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遭遇山賊
“將軍可有收到婉若回宮裏的消息?”蘇子絡忙問。
牛金洪稍有詫異,搖頭說:“沒有,宮裏沒有送來任何消息。”
他說著,突然想起一件事,跟蘇子絡又道:“今日唐大夫倒是讓我營中的將士把方大夫的屍體送到宮裏去了,是否有跟著回宮,待我問一問今日送行的將士。”
牛金洪說,讓蘇子絡的心稍微放了放。
可是事與願違,找到那兩個將士一問,可以確定唐婉若絕對不會回到宮裏。
“陛下還讓我們帶話給唐大人,唐大人絕對沒有回宮。”這兩個將士說。
蘇子絡現在感覺十分驚恐,心裏的擔憂也越來越深。
唐婉若,本來就是女子,在這個軍營內已經很打眼;而且又是陛下安排過來的人,和他在一起行醫,難免會變成一個“大靶子”!
蘇子絡想道,根據李大夫介紹過的情況,之前方大夫視唐婉若為眼中釘,在軍營了散發了許多對她不利的言論,但軍中之人都是豪氣不拘小節慣了,除了幾個大夫外誰也沒當一回事。
“方大夫有問題,他為什麽要針對唐婉若?”蘇子絡自念想著,這時候也是越來越不懂。
是反感女子入軍行醫,還是害怕他的行為被她暴露出來?
蘇子絡搖頭,現在,不管是那種情況都已經不重要了。現在他能確定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唐婉若可能出了什麽事。
蘇子絡立刻拿出藥品,裏麵已經熬好的藥汁如同墨般,他沾了些許在手上,拿出帕子疾書。
牛金洪看著他,過會兒看到他寫完,將帕子打個結交過來。
“將軍,請備營中最快的軍馬,找一個最擅長騎術的傳信兵,速去交給陛下!”蘇子絡十分嚴肅,並且焦急著,“軍中之事要加緊查明,他們既然能在軍中下毒,又能在眼皮底下殺人滅口,將軍請務必提高警惕,嚴格調查今日有什麽人出入了營中。”
唐婉若在馬車上餓得發慌。她中午就沒吃什麽,到了現在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個時辰,可真是餓壞了!
馬車也漸漸放慢了速度,好像要停下來。她躺在這裏,靜靜地看著頂部的花紋,竟然不覺的慌張,也不感到害怕。
唐婉若自己都不明白是為什麽,總之就是既來之則安之?
一聲馬鳴,馬車停下。這一瞬間,她的心裏才開始有點慌了。
馬車外傳來聲音:“誒,等等,不知道她醒了沒有。”
“嗨,管她醒沒醒,反正到了這裏,嗬嗬!”
車廂門被人打開,一陣涼風吹進來,吹到唐婉若臉上讓她趕緊閉上眼。
“嘿,看來還沒醒!”一個男人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著,此時正對著唐婉若,問身邊的人,“怎麽辦,搬進去?”
另一個人說:“可不是搬進去?”
唐婉若躺在車廂裏一動不動,任由他們將自己抬起,然後扛到肩上離開了馬車。她在男人的肩膀上搖搖晃晃,此時悄悄睜眼,發現竟然是在一處荒郊野嶺。
心下一沉,一種絕望的感覺逐漸升起。
宮裏,一封自軍中來的急報。
陳炎君立於禦書房內,接過將士遞上的軍中令牌和隨後綁著的一塊布條。
打開一看。
“這是怎麽回事?”陳炎君大怒,抖著布條。
“屬下隻負責傳信,其中文本一概不知!”將士抱拳答道。
陳炎君深吸一聲,心中歎罷,隻道:“辛苦。”
將令牌扔下,傳令兵收令再次抱拳,然後離開。
這是蘇子絡在軍中寫的布條,上麵寫的是如果今晚酉時還沒有唐婉若的消息,那便是在軍中遭遇了不測。
陳炎君一拳打在了玉石板做的桌麵上,對空中大喝一聲:“白狄!”
白狄立馬現身,在他麵前笑道:“怎麽了,我的陛下?”
陳炎君卻絲毫沒有要跟他開玩笑的意思,一臉嚴肅甚至帶著些緊張地對他吩咐:“速回大將軍府,請爾父入宮相敘!”
白賦久匆忙地穿衣,他的兒子白狄立在堂外,看著家裏麵亂成一團。
白大將軍一隻手穿在袖子裏另一隻手拿著衣角,看到白狄就罵:“還愣著幹什麽,趕緊走啊!”說著還朝他踹了一腳。
正好揣在白狄的屁股上。
白狄吃痛地揉著,一臉苦悶想著自己這果真是親生的,真下的去腳!
白賦久沒有多留,匆匆忙忙趕到宮裏,一路上什麽心思也沒有。他知道,要是沒有什麽特別緊急的事情,這位陛下是不會讓白狄親自回來傳令叫他到宮裏去的!
守門的侍衛站在門口就看到他們的老大白狄對他們尷尬地笑著,然後就看到當朝的白大將軍像一陣風一樣闖入,白狄在後麵訕訕而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這兩個人就不見了蹤影。
陳炎君在宮中愁眉不展,手中緊握著那根布條。白賦久他們不久後便到,在禦書房中,白賦久跪地行禮道:“陛下!”
陳炎君一聲長歎,對白賦久說:“三軍戒備森嚴,為何一而再地讓賊人有機可乘?”說著將布條扔下,白賦久拾起來一看,麵色大駭。
“爾乃大將軍,統帥三軍,連區區一營都管不好,何能率軍天下?”陳炎君的怒問讓白賦久無話可說。
跪拜匍匐。
“臣,該死。”
白賦久隻能這樣道,對陛下此刻的責問,他無話可說。
牛金洪那一營是他的嫡係,不僅有反賊加入隨軍大夫在軍中下毒長達兩年,並且現在還在軍中殺人綁架,這在怎麽說都是他失察。
“白大將軍,此事你當然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是相比於死,解決目前這些情況更為重要,”陳炎君道,“起來吧,軍中之事你當更為盡心,朕命你七日肅清牛將軍所在一營,找到唐大人所在!”
陳炎君說著,更是煩憂地深吸一口氣,看向白狄。
白狄的臀部一緊,剛才受了白賦久一腳到現在還隱隱作疼,此時被陳炎君一盯,更是緊張。
“朕之壽辰在即,唐大人此時於軍中消失蹤跡定然與此時相關,凡近日朝中入京之人定要嚴加防查,白狄,調動禁衛軍和隱衛,朕之壽辰將至,朕不願出任何差錯!”
白狄頭一回看到這樣認真的陳炎君……好吧,雖然他自登基以來就一直是一個嚴肅的帝王,但也沒有現在這一刻這樣的嚴肅!
可能這件事真的激怒到陛下了。
白狄心想,然後看到陳炎君微微眯起眼睛,對他說:“朕還是那句話,務必護住唐大人周全,今日爾父也在此,朕便再慎重地與你說,要是唐大人有個損失,耽誤了朕納妃,你就準備入宮來侍奉朕吧!”
白狄心中一涼,轉頭看到自己的親爹那十分堅定地眼神看著自己。
苦苦一笑。
“是,陛下……”
唐婉若被人潑了一盆冷水。
這裏好像是郊外中的一座破廟。她已經弄清楚了綁她來的這些人,就三個男人,現在都站在她前麵。他們潑她水,是為了讓她醒過來。但是她們不知大,她早就醒了,隻是一直閉著眼睛裝睡。
冰涼的水滴順著她的發梢滴落到臉上,在這個冬天冷的她一個寒顫。
看來是裝不下去了!
她識時務地打了個噴嚏,然後緩緩睜眼,好像是剛才被那盆水弄醒的一樣。
麵前三人,站在中間為首的臉上有一條刀疤。他們都蒙著臉,但那條刀疤一直延伸到眼睛上,蓋不住。
旁邊一個男人一臉驚喜,還拿著水桶對刀疤臉笑道:“嘿,這招還真管用,醒了!”
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一樣。
唐婉若朝他尷尬地笑笑,感受著身上冰涼的冷水,不由地又打了一個寒顫。
雖然這段時日天氣轉暖,但怎麽說也是在冬天啊!
她渾身微微地顫抖,看著他們,嘴唇因為饑餓顯得蒼白,問道:“你們是誰?我怎麽在這裏?”
刀疤臉的眉心皺了一下,毫不憐香惜玉地一腳把她踹倒在地,冷聲道:“你不用知道!”
唐婉若吃痛地蜷縮著身子,奈何手腳被綁住,不然她一定要捂住剛被踢到的肚子那裏。剛那一腳,真的好疼呀!
唐婉若扭頭,痛意已經扭曲了她的五官,但她還是對著刀疤臉說:“你們綁我來,總得要圖點什麽,就算是圖財也得告訴我你們打算圖多少,你們什麽也都說,我怎麽知道要給你們什麽?”
這三個大漢相互看了一眼,覺得唐婉若這話沒毛病!
可是……
“嗬!小丫頭片子,你當我們是圖財的山賊?”那個拿著水盆的男人不屑地輕嗤著說,顯然是不滿意唐婉若對他們的定義。
她還在忍著痛,像他們求饒道:“各位好漢,我一窮二白,還死了相公,是個晦氣的人,你們就是不圖財我也沒有什麽可以讓你們圖的了,不如就放過我;我孑然於世,自幼父母雙亡,肯定也沒有這個能力來尋三位好漢的麻煩,你們盡管放心。”
唐婉若說的“在情在理”,讓他們三個人又互相看了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