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問得不明不白的!她的老朋友也不算少了吧,到底是誰?
“哪個老朋友?”她問。
“你猜?”他很少用這種語氣說話,讓她感覺有些輕佻得不像一個一國之君!
“蕭策?”
他搖搖頭,反問道:“你怎麽會猜蕭策?”
“因為和他是真的很久沒有見過了。”
夏小沐隨後又猜了蕭築影、南宮聆月甚至連上官雲都說了出來,他卻還是搖搖頭,故弄玄虛道:“你這個‘老朋友’可是分外想念你呢……她說了,隻有夏小沐親自前來,一切才可以繼續談下去!”
夏小沐剛開始還有些茫然,但聽到後來,心中驀然閃過一道閃電:“不會是……夏蓁蓁吧?”
“正是她!”他看著她,“想見見她嗎?”
“陛下怎麽突然問臣妾想不想見夏蓁蓁了?難不成您忘記了她和我之間的深仇大恨,臣妾是巴不得這一輩子都不見她!”夏小沐也坐了下來,“臣妾還是呆在宮裏吧,還是這宮裏安全!”
“這次,我們還真要去麵對她了!”慕皖廷說,“而且,朕已經決定了明早便啟程!”
“你都決定了還來問什麽……”她有些弱弱地抗議,“為什麽一定要去見夏蓁蓁?”
“你哥哥中了她唐門的毒,無藥可解,她說了若想救他,必須讓她見到夏小沐,否則一切免談。”
“我哥哥?他怎麽會中她的毒呢?”
“你的‘親’哥哥,夏岩朗!”他強調說。
夏小沐看了看他:“陛下,您覺得拿臣妾這個一國之後去換您的兵馬大將軍,劃算嗎?”他這是擺明了要送羊入虎口了,她的心隻覺得一陣陣的涼。
“你這丫頭,你怎麽就知道自己不能平安歸來?若是連你的安全都擔保不了,蘇澈他也不會快馬疾書送過來了!”他說。
“連蘇澈都要我去?”她更加驚訝了!
“小沐啊,你和夏蓁蓁的糾葛已經拖了很久了,她屢屢追殺你,你卻隻能東躲西藏。難道你想下半輩子還這樣嗎?你叫安安如何能在安全的環境裏長大?你叫你身邊的人如何能安穩度日?思玳和思琪的仇……又要如何去雪?你要成長起來了,該自己麵對的要學會坦然麵對。敵人——要學會狠狠地擊垮她!!”他語氣堅定地說,“更何況,你還有我們在背後支持你!你怕她什麽?!”
夏小沐遲疑著不肯說話,慕皖廷的話就如同一顆石子打亂了她心湖表麵上偽裝的平靜。
是的,夏蓁蓁……姐老子老早就想將她手刃而後快!
隻可惜,那一次一簪子插得不夠準,不夠深!讓她竟然苟延殘喘到了現在!沒想到她竟拿了蕭策的將軍令興風作浪!
“怎麽樣?敢不敢和夏蓁蓁做個了斷?為了我們大家!”他鼓動道。
夏小沐放在幾上的手漸漸握緊,青筋明顯骨節泛白,指甲摳在掌心裏的疼痛提醒了自己,她重重一拍桌子,中氣十足道:“那就做個了斷!不是她死便是我活!!”
“小沐,這才是你的真性子!”慕皖廷讚賞地看著她,終於安心地喝他的第二口茶去了。
“隻許成功,不許失敗!不然老子做鬼也要找你算賬!”她又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噗……”一口水全都噴在了青石地板上……
是該和夏蓁蓁做個了斷了……
說走就走,而且要走得大氣輝煌,回腸蕩氣!
第二天滿朝的文武百官都來送行!錦都城外城的官道上夾道的百姓擠得密密麻麻,從馬車上看去,隻見黑壓壓的都是一片人頭……
看來不僅是全城百姓知道,陛下要禦駕親征的消息怕是全國都要知道了吧?
隊伍所到之處,一陣群情激奮,萬歲千歲的呼喊聲如山呼海嘯般朝他們拍打而來。
夏小沐帶著小滿坐在馬車裏,慕皖廷騎著高頭大馬在隊伍的最前頭。透過若隱若現的紗簾,似乎可以看得到他的脊背異常的挺直。
看來,這禦駕親征的決定沒錯,不知道替他攢了多少人氣!
一路往城門口走,身後的百姓跪拜了之後,紛紛站起來送。直到他們出了城門很遠,還看得到有跟出來的百姓在城門口遠遠地揮手。
慕皖廷放慢了腳步,駕著馬與他們並肩而行,朝我一笑:“小沐,看見沒,錦都的百姓對你很是愛戴呢。”
“我這是沾了陛下的光!”夏小沐笑著回答,“陛下這生意做得不錯,隻賺不虧啊。”
他那如畫的眉眼彎了彎:“還好吧。”
旅途是辛苦的,尤其是在軍旅之中。
雖說夏小沐乘的馬車要比直接騎馬舒服多了,但長時間顛簸,常常會讓她有一種身在海上的漁船上的感覺。
從錦都到索裕城,若是按帶著輜重的大軍行進速度來看的話,大約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若是快馬加鞭那就另當別論。
他們此次前去,軍餉軍糧帶足了三個月的,還要給前方的部隊一些補給,又聽說昌都城高池深,若是強攻很是艱難,所以隊伍中各類輕便些的攻城器具也帶了不少,外加一些生鐵鍛造的武器,總之,一點也不輕裝上陣。
行進起來速度反比一般的軍隊要慢上許多。
夏小沐有些奇怪,不知道夏岩朗是中了什麽毒,等到他們這個速度到達,見到夏蓁蓁找她拿解藥的時候,他不會早就毒發身亡了吧?
當夏小沐把這疑惑說出來的時候,慕皖廷才道:“他是中了毒,但夏蓁蓁不傻,沒見到你之前是不會讓他死的……反正他在她手中……”
夏小沐這才知道,原來事情竟不僅僅是主帥中毒這麽簡單!而是己方主帥都已經被敵方給俘虜了!!
難怪慕皖廷一定要禦駕親征!
這種情況他若不親征,怕是前方軍心很難安定下來。
不過,說來也神奇,一方主帥都被俘了,昭華大軍竟然還能在邊界支撐?!這樣的情況在兩軍交鋒的情況下實屬罕見!換做一般的部隊早就樹倒猢猻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