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柳生府會談
第二日，柳生府大堂內。
柳生十兵衛的屍體已經放入棺木內，做了些簡單的除臭處理。
柳生但馬守跪坐在棺木身旁，整理著弟子們帶回的一條條消息。
“眠狂四郎失蹤了，竹屋內皆是戰鬥過的痕跡。”
“三天前，十兵衛死亡當天，伊藤誠曾去往眠狂四郎竹屋，並進行過激烈的戰鬥。結束後，返回府邸，隨後未曾出門。第二日，再次前往眠狂四郎竹屋，返回後，並未出府。”
“伊藤誠曾抓了瀧澤一郎兩日，在第二日將其還回了伊賀派住所。”
“大名處並未有異常。”
“德川將軍處並未有異常。”
……
柳生但馬守考慮一番後，決定請伊藤誠來府，他總覺得伊藤誠可能知道些什麽。
“來人，請伊藤誠來府一敘。”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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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無求進入大堂後，隻見柳生丹馬守靜靜的跪坐在蒲團上，身後是白布蓋著的棺木。
“伊藤家主，今日請你來，是因為我有幾個問題想讓你幫忙解惑。”柳生丹馬守睜開雙目，看著應無求，平靜的說道。
“你們幾個到屋外等我。”應無求對身後的湘西四鬼說道。
湘西四鬼點了點頭，化作魅影，穿出門外。
應無求交代後，轉身回應道：“願聞其詳。”
“坐吧！”柳生丹馬守指了指麵前的蒲團，道。
應無求走上前，應聲而坐。
見應無求坐下後，柳生丹馬守開口道：“第一個問題。昨日，你送來的《幻劍劍法》秘籍是從何而來的？我派人去找過眠狂四郎，發現他失蹤了。能解釋一下嗎？”
應無求微微一笑，道：“為了給您準備壽禮，也是為了給雪姬小姐準備第二份聘禮。我連續去了竹屋兩次。第一次，與眠狂四郎接觸交手，並以他的傳人瀧澤一郎脅迫，但並沒有得手。所以我以瀧澤一郎性命威脅，讓他第二日準備好秘籍交於我。結果第二日前去之時，發現眠狂四郎已經死亡，殺人者以三種截然不同的內功招式，將其殺害。目前，眠狂四郎的屍首正在我的住在的小院內。我想以先生的武學造詣，隻要看過屍體，就能知道我所言不虛。”
“那秘籍就是你在竹屋內搜出的？”柳生丹馬守問道。
“正是！”應無求答道。
“好，第二個問題。”柳生丹馬守站起身，將身後的白布一把扯下，露出十兵衛的屍體，繼續道：“我兒十兵衛的死亡，你是否知情？”
“這？”應無求看著十兵衛的屍體，遲疑道。
柳生丹馬守看出了應無求的遲疑，快步上前，追問道：“你果然知情？”
應無求看出柳生丹馬守眼神中的不善，以及暗藏的憤怒，歎了一口氣道：“哎，其實昨日，你酒杯灑出後，我就有了猜測。在我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也有個問題問你。”
“你說！”柳生丹馬守道。
“柳生十兵衛失蹤之前，你前些時候得到的無名古籍是否一起消失了？”應無求問道。
柳生丹馬守點了點頭：“不錯，但這和十兵衛的死，有什麽關係？還有你怎麽知道我手裏有這麽一份無名古籍的？”
“這關係可就大了。你聽我慢慢跟你說。你應該也知道我是甲賀派的忍者。”應無求說到這裏略微停頓了一下，見柳生丹馬守點了點頭，隨後繼續道：“我身為伊藤家的家主，想進入甲賀派，按理來說不可能的。但是我讓德川家康幫忙，最終戶澤白雲齋答應收我入門。入門之後，其實他一直都看我不順眼，一直想找機會殺死我。但我比較低調機敏，他沒有找到機會。後來他發現，我對古籍的翻譯很有天賦，於是他將一本本無名古籍交給我，讓我幫忙翻譯。”
“然後呢？繼續說！”柳生丹馬守繼續問道。
“他翻譯古籍的目的，其實是因為一本武功秘籍。這本武功秘籍由三招組成，三招息息相關。他隻修煉了前兩招，因為不完整的原因，他的身體出現了問題，有了一個很致命的弱點。而這個弱點，讓他在接受了甲賀派掌門後，一直很少出門。而你這本古籍，就是第三式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他安排我來江戶的原因，就是想讓我伺機將古籍偷回。”應無求繼續道。
“也就是說你認為，因為你一直沒有把古籍帶回去。所以戶澤白雲齋迫不及待，親自潛入了江戶。將帶著古籍的十兵衛殺害，並拿走了古籍，是這樣嗎？”柳生丹馬守順著應無求的思路分析道。
應無求搖了搖頭：“不，沒這麽簡單。翻譯古籍沒有這麽容易。上麵的文字都是古代字體，如果不是精於此道的人，翻譯起來根本是一頭霧水。柳生十兵衛拿走古籍，這邏輯解釋不通啊？”
“邏輯不通？”柳生丹馬守喃喃自語，“確實是。如果翻譯不了古籍了話，那麽十兵衛拿走就毫無意義。但是如果十兵衛能夠直接翻譯呢？”
柳生丹馬守問道：“除了對古文了解、逐字逐句翻譯外，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翻譯古籍？”
“有。如果能找到配套的注解本了話，能能夠輕易的翻譯出來的。”應無求道。
“注解？那就對了。因為找到了注解，所以十兵衛拿走了古籍。也正是因為有注解，戶澤白雲齋拿到古籍後，才會殺死十兵衛，因為古籍的內容已經被其他人知曉了！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柳生丹馬守感覺一切都合理了，雖然他對於伊藤誠的話，並不是很相信。但是現在，這個解釋確實是最符合邏輯的。
突然，房間內陷入了沉默。
兩人心思各異，都靜靜的看著對方，沒有人開口。
應無求當然知道，要想柳生丹馬守完全相信自己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根本不需要柳生丹馬守完全相信，這個計謀最好的一點就是它是陽謀。光明正大的陽謀，一切都堂堂正正，殺人的人是戶澤白雲齋，拿古籍的人也是戶澤白雲齋。
而他應無求在其中，扮演的隻是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
隻要能夠找他戶澤白雲齋，證明古籍在他身上，那麽一切都順理成章。
以戶澤白雲齋的驕傲，他是不屑於解釋的，他也根本不會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