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虞穎的過去
沒有任何猶豫的，虞穎直接走向了試衣間。
不光是智障，連剛開始準備介紹衣服的導購員都愣在了原地。
好智障在旁邊解釋道：“她就這樣。”
導購員尷尬一笑：“沒事，她長的好看穿什麽都好。”
說完，就轉身去服務其他客人。
一分鍾後，虞穎走出了試衣間。
“智障你看看還行不？”她照著鏡子轉了個圈，“就它了。”
行個錘子。人家的成年禮物都是小裙子高跟鞋，你卻要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黑t恤。
這話智障終究是沒能說出口。他認命的拿著衣服去付了錢。
79元，很好。真給我省錢。
智障付完錢還特意看了眼手機。
20:30。
進店的時候是20:24。
果真不到10分鍾。
虞穎接過袋子，吊兒郎當道：“謝了啊。”
“客氣。”
智障還是覺得痞帥痞帥的虞穎好一點，乖乖女的戲碼簡直……一言難盡。
兩人又在商場玩了很久。
直到九點半商場關門，智障跟著虞穎走到外麵：“去喝酒？”
“不去，吵的我腦袋疼。”
“那清吧？”
虞穎轉過身去，亮出自己的書包：“你讓我背著一大包練習冊去那種地方？”
智障：“……第一次見你背書包。”
他現在才開始相信虞穎要好好學習了。
“害，這樣，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吃夜宵。”
——
虞穎帶著智障來到了上次的夜宵燒烤攤。
還是一樣的幾套白色桌椅，幾個裝滿食材的大冰櫃。
市井氣息，熱鬧非凡。
就在虞穎選完烤串時，電話響了。
是周煜打來的。
“你在哪？”
聲音冷清的不行。
“啊…我在我們上次吃燒烤的地方。”虞穎心一頓，聲音越來越弱，“和智障在一起。”
她剛想再解釋幾句，就聽到了關門聲，隨後電話被掛斷了。
虞穎這才發現剛剛周煜給她回了好幾條微信。
但她沒有看見。
其實，在放學的時候周煜的確有些生氣。
但等他回到家，看到虞穎第一次主動在微信上給自己發消息，氣就消了大半。
就當他已經在給虞穎分析試卷時，喬渡彩發來了幾張圖片。
照片上兩人親密無間，猶如一對熱戀期間的小情侶。
更令人生氣的是喬渡彩發完這些照片後，還加了幾句：煜哥哥我今天和朋友去商場玩，碰巧遇到了虞穎。
煜哥哥我看你對虞穎這麽好，結果她還和其他男的這樣親密接觸。
你看這男的還剪了個寸頭，像個社會混混一樣。
虞穎會不會被騙啊？
喬渡彩字裏行間都透露著對虞穎的擔心，但本質上卻是挑撥離間。
你對人家這麽好，結果她還暗地裏勾三搭四。
周煜一眼就認出來這就是白天那個智障。合著小穎兒放學時說的有事就是和他出去玩？
他有這麽重要？
最後，他遲遲沒有收到虞穎消息，再也忍不下去了，打出了這個電話。
（其實也就等了幾分鍾消息。）
智障看虞穎接完電話後，臉色有點白，問道：“怎麽了？誰打來的？”
虞穎抿了抿嘴唇：“是周煜，他好像要來。”
莫名的，她有種被捉奸的感覺。
智障還在繼續開玩笑：“喲喲，男朋友來查崗了。”
虞穎朝他撇撇嘴，沒有說話，思考著等會該如何向周煜解釋。
相比於虞穎的擔心吃不下東西，智障倒是幹光了一盆燒烤。
虞穎看著隻剩下十幾根竹簽的盤子，不由懟了一句：“晚上沒吃飽啊你？”
“哈哈哈哈哈，我一想到你那個小同桌因為我吃醋，我就想笑，看他以後不對你好一點。”
虞穎：“哪吃醋了？算了算了，你多吃點等會好有力氣打他。”
智障：“……”你認真的？
二十分鍾後。
周煜一來就看到燒烤攤上的兩人有說有笑。
他黑著臉走過去，看了眼虞穎，就在她旁邊拉開椅子坐下。
“吃的挺開心啊。”
智障接話：“來一起。”
“好啊。”周煜拿過桌上的啤酒就倒在玻璃杯中，又把裝滿燒烤的盤子推向虞穎，“別光看著，吃。”
虞穎賠笑：“嗬嗬……吃。”
說完就拿了一串雞翅低頭吃了起來。
偏偏智障還在一旁煽風點火：“這裏的味道好像是要比我們剛剛吃晚飯的那家店好。”
虞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真的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周煜將手中的羊肉串吃完，拍在桌上：“好吃就多吃點。”
兩人的火藥味好像比之前更濃了。
虞穎看著剛剛那根已經被周煜折斷的竹簽，心涼了半截。
如果是之前，她更希望他兩打起來。說不定她還能買個可樂爆米花，搬個小板凳坐在一旁叫好加油。
但導致現在這緊張局麵的直接原因好像就是自己向周煜隱瞞了今天晚上的安排。
就在大戰一觸即發時，
周煜，智障同時出聲：“小穎兒/虞穎兒，你去那邊超市買幾瓶冰可樂。”
虞穎：“……”
你們真他媽是人才，燒烤攤沒有？
不過虞穎想著他兩故意支開自己，難道說要決定了？
一想到等會“生靈塗炭，血流成河”的畫麵，虞穎還是去了。
臨走前，她還很貼心的拋給智障一個“祝你好運”的眼神。
但虞穎做夢都不會想到，她走後，兩個男孩相處的還挺和諧。
周煜看著虞穎遠去的背影，喝了口酒，才道：“跟說說吧，虞穎。”
智障沒想到周煜會這麽直接，不過他喜歡。
“我和她還真隻是關係鐵一點。”智障剝著花生殼，“從小家裏給我定了門娃娃親，我想追也不行了。”
“你和她……抽過同一支煙？”
周煜沒來由的問了一句，他又想起了昱盛生日那天的真心話大冒險。
智障剝花生的手一頓，似乎是覺得奇怪。
他回憶了很久，歎息道：“嗯，在我們那鎮上的一個小巷子裏。那是她第一次抽煙。”
周煜眼中的寒意越來越盛，他盡力克製住想打人的衝動，繼續問道：“為什麽？”
智障喝了幾口啤酒，又歎了口氣，終於說了出來：“其實我一開始也沒想到能和她這麽熟。之前我們的確在一個班。但我隻對她有一個初印象，這女孩子好看的過分。不過你懂的，我們這些個人，就是來學校混混日子的。”
“她經常上課睡覺，不寫作業，就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坐在角落裏，也不知道在想點什麽。關鍵還經常逃課，最後索性連老師都不管她了。”
“有一次課堂上練習作文，好像是要寫我的爸爸/媽媽吧，她交了一張白紙，被老師整整罰站了一天。”
“當時就感覺這個女孩子還挺刺頭的。”
“我第一次和她有接觸是因為我有個小弟被她打了，讓我幫他報仇。結果放學後的小巷子裏，她一個人就來了。我記得當時她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打法。我小弟的功夫不差，但也怕遇到不要命的。”
“後來我和她漸漸熟了起來，才了解到了她家裏情況。真的很慘。”
智障停了下來，顯然不想回憶下去。
周煜也不想聽下去，想當初虞穎和他說的多輕描淡寫。
但他還是狠了狠心，聲音低沉：“繼續說下去吧。”
“我們那是小鎮子，人口很少的。要是哪家出了什麽事情，那基本人傳人，一個鎮上都知道了。她的家庭情況導致了她不管走哪，都會有人在背後議論。同年人嘲笑她是個野孩子，家長也會警告自家小孩遠離她。你知道的，有的時候人們無意間的一句話就會影響某個人的一生。”
“一開始聽到這話，虞穎她會衝上去理論，有的時候說急了就會動手，還是那種不要命的打法。可這始終改變不了什麽，最後她已經聽到麻木了。”
“但她骨子裏又倔，就跟著我們一起學打架，自己還去報班。反正之後就再也沒人敢惹我們這幫人了。”
“至於她第一次抽煙，應該是她爸爸那幾年唯一回來的一次。具體是什麽事情她沒和我提，隻知道她當時哭的很凶。”
“那是她第一次當著我麵哭。”
“她是多倔強的一個人啊。”
“我現在那個後悔啊，當初為什麽要教她抽煙。可你知道嗎？當時她簡直像死了一樣，我在她身上看不到任何活著的希望。不過幸好她遇到了你，煙這種東西，還是幫她戒了吧。”
周煜此刻的聲音有些顫抖：“好。”
“周煜，我之所以和你說這些，隻是我想讓你知道，虞穎小時候過的比你想象的還要艱難。”
“或許我不願意承認，自從她遇到你之後，話也變多了，性格也開朗了。”
“你看向她時眼睛很純，她談到你時眼裏有光。”
“不要讓她再受到第二次拋棄了。”
“若是被我知道你辜負了她。”
“我拚了命都會和你同歸於盡。”
……
回憶完了過去，智障又解釋道：“明天我就要回興城了，所以今晚才聚一聚。不管你看到了什麽或者聽到了什麽，我秦誌嶂保證，沒有做過對不起你們的事情。”
周煜舉起玻璃杯，和智障碰杯。
夜晚的燒烤攤，夾雜著空氣淡淡的清香與燒烤盤上肆意的肉香。
兩個驕傲的不可一世的校霸就這樣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