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挖牆腳
加入路人甲？
林海棠愣了一下。
她記得路人甲影業是一家剛成立的公司，藝人有不少，但是都是以當初加特林劇團為班底，作品隻有一部，就是前段時間大火的《夏洛特煩惱》。
這樣一家影視公司。
無論從公司架構還是從整體布局上來看，這家公司前途都不太光明。
陸班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也出乎她的意料。
意料之中的是。
林海棠如果要跳槽。
即便是業內最頂尖的娛樂公司，都會伸出橄欖枝，更不用說路人甲影業這種末流公司。
意料之外的是，她沒想到陸班會提出來。
因為在她的印象中，陸班是一個很有城府的人，謀定而後動，絕對不會貿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顧喬怎麽還沒來？”林海棠沒有回答陸班的問題，轉而問了其他事情。
“聽說家裏有點事，要晚一點才能過來。”周淺淺眼角有了一點笑意。
劉欣看了陸班一眼。
陸班若無其事的點點頭，為了讓顧喬回去一趟，也不知道孔奚到底用了什麽樣的借口，反正隻要能讓顧喬出現在這裏的時候，脖子上沒有那條圍巾，就不會出現對穿的局麵。
“我還想問問顧喬，羅雨不知道有沒有空呢……”林海棠輕描淡寫的說道。
隻是說話的時候，眼睛卻不經意的掃過陸班，想要從陸班的神情上看出什麽端倪。
可惜，她有點失望。
陸班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有再說什麽，四個人安靜的坐在各自的位子上，除了偶爾拿杯子喝東西時候會發出一點聲音以外，反而沒了任何交流。
不交流也不會顯得尷尬，因為各自都在思考各自的事情。
周淺淺的眼睛不時在陸班和林海棠之間打轉。
林海棠眉眼低垂。
陸班的手指摩挲著茶杯。
劉欣則在想著顧喬為何會突然回去？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顧喬來了，打破了這份安靜。
陸班抬頭看了一眼，看見顧喬的脖子上空無一物，才暗暗鬆了口氣。
劉欣眼角微微跳了一下。
她衝顧喬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隻不過目光之中帶著幾分閃躲，她是知道顧喬和陸班之前戀愛的關係，也知道陸班和顧喬分手了，她有種自己撬了顧喬牆腳的感覺。
即便她和陸班並沒有在一起。
這種感覺很微妙，但是劉欣知道，自己沒有和陸班在一起。
但是，自己很想和陸班在一起。
陸班笑著看向林海棠：“顧喬來了，你可以問了。”
顧喬愣了一下。
“問什麽？”
林海棠笑著說道：“我最近準備換一個環境，陸老板想讓我去他的公司，我告訴他我想看看羅雨有沒有空，就這麽簡單。”
顧喬明白了。
羅雨有空沒空有區別嗎？
就算羅雨每天空閑二十四個小時，林海棠恐怕都不會到羅雨這邊來。
她之所以這麽說。
就是想看看陸班有什麽籌碼。
“羅姐這邊我得問問。”
顧喬沒有拆穿林海棠的話，繼續說道：“不過我覺得倒是可以聽聽陸班的條件。”
林海棠微微一笑。
顧喬的回答她已經猜到了，顧喬是知道自己和羅雨之間的事情，所以也知道自己壓根不可能去羅雨那裏。
再加上顧喬和陸班的關係。
顧喬肯定會給陸班爭取一個機會。
果然……
“我能提供的條件很有限。”
陸班淡然笑道：“和其他頂尖娛樂公司相比，我隻是一個小蝦米，在這之前，我從來沒想過邀請你加入路人甲，即便我們已經認識了很長時間……”
林海棠點點頭。
但是這一段話是廢話。
說了跟沒說一樣，隻是稍微打了感情牌，然後把路人甲放在弱勢的一方。
“我簡單說一下吧，分成是四六分成，簽約年限……五年，每年至少一部投資千萬級別的電影女一或者女二號。”
四六分成。
在娛樂圈中已經算是很高的比例了。
從分成上可以看出陸班的誠意，陸班也沒指望靠著林海棠去賺錢，對於他來說，林海棠的存在更多是為了——製衡。
公司做起來了。
需要考慮的事情就多了。
公司藝人現在主要分成兩類。
一類是加特林劇團出來的演員，這些演員他們都是老加特林的成員，互相之間更是熟悉，所以整個公司看上去，就像是另一個加特林劇團。
第二類，便是陸班。
陸班是公司的老板，也是公司的藝人。
但是公司的發展不可能隻靠這些人，尤其是加特林的演員們更是抱成團，一旦某一個藝人出現問題，所帶來的連鎖反應，直接會讓公司變回陸班一個光杆司令。
所以要未雨綢繆。
三角形是最穩固的存在。
所以要把公司注入第三類藝人，就是像林海棠這樣，從其他娛樂公司挖過來的藝人。
而這個時候，分成比例就沒有那麽重要了。
陸班所想到的，林海棠也都想到了。
隻是五年的簽約年限，讓她有點遲疑。
她現在的年齡，五年之後，便到了女演員最尷尬的一個年齡，簽約年限太長了，不過相比其他公司，路人甲的好處也顯而易見。
公司規模小。
自己有更多的話語權。
不會有太多的競爭，公司資源也完全不衝突。
“五年的年限。”
林海棠搖搖頭：“太久了，五年的時間，如果路人甲手裏資源很差，我的藝人生涯可就全完了。”
周淺淺在一旁也笑著說道：“陸班，你可不能拿海棠姐當新人去對待啊。”
新人簽約一般5-8年，前兩年投入，後幾年回收盈利。
一二三線藝人簽約，合約期可能會短很多，最短的有簽一年的，其他兩年，三年的，陸班都遇到過。
因為藝人已經有了知名度，一進公司就能馬上做演出接代言賺錢了。
像林海棠這種藝人，選擇公司更多看重的是合作共贏。
陸班喝了一口水，淡然說道：“必須是五年，不過我可以答應林小姐，如果自己有了獨立的計劃，可以自己成立工作室，工作室名義上還是歸屬於公司，但是實際是由你自己經營。”
陸班查過，這個世界並沒有工作室的概念。
工作室主要分為三種：
第一：依托於公司的藝人工作室。
第二：藝人為核心的獨立工作室。
第三：經紀人為核心的獨立工作室。
第二種和第三種更像是藝人或者經紀人所開的娛樂公司。
就像現在的路人甲影業，以陸班為核心，隻不過陸班創立之初沒有選擇工作室這個概念，因為他所要做的，絕不僅僅是圍繞自己展開的一個工作室。
所以他當時建立的是一家娛樂公司。
而此時他向林海棠提出的，便是第一種，依托於公司的工作室。
“工作室？”林海棠頓時來的興趣。
周淺淺、顧喬和劉欣也都愣了一下，把目光投向了陸班。
“沒錯，工作室。”
陸班輕咳一聲，繼續說道：“如果將來你想獨立出去，我，願意分出幾個員工專門從事你的演藝生涯的規劃和執行，工作人員的收入有可能是來源於公司，也有可能是在公司掛個名頭，但是實際資金由藝人自己發放。公司依舊會為藝人提供相應的影視資源，但是藝人有權選擇接受與否，同時藝人自己可以更靈活地去參加商演和自己爭取來的演藝活動，而且與公司的分成也更加靈活。”
這麽一解釋，大家都聽明白了。
周淺淺若有所思。
陸班感覺如果周淺淺的老板知道自己出了這麽一個主意，估計會跳出來罵人。
不過工作室這個概念，是發展的必然。
“那麽每年至少一部千萬級別投資的女一和女二，這就是你能提供的資源？”
林海棠有點懷疑，畢竟陸班的第一部電影，砸鍋賣鐵才湊夠了錢。
不過聽說賺了不少。
可是娛樂圈和做生意不一樣，不是有錢就有資源，無論是拍戲，還是代言，都需要一定的積累。
而且林海棠最擔心的是。
路人甲影業隻是陸班玩票性質的動作，畢竟陸班既是藝人，又是公司的老板，公司很可能隻圍繞他一個人轉，自己去了即便資源和陸班不衝突，但是萬一陸班不玩了，是不是就黃了？
“放心吧。”
見林海棠還有顧慮，陸班笑道：“我可以跟你保證，將來公司的一哥，絕對不是我，而一姐，不出意外的話，會一直是你。”
“不出意外？”
“嗯，我指的意外是……如果周淺淺也來我們公司，可能就不能保證了。”
周淺淺白了陸班一眼。
“想的美。”
隻是顧喬和劉欣兩個人同時心裏一熱。
林海棠和陸班繼續討論著細節。
本來這頓飯是為了感謝顧喬才湊的局，沒想到最後變成了陸班挖牆腳的局。
世事無常。
兩個人整整聊了兩個小時。
這場飯局才終於結束。
顧喬中途有事先走了，因為她坐在那裏偶爾看見劉欣看向陸班的眼神，心裏很難受。
所以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
陸班心底暗暗歎了口氣。
飯局結束準備離開的時候，林海棠忽然說道：“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
“路人甲影業還是太小了。”
林海棠笑著說道：“除非這一次敦煌獎，《夏洛特煩惱》能夠獲得一個最佳影片的獎項，這樣路人甲影業的影響力才不至於這麽可憐，我或許可以同意加入你們公司。”
陸班皺眉。
敦煌獎？
這是個什麽獎？
……
離開餐廳以後。
林海棠轉頭問正在開車的周淺淺：“你有什麽想法？”
“又不是我跳槽。”
周淺淺調侃了一句，接著說道：“但是我從陸班的口中聽到了誠懇，而且陸班這個人，我查了他這半年來的所有作品，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什麽事情？”林海棠似乎想到了什麽。
“原創。”
周淺淺認真的說道：“陸班幾乎所有的作品，都是原創，無論是歌曲、電影甚至是綜藝節目，都是他做的原創，換一個說法就是陸班有才華，所以隻要陸班在，路人甲就不缺資源，他們唯一缺的隻可能是資金，而資金這個東西，反而是最容易獲得的不是嗎？”
“難道你就不怕他江郎才盡？”林海棠笑道。
周淺淺搖頭說道：“我倒不認為能寫出那樣一首詩的人會江郎才盡……”
林海棠愣怔了一下。
是啊。
能寫出那樣的詩句，他的才華何止是娛樂圈這點東西呢？
她的目光看向窗外。
淡淡的說道：“或許，我不用去管《夏洛特煩惱》能不能拿到獎項了。”
……
“到了。”
陸班將劉欣送到家門口。
今天劉欣想回家休息，她一向不習慣住在劇組安排的酒店裏。
劉欣說道：“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
這是不打算留陸班的意思了。
“好。”
陸班點點頭：“你早點睡，明天有你的戲份，我明天還要和孔奚商量一點事情，就不過來接你了。”
“嗯。”劉欣小聲的回應。
陸班剛要轉身，發現劉欣沒有進房間，溫和的問道：“怎麽了？沒帶鑰匙？”
劉欣搖搖頭，突然鼓起勇氣說道：“陸班，我們在一起吧。”
即便是劉欣一直以來都大大咧咧。
但這可能還是她這輩子說過最大膽的話了。
陸班心裏猛的一跳。
他想過礦會塌，隻是沒想到已經到了崩塌的邊緣。
他沉默了兩秒鍾。
劉欣有點黯然：“我明白了，你回去吧。”
陸班搖搖頭：“你讓我好好想一下，這個事太突然了，我沒有準備好。”
他不想傷害劉欣。
第一次為了能更好的挖礦，他同意了和顧喬在一起，結果分手的時候傷害了顧喬。
這一次，他隻是想在一個介於朋友和戀人之間的位置，安心的敲點邊角料。
哪怕獎勵不多。
也不想因此傷害劉欣。
“好。”
劉欣點點頭：“我等你的答複，我先進去了。”
“去吧，我也回去了。”
夜風微涼，陸班把外套緊了緊正要離去。
“陸班。”
劉欣站在家門口，突然喊道。
陸班臉上沒有任何不耐，轉身問道：“怎麽了？”
“無論什麽結果……我都可以接受。”
樓道微弱的燈光下，劉欣的麵容很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