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老夫之劍
要說到唐婉若的這個宅子,朝廷那也是安排的剛剛好。
每一天早朝,她的這套宅是白大將軍的必經之路!每天清晨,白賦久都要從這裏路過。恰好她又有早期的習慣,於是經常能碰得到
白大將軍坐在馬車裏,撩開簾子總是會往她這裏看上一看。
“唐媒人,記得老夫的劍,一直在盯著你!”
額前一道黑線。
來京城有一段時間。唐婉若對現在陛下和朝中的情況稍微有了些了解。既然要替陛下選擇良妃,那首先還是得綜合考量。她這些時日研究了好久京城裏各大閨秀的情況,也順著那些個官員的禮上門拜訪了幾家。先不說那些大官自己心裏的小九九是什麽樣,單他們的女兒來說,入宮為妃還是說的過去的。
跟在白賦久後麵,唐婉若鎖好家門。雖然上次讓炎周帝狠狠地嚇了一通,但……
那又有什麽關係?
炎周帝不管願意或是不願意,皇上的後宮,也必然是要填充的。
隻是個早晚的事情。
她想著炎周帝的那張臉,不由輕歎了一聲。
明明那樣熟悉,可是卻偏那樣遙遠。世上竟有如此相似的兩人,唐婉若有時候自己也會胡思亂想,想著當年,在這宮牆之內,是不是曾上演過類似於“狸貓換太子”的戲碼?
炎國的皇宮。
李公公笑著鞠躬:“唐媒人請您在此稍等片刻,陛下上完早朝就過來。”
她現在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好吧,即便不紅,她所收到的詔書也注定了她可以在聖上和文武百官、世家貴族身邊晃蕩。
她可是要為皇上說媒配親的人啊!
唐婉若體會著這些人的景仰和懼怕。她不禁笑了,她懂,自己現在能受到這種禮待不過是因為身後的那個被稱為“天子”的男人。
狐假虎威吧!
“你來的很早。”炎周帝從後麵過來,一身朝服,霸氣逼人。
唐婉若看著有些眩暈,連跪下行禮:“陛下萬福。”
“平身吧,有段時日未見到唐媒人,不知道與朕說了哪門親?”
炎周帝走進禦書房內,她跟著進去。李公公在房內候著,陛下一進去就主動上前替他卸下裝束。如常的宮裝雖不及朝服霸氣,但顯得炎周帝格外的溫文儒雅。
唐婉若有一刹那的看呆。竟不知道炎周帝還有這樣的一麵!
想來天子,也是學富五車,胸有筆墨的吧!
炎周帝看著她發愣,問之:“今日過來,不會隻是在這發呆,沒有什麽要給朕看的,或是跟朕說的?”
唐婉若立刻回神,世上了解她之人,非聖上莫屬!
她遞上去一本冊子,低頭答道:“民婦閱過京城貴族女子,未曾訂婚,年滿十六之人,德行冠絕可配陛下之女子,民婦推薦輕羅郡主,琅琊世族二小姐,其中以輕羅郡主最適陛下。”
她低著頭,不去看他。給一個長著和自己相公一模一樣的臉的天子,她在他麵前為他說親,總感覺有點怪怪的!
炎周帝皺起了眉:“朕記得輕羅郡主乃藩王之女,其父並不在京城。”
“是的,可是輕羅郡主的封底在京城西邊,離陛下不過十幾裏,也算是離京城最近的貴族了。”唐婉若答道。
炎周帝似有不悅:“朕說過,朕喜歡民間女子。”
唐婉若的嘴唇無奈地撇開。
“民間女子之數較之各地郡主,多如鴻毛,民婦認為,陛下應先從貴族郡主當中挑選為上。”
炎國地域好大,三府十州。如此龐大的地方,炎周帝要她去找民間女子,她如何能對得起朝廷裴相爺和白大將軍的囑托?
民間女子千千萬,然貴族郡主不過幾十人,從她的工作量來看,也一定是先從這些郡主裏麵挑選為好了。
輕羅郡主……
炎周帝思索著這個人。其父是京城周邊最近封底荊地的藩王,地域不廣,但地勢顯赫。位於京城周邊稱王,即便沒有廣袤的封底,也是極高的榮譽。
而且入骨要說到叛亂,這個荊王也是首個最能威脅朝廷的人。要知道,現在……
炎周帝一想著,就不由進入了沉思。
唐婉若覺著聖上許久都沒有說話,不知道是同意還是不同意,主動湊過去叫了一聲:“陛下?”
炎周帝緊鎖著雙眉,完全沒有聽到她的話。
“陛下?”唐婉若又叫了一聲。
“此人,不妥。”炎周帝亮如星辰的眸子突然轉過來盯住她。雙目相視,唐婉若眨眨眼。
“咳咳。”
炎周帝稍有不適,別過頭去小聲咳嗽:“輕羅郡主與朕,與朕性格不合,而且跋扈得很,入了宮一定得攪的雞犬不寧,不行,換一個。”
“那琅琊世族的二小姐?”
“琅琊世族乃是外邦入贅,是老太上皇,朕的皇爺爺封的事情了,外邦人,朕不考慮。”
左不同意,右不考慮。唐婉若陷入了為難之中。
可是她不輕易地認輸。
“陛下,此二人的記錄您不看看?”
她整理的冊子就放在他的跟前。炎周帝挑眉,裝作嚴肅地翻了兩張紙:“這二人,你親自見過沒有。”
唐婉若抿了抿唇:“還未曾見過,先請陛下過目,有了陛下的意見後,民婦才當知曉如何前去說親。”
“未曾見過,為何敢拿到朕麵前來!”
炎周帝突然大怒,將手中的冊子摔到地上。
啪!
就落在唐婉若的腳邊。她為難地又抿了抿唇。
相公,婉若好像,被人欺負了……
輕羅郡主是她從各藩王郡主中看來最合適的。雖然炎周帝把她說的一無是處吧,但是平下心來想,他說的或許是對。他是天子,她應該先去見一見這些姑娘們,然後再去向天子說親!
唉,皇婚果然不好配啊!
輕羅郡主的父親乃荊王,領地為荊地,離京城不過十幾裏。
唐婉若當日就驅車前往,馬夫一路前行,除了京城一路向西,很快就到了荊地。
荊地外有嚴格的盤查。
“什麽人,下車!”守城的士兵攔住她,凶狠地嗬斥。
她撩開簾子,從馬車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