威儀盡顯。楊噫雖然不認識,但是旁邊向他下跪的那人卻是很熟悉。
而且還有他身後那手持長槍的一眾精兵。
“華將軍,你這是為何?”楊噫問他,弓著身子。
“楊大人,你這還用問嗎?”白狄突然出現,從外邊過來到他麵前,一把掀掉了他的頂上官帽對他說,“楊大人,實話和你說吧,你雖然叫我白侍衛這不假,但是這塊令牌是大將軍給我的,那也是我老子給我的。”
他的話讓楊噫頭頂滲出了一顆冷汗。
“楊大人,我是白狄,大將軍是我爹,我能出現在壺州,你說這意味著什麽呢?”白狄的話沒說完,楊噫撲通一下跪到地上。
他的臉色蒼白,嘴唇顫抖不止,對著站著的陳炎君戰戰兢兢叩首,痛心嘶吼道:“臣,壺州太守楊噫,拜見陛下!”
當今白大將軍之子白狄,朝中人人皆知其和周帝陛下的關係,身為禁軍統領,又是“第一隱衛”,他一定會在陛下的身邊。反而言之,要是看到了他在某處,那也意味著陛下也就在這裏。
楊噫嚇得兩腿發軟,跪在地上還在顫抖,頭緊貼著地麵不敢抬起分毫。
“平身。”陳炎君道。
“謝陛下!”
叩首謝恩,楊噫這才敢起來。另一邊,華單也起身,站立一旁等著陳炎君的指示。
“楊噫,”陳炎君說,“朕無意中來到你管轄的壺州,卻讓你抓了身邊同行的朝中官員,你對壺州管的很厲害啊!”
他的話讓楊噫又一下子跪了下去。
“陛,陛下的聖言,臣冤枉啊!”楊噫哭訴,一副委屈至極的樣子。
白狄朝華單使了個眼色,華單果決地點頭,手一揮,身後的精兵立刻整齊有序地朝太守府的後院而去。
楊噫不敢阻攔,跪在這裏。陳炎君又看了看四周,指著他身邊的這些人道:“這,還不是你府上所有人吧?朕聽聞你有一子,與壺州首富張家結親,可是嫌朕,竟雙雙不得見?”
楊噫身後,雖然跪著的家眷很多,可是未見男丁。對陳炎君,他不敢隱瞞,說道:“小兒其昌頑劣,這,這個時辰當還沒起。”
“哦?”陳炎君挑眉揚聲,“那朕便去看他。”說罷,抬步而去。
楊噫一個軟癱倒在地上,身旁的妻妾也不敢喊,一齊這樣愣愣地看著離去的陳炎君,還有他身邊而過的白狄與蘇子絡。
華單率兵已經將不堪入目的楊其昌從房間裏帶了出來,同時也搜出了被他關押囚禁在房裏的兩房侍妾。白狄也正是看到他這些侍妾的房門上都上了鎖,所以這才想起給唐婉若也上一把。
“陛下。”華單將這些東西全部呈上到他麵前,陳炎君看了一眼,向他點頭。
“白狄。”陳炎君隻道一聲,白狄立刻領命,很快消失在人群裏。
華單率領的士兵還在搜查著,連楊其昌受賄的賬本,柳蔭的賣身契都搜了出來。
陳炎君揚開一看,上麵的內容不是柳蔭與茴香院的賣身契,而是柳妍賣身給太守府的賣身契。
陳炎君笑了。
“堂堂地方太守,竟然逼良為娼,定契賣身。”陳炎君自道一聲,將這張賣身契折好交給華單。
“朕不便過於插手此事,爾自將此快馬加鞭送於白大將軍。”
“是!”華單領命,退到一側。
“將軍!”
一個士兵過來行禮,華單轉過身,士兵湊到他的耳邊小聲嘀咕。
華單點頭,然後又轉過來麵向陳炎君說:“陛下,唐大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