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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秉燭夜談

  “老伯,你從正門來……”唐婉若看著樓下,又看了看他,麵上浮出驚訝,但很快消失,端正地朝他微笑。


  “哈哈哈,”平王發出爽朗的笑聲,攀著欄杆一時感慨,“自發妻過世界,老夫再沒來過這種地方。”


  唐婉若看他鬢角霜白,問他:“老伯也來過花樓?”


  平王不滿地睥睨了她一眼:“哪個男人沒來過?”


  唐婉若不由癡愣一會兒,默默想起了她那短命的相公,不知在遇到她之前是否如這位老伯說的那樣來過花樓?


  一想到她那死去的相公來花樓取樂可能的樣子,唐婉若的心突然揪得一疼。


  相公,你可曾來過這種地方?唐婉若莫名的有點吃醋了!


  平王還在一旁感慨,看著樓下燈紅酒綠,鶯歌燕舞,好不熱鬧,心生感慨。


  “唉呀,以前軍中操練完,和他們會常來這裏坐坐,喝喝花酒,”平王說,“但現在他們都已經不在了。”


  淡淡的惋惜和感慨,唐婉若看著他仿佛就這一下就蒼老了十歲。


  “他們,離開了京城?”唐婉若問。


  “他們,都已經入土許多年啦!”


  平王一聲長歎,懷念當時一起出生入死的那些人把酒言歡的日子,一陣搖頭。


  唐婉若泯著嘴唇,雖然她猜到了這個結果,可卻不敢直言指明,但最後卻還是這樣。


  “老伯,節哀。”


  平王突然笑了:“哈哈哈哈,老夫早就不在意了,這麽多年了,隻願他們在九泉之下能安息吧!”


  唐婉若突然十分同情起這位老伯來。他又喪了妻子,又沒了把酒言歡的兄弟,如此孤苦一人,怎能不讓人憐憫?

  唐婉若突然想到,老伯說曾在軍中操練,忽然問道:“老伯參過軍?”


  不知為何,唐婉若對軍中的事情有很大的興趣。可能這跟她在軍營裏待過一段時間有關,這段時間雖然不長,但發生了許多事,讓她差點都快忘了自己本是一位官媒。


  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像麵前這位老伯老年喪妻沒有配偶的情況,算不算“十六歲以上未有婚配”的犯範疇?官府管不管?官媒要不要做?……


  這一係列的問題讓她感到害怕,突然意識到當今的大炎律例存在著很大的漏洞。


  平王瞧了她一眼:“是啊,以前在軍營裏待過好長的時間。”


  “看不出老伯還是軍人!”唐婉若對其稱讚,平王笑笑,轉眼臉色便變得不好。


  “可在軍中待的時間長又如何?好事隻能眼睜睜看老朋友去送死,什麽也做不到,什麽也不能做啊!”平王一把排在欄杆上,這本不結實的欄杆瞬間發出一點破裂的響聲。


  “老伯,疆場無眼。”唐婉若寬慰,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在說什麽。


  “疆場無眼?”平王哼哼兩聲,“一個軍人,從不畏懼死在戰場之上,老朋友一世英傑,毀就毀在死在了自己人手裏!”


  平王非常氣慨,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和唐婉若說這麽些事情,但這些話他已經埋藏於心裏很久,一直不能對外人道說。


  就讓他這次,說出來吧!

  平王在此歎息,唐婉若看著他頹敗的神色,仿佛死去之人不是那口中的老友,而就是他一樣。


  “您……”唐婉若試探著去寬慰,也好奇於他的故事,“那老朋友,死在細作手中?”


  “沒有細作,卻遭奸人陷害,被朝廷滿門抄斬。”


  唐婉若大吃一驚,這位老伯的話讓她的腦中瞬間閃過了許多人!

  有裴相爺,有白大將軍,有太史院首,有白狄,當然還有那位陛下……


  “怎麽,就,被滿門抄斬?”唐婉若驚嚇地臉色都白了,“朝廷為什麽要將老伯的老朋友滿門抄斬?”


  “哼,你問老夫,老夫也很想知道,問問朝廷,為什麽要斬殺他們全家!”平王說的義憤填膺,聲響之大讓樓下的客人紛紛仰頭朝上尋望。


  “老伯,冷靜點,老伯,”唐婉若拉他來到一邊,癟了癟嘴角,說道,“老伯,樓裏正是做生意的時候,您要是願意說給我聽,不妨去後院?”


  平王還一點不避諱,對他來說,唐婉若是一個絕對無害的人。更確切來說,唐婉若的命就捏在他手上,並且她不認得他,和她說話是最安全。


  唐婉若搬來板凳,又從裏麵拿出了點瓜子和糕點。


  她一臉滿足,對著平王喜笑連連。


  “老伯,您現在可以開始說啦!”唐婉若伸手對著這些瓜子糕點,告訴他一切準備就緒,可以好好的暢聊一徹。


  平王盯著她;“你這麽想知道?”


  唐婉若不解了:“不是老伯想要說那些故事?”


  平王看著她這副樣子,突然有些理解為什麽她一介女流能夠得到小皇帝的重視。


  “哼,我是想說,但不想說給女娃娃聽!”平王卷著袖筒,側身一坐,似不願再理她。


  唐婉若也不覺得有什麽異狀態,獨自坐下來拿起糕點,嚐一口發出“吧唧吧唧”的響聲。


  平王稍斜眼瞟她一眼:“怎麽不說話?”唐婉若什麽也沒說我,將剩下的一點塞進口中,從碟子上新拿起一個,伸到了平王跟前。


  平王一臉嫌棄:“老夫不要!”


  “老伯,這是我相公最愛吃的糕點,這花樓裏做的綠豆糕可好吃啦!”唐婉若說著,更加向他嘴邊塞了塞。


  “姑娘你看上去年紀輕輕,又在花樓裏,有相公了?”


  “嗯,”唐婉若滿嘴綠豆糕,輕輕點頭,咽下後道,“但他已經死了。”


  “姑娘,老夫喜歡你這不問甚解的性子。”


  “老伯,您這樣說,我會驕傲的。”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樹杈上,一抹暗色身影又迅速地掠過,帶動樹葉沙沙作響,誰也沒有注意。


  平王和唐婉若都沒注意到,隻當是風太大。


  “唉呀,今夜好像要變天,老伯家遠不遠,可別回去太晚著涼了!”唐婉若仰頭看這天,說道。


  陳炎君自用過晚膳後一直禦書房內,凝神專心致誌批閱著奏章,似乎又要秉燭至深夜。


  一抹暗影自後門閃進,陳炎君坐在龍椅上頭也不回,看著奏折問道:“何事?”


  身後的影衛上前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一會兒,陳炎君一直埋著的頭瞬間抬起,眉眼間是淡淡的訝然與怒氣。


  好一會兒。


  “好,朕知曉了,下去吧!”


  影衛點頭,很快無聲地又從後門閃出。


  陳炎君如似秋練的凝眸上跳動著燭光,昏黃的燈色照在他臉上顯得是那樣陰森。


  “唐婉若,你竟敢和平王……”陳炎君兀自念到,唇間淡淡的咬牙切齒。


  剛才影衛已經把她和平王同坐後院暢談的事情告訴了他,加上上一次收到的平王和唐婉若見麵的事情,陳炎君的眼神裏已經沉出低沉的殺氣。


  白狄拿著一隻兔子突然闖進禦書房:“哎呀哎呀,這小家夥不好抓,陛下,以後這種抓兔子的事情吩咐李公公去好不好,我可是要負責你的安全的!”


  陳炎君剛支開了白狄,對剛才因為同他匯報的事情,白狄一無所知。


  陳炎君問:“蘇子洛還未回軍營?”


  “對,他還沒來得及回去,怎麽陛下,又想蘇神衣了?”


  陳炎君一本折子就扔下去,白狄下意識順手又是接住。


  “你就如此希望朕想念蘇子洛,以至日日問道,時時試探?”


  陳炎君的話讓白狄立馬訕訕地笑了:“陛下,我,我這不是關心你麽!”白狄說話的神態動作這樣大方,但心裏想的是說,隻要陛下想念了蘇神醫,那就不會有時時念叨讓他進宮服侍的事情了吧?

  他隻是個武將,是莽夫!侍奉起人來,哪有那學醫的蘇子洛合適?

  所以陛下,您趕緊去想念蘇神醫,越想念越好,越想念他臣這心裏就更寬心一分,才能更好的為陛下行事啊!

  陳炎君嘴角揚起一抹邪笑,他和白狄自幼一同長大,情同手足,怎會不知道他現在是怎樣想的?


  所以,他起身從龍椅上走下來,到白狄跟前。


  “白大人,朕思前想後,覺得還是白大人更合朕之心意。蘇神醫雖外貌驚人,但好在朕是念舊情之人。”他邪邪地笑著,讓白狄驚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怎會忘記白大人對朕情誼綿長。”剛一說完,他纖長的指尖已經挑到他的下顎,白狄猛然一躲。


  “陛下,君臣有別,請自重!”


  白狄難得這樣嚴肅地在他麵前。陳炎君笑了,雖然還有捉弄他的心思,但此刻正事更重要,決定暫時放下。


  “朕尋蘇子洛確然有事,白大人不用驚慌,朕與蘇神醫隻是君臣關係,再無其他。”


  白狄的臉都苦了:“陛下,您真不打算有點什麽?”


  “你想要朕有什麽?”


  白狄眼尖得立刻繃緊了身子,作揖行禮:“臣,立刻去請蘇神醫覲見!”話音未落,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真不愧為我大炎第一影衛。”陳炎君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向門外感慨,轉身又回到桌旁,整理好剛翻亂的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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