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猜測
醫院的大大小小的角落裏都充斥著濃鬱的消毒水的味道，刺激著人們的嗅覺神經。這裏是所有人最不想來，又因為各種原因而不得不來的地方。各種各樣的患者、醫生、護士、親屬穿梭其中，每天都門庭若市。
程亦謙將車開進地下停車場，拎著飯盒從車裏鑽出來。這是他下班以後特意回家讓阿姨做的母親愛吃的飯菜。想起來昨天晚上的事情，他有一些愧疚，想要彌補一下自己犯下的過錯。
昨天晚上因為他不經大腦說出的一些話讓秦思一度情緒激動，到後來忽然出現胸悶氣短，差一點暈過去。
程亦謙當時嚇壞了，連忙跑出去找醫生。當時由於太過著急都忘了病房的床頭上裝有緊急按鈕。
醫生當機立斷，給她及時吸了氧，後服過藥物以後才慢慢緩過來。
當時將他嚇壞了，冷汗直往外冒。他從沒親眼見過這種情況，而且對方還是自己的母親。如果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他堅決不會和秦思頂嘴的。
程亦謙拎著飯盒走出電梯，護士站的年輕小護士們眼睛紛紛投來愛慕的目光。自從她們知道秦思是程亦謙的母親之後，這些小護士們每天都盼著能在這裏偶遇他。
這也不怪他，誰讓他除了是曾經的影帝之外，還長了一副言情小說裏的男主的模樣。這還不算，他的身材修長，風度翩翩，是個行走的衣架子，什麽類型的衣服隻要穿在他身上就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樣。
就在一群小護士正大光明的盯著他偷看時，程亦謙忽然停住了，並向她們走來。
剛才還竊竊私語的護士們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她們不約而同的屏住呼吸，緊張地看著走向她們，又忽然停下的男人。
“那個，”程亦謙在護士台前麵停下，望著眼前陌生的又有些眼熟的護士說：“我想請問一下，102病房的病人情況怎麽樣了？”
之所以說這些護士看著陌生還有些眼熟，一是因為程亦謙對一般的女人都有一種過目就忘的本領，二是他在母親病房裏時，有些護士來來往往好多次，所以他看著都有些眼熟。
被愛慕的人突然問話，距離還是如此的近，往日嘰嘰喳喳的護士們突然間集體沉默了。
主要負責秦思的護士率先回過神來，“102……你說秦阿姨是吧，她今天情況很穩定，除了血壓稍微有些偏高，不過已經在可控範圍內，隻要尊醫囑按時吃藥，不要讓病人再受刺激，很快就能出院的。”
“謝謝。”程亦謙向她點頭致謝後直奔102病房而去。完全不知道身後的那位護士激動的快要暈過去了。
程亦謙推門進去的時候秦思正睡著。程茂生見他進來便示意他不要出聲，輕手輕腳的將他拉出去，關上房門。
“亦謙，”兩人信步走到走廊盡頭的樓梯間，程茂生沉聲道：“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我走時你媽還好好的，怎麽我一天沒在，就發了這樣的事？”
程亦謙雙手插進口袋裏，看向窗外，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我一進病房，就看到媽媽的臉色不大好，像是我來之前她一直就這樣。”他看向程茂生，“可是我明明聽您說媽已經好轉了，但是在我看來並不是。”
程茂生麵色凝重，想不通問題出現在哪兒。
“我一進來，我媽就聲稱秦可茵的死是因為我和子蘇的緣故。”程亦謙說，“她硬說是我為了子蘇去監獄說了什麽話刺激到了秦可茵，所以才導致了她自殺。”他頓了一會兒，說：“可是我去監獄的事情，沒有對任何一個人說，媽是怎麽知道的呢？”
“哦，有這種事？”程茂生疑惑道，“這些天你媽從未跟我提過此事，你怎麽想起來去監獄看秦可茵了？”
程亦謙：“是這樣的，爸，前些日子我暗中觀察了媽很久。發現隻要她去監獄一次，回來就會變得魂不守舍，脾氣也暴躁、還總是抱怨我們不幫她救秦可茵。所以我推斷，是秦可茵跟媽說了什麽才導致她性格大變。”
“有這種事？”程茂生喃喃道，“怪不得你媽會變成現在的樣子，都怪我，沒能早點發現，還一直嫌棄她的脾氣不如以前明事理了。”他搖搖頭，長歎一聲，麵帶悔意。
程亦謙點點頭，“您知道的，以媽如今的脾氣，越勸她她就會越偏激，認為我們都不理解她。所以我決定親自找秦可茵談談。”
程茂生：“你見到她了？”
“嗯。”程亦謙點頭，“果然不出我所料，媽所做的那些讓人無法理解的事情全都是秦可茵攛掇的，她親口承認的，而且態度還很囂張。”
“什麽？”程茂生驚道，他萬萬沒想到秦可茵對秦思的影響力竟然如此大。他想起了近日家裏發生的大在小小的事，搖搖頭說：“這太讓人不可思議了，一個已經入獄的人竟然還能掀起這麽多風浪！”
“我當時警告了她，不讓她在我媽麵前胡說八道，但是沒想到，沒過幾天秦可茵就死了。”程亦謙凝眉想了想，“但是，像她這樣聰明、將別人玩弄與股掌之上的人忽然間因為我的一句話就自殺了，我絕對不相信。”
“我當時也曾懷疑過，”程茂生說，“可是，法醫那邊都已經做過鑒定了，確實是死於自殺，人家可是專業的，不會弄錯。”
“我的猜測也不會錯，一定是哪裏錯了，隻是我們都不知道而已。”程亦謙麵色凝重的說。
程茂生拍拍他的肩膀，歎道：“不管怎樣，人都已經死了，我們就不要妄加猜測了，這件事情就讓他過去吧。”他忽然畫風一轉，“亦謙，等你媽出院了，過段時間就應該考慮你和子蘇的婚事了，再拖下去對誰都不好。你夏叔叔大度，對於上次的事情他決定不追究了，隻要你和子蘇以後能好好的，我們做長輩的就放心了。”
“知道了，爸。”
程亦謙一談秦可茵的事便忘了一件事，那就是秦思人在醫院為何會知道他去劇組看夏子蘇的事情。
秦思出院那天，程亦謙開車過來接她。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葉玲瓏也在。
他踏進病房的時候，葉玲瓏正幫著秦思收拾衣物，而秦思則坐在床上笑眯眯地看著她。
“玲瓏啊，我出院又不是多大的事兒，你看你還特意跑來一趟，”秦思看起來心情特別好，她說，“這些小事我自己來就可以。”
葉玲瓏將收拾好的衣物放進行李箱，又開始收拾別的一些用品，“那怎麽成，阿姨您身體才剛好，哪能讓您幹這些活呢，我平時又沒時間陪您，就讓我為您做這些小事彌補一下吧。”她一邊麻利的將東西收好，一邊和秦思說著話，還衝她甜甜一笑。
葉玲瓏的這一番話深得秦思的心。如今秦可茵沒了，葉玲瓏便是她的精神支柱，再加上她每說的一句話都說到秦思的心坎裏，就愈加喜歡她了。就連程亦謙走進病房她都沒有發現。
“咳，”被母親忽視的程亦謙走進來，輕咳一聲，“媽，出院手續已經辦好了。”
秦思現在看到程亦謙還是有些不悅，剛剛還笑容滿麵的臉一瞬間就耷了下來，但是也沒說什麽過激的話，隻是淡淡地說：“你怎麽才來，那麽多東西都是玲瓏一個人收拾的，快去幫幫玲瓏。”
“……”程亦謙不情願的看了看葉玲瓏的方向。
好像知道他的心中所想，葉玲瓏適時的說：“不用了阿姨，我已經收拾完了。”
程亦謙負責推著兩個行李箱，葉玲瓏則親昵的攙扶著秦思的手走出病房。
看著幾人離去的背影，那幾個小護士才敢將剛才的竊竊私語變成大聲的討論。所謂有女人的地方就離不開八卦。
“哎，你們看，這是什麽情況？那個女的是誰？”一個小護士說。
“這你都不知道，葉玲瓏，她可是很有名的珠寶設計師，有很多的明星大腕都邀請她為自己訂製珠寶首飾呢！”另一個護士說。
“我知道她，前段時間還和程亦謙傳過緋聞，還上了頭條，好多人都站過他們這對CP呢！”
“你們猜，傳聞是不是真的？我覺得像，你們看哈，秦阿姨住院這麽多天，這個葉玲瓏來過好幾次，可是夏子蘇一次都沒來過呢！”又一名小護士說。
“對啊，我還在想這件事呢，你們說，準婆婆住院了，兒媳婦怎麽不來看望呢？”
好幾個人讚同她的觀點，認為這裏麵一定有故事。
而故事的主人公之三已經坐上車子揚長而去。
葉玲瓏依然挽著秦思的胳膊坐在後車座上，程茂生坐在副駕駛，程亦謙則開著車。他偶爾從後視鏡中看到兩人親昵的樣子，沒來由的感到一陣不舒服。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還是別的，總覺得葉玲瓏現在離他的生活越來越近了，感覺她總是無處不在，仿佛一抬頭就能看到她。但是仔細一想，除了她很討母親歡心，她並沒有越過界，對自己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
盡管如此，程亦謙對她總是好感不起來。
想不出個所以然，他打算歇歇腦子，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