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木偶擋道
天色大亮。
陽氣升騰。
邪祟退避。
江離離開了太平村,他一人一馬,背上一把劍,用布包裹著,
腰間,懸一把大刀,
腰間束帶上,掛著一個包袱,
那包袱里,包著一顆頭顱,是白毛僵的頭顱,
有這個作為證明,縣衙才引起重視,巡捕房才會出洞。
這是江離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次遠離太平村,趕赴縣城。
一想到途中會遭遇藤家的截殺,他心中多少有點凄惶。
因為要在天黑之前趕回村子,所以必須縱馬疾馳,不能有絲毫的怠慢,
太平村距離河陽縣城有百里路程,如果順利,能在太陽落山前趕回來,
如果途中遭遇麻煩,也只允許他有一個時辰的耽擱,
如果再晚,那隻能是死路一條。
天黑以後,陰氣濃重,邪祟猖獗,成群結隊,百鬼夜行,
不光是邪祟,那些妖魔鬼怪,魑魅魍魎,都會冒出頭來,
雖然江離手上有一件靈器,但也只能震懾一下低級的邪祟,遇到強大的鬼怪,也是抓瞎。
關鍵是,江離縣城一行,關乎到太平村的命運,關乎到村裡幾百口子的性命,可以說是責任重大,
如是他在天黑前趕不回來,不光他要死,全村所有人都活不成。
所以江離只能快馬疾馳,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出村百米遠,拐進一個山道,
山道崎嶇,馬速稍慢。
在一人一馬剛經過後,道旁樹后,閃出一個木偶小人,轉動眼珠,當看到江離后,便邁步跟了上去,
那木偶雖只有一米高,雙腿短小,像個孩子,但跑起來,卻是比人類還快,能追上馬匹,
而且跑動起來,悄無聲息,
江離沒有發現,他一心趕路,根本不敢心有旁騖,雖然他心裡清楚,自己可能會被盯梢跟蹤,但他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這無關緊要的事情上,
只要他面前的道路不被阻,他一往無前,就絕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停留。
當江離遠離太平村約有三里地時,那一直跟蹤他的那個木偶人,陡然加快了速度,繞到了他的前面。
它的出現,讓江離身下的棗紅大馬受驚,那發出嘶的一聲驚鳴,前腿高高的揚起,急急停下。
江離差點沒從馬背上跌落,他堪堪在馬上穩住身子,看到前方是一個木偶擋道,心下怪異,料到是強大邪祟,
有些強大的邪祟,可以附到一些東西中,然後在陽氣旺盛的白天出來作祟,
當然這裡所指的邪祟,往往都要是墳墓級別了。
「孽障。」江離怒喝一聲,摸出一枚焰爆符,向著那木偶人打去。
木偶人閃身避開,十分的靈活,然後它倒是直接,一個縱躍,便向著馬上的江離,撲了過來。
江離穩住座下大馬,不使他受驚,待得那木偶靠近,並指一指,徑直向木偶戳去。
木偶小人對江離輕巧一戳表示無視,它徑直衝上,但還未靠近時,便被江離戳中,
電芒竄出,挫擊上去,咔嚓一聲,那木偶人猛地一顫,
然後,如失了生命般,頹然跌落。
一道灰煙,從木偶中騰起。
江離電貫雙目,一眼掃見,
下一刻,只見那灰煙騰空而起,彷彿灰蛇,如被招引,斜向上飛竄,與此同時,道旁的一顆樹上,躍下一道人影,
在躍下的過程中,被那騰起的灰煙附上。
那人穩穩落在地上,他面孔蒼白,不帶一絲血色,彷彿是長年不見陽光,
他中等身材,身姿矯健,手中一柄長劍,閃著寒光。
他盯向江離,雙目精光閃閃,眼神怨毒,臉上寫滿了殺機。
和木偶人一樣,他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看了江離一眼后便果斷出擊,向著江離撲來,
江離見那木偶上的邪祟附在這男子身體,內心驚罕,不敢大意,眼看那男子持劍襲來,他拔出背後長劍,準確說是靈器,揮之格當,
咔嚓!
兩劍相剋,那刺客手中的長劍,被江離手中的劍形靈器,生生削斷。
下一刻……
就在那刺客一怔之際。
江離一劍揮出,那刺客反應過來后迅速地作出避閃,但還是晚了一步,唰地一下,其右臂被劃破,鮮血迸濺,染紅了衣衫,
那刺客蹬蹬蹬連退了三步,一臉驚疑地盯著江離手中的劍,嘴上喃喃,「這,這是什麼兵器?恁地厲害……」
他根本沒想到,江離手中的劍,不是兵器,而是一件靈器。
之所以沒想到,是因為靈器價格高昂,且往往有價無市,別說是在這窮鄉僻壤,就是在河陽縣城那等富貴之地,能擁有靈器之人,也都是少數,
別的不說,光是那靈器的價格,都可以買下半個村莊了。
江離一個山村少年,如何能擁有靈器?
所以那刺客根本沒往靈器上想,而只懷疑是一把上好的兵器。
江離根本不給他思索之機,欺身而上,驚鴻七劍式施開,形成劍之風暴,向著那刺客席捲而去。
那刺客失了兵器,赤手空拳面對江離的劍之風暴,哪敢硬抗,唯有避閃,他身法施展,疾閃如電。
刺客身法雖快,但江離的劍法更快,且彼此距離太近,這時哪避得及,眼看一片劍芒加身,那刺客身上噗噗連聲,爆開數處傷口,血水迸濺。
刺客連聲發出悶哼,向著道旁閃避,連滾帶爬的很是狼狽,本來他是來行刺江離的,結果現在,變成了被江離反殺。
想想都是一陣窩火!
「來自騰繼祖的怒氣+50」
看到這刺客也姓騰,他立即想到是藤家在截殺他。更加確定了始作俑者是藤家無疑。
眼看刺客一路避進了道旁密林,江離頓住步子不再追趕,他的目地不是反殺刺客,而是趕路,
他折身而回,抬目掃去,就見自己的棗紅大馬這時發出一聲驚張大叫,這時只見,馬背上已經多了一個大漢,那漢子四十歲左右年紀,七尺身材,生得魁偉至極,
且他體型彪壯,騎在江離的馬上,壓得江離的大馬四腿微彎,彷彿都支持不住其重量。
在江離看向那大漢時,大漢也在看著江離,他以逸待勞,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態,
他居高臨下,俯視著江離,神色倨傲,那種高高在上的樣子,有一種強者俯視弱者的既視感。
那大漢讓江離頗感壓力,這壓力不是來自他的彪悍體型,而是他控制住了自己的座騎。
今天,不光他的安全重要,那匹馬的安全也重要。
因為,沒有馬匹,他就無法到達縣城。
然而,就在他擔心自己馬匹時,那大漢從背後拔出大刀,雙手握緊,對著那馬的脖子,作出一個虛劈的動作給江離看,然後沖江離笑了笑,露出一口森白牙齒,道「小子,我給你三個回合的機會,如果你能在三個回合內將你的馬奪過去,我就連馬帶人將你們全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