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去往五嶽大比
感受著薑若盼、蘇燕等人投來的崇拜目光，莫毅如芒在背，好不容易等梁壁抄完《長恭辭》，立刻轉移視線道：“墓室裏所有值錢的財帛兵器都已經搬到外麵去了，隻剩下藏書樓的古籍因為年代太過久遠，不敢搬動，大家有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
薑若盼想起臨行前師傅交代的任務，“莫少俠，藏書中可有關於修煉的典籍嗎？”
莫毅現在最想做的就是趕緊轉移大家的視線，點頭道：“有的，藏書樓三樓便是專門存放兵書和修煉功法的地方，我們大致看了一遍，都是品級相當高的地級上品功法，我也抄了幾卷。”
聽說三樓都是地級上品功法，薑若盼蘇燕這些武人便徹底將《長恭辭》拋出腦後，畢竟對於小門派的弟子而言，能擁有一部地級的修煉功法，無異於打開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薑若盼當即帶著師妹告辭離去，梁壁見心上人去了藏書樓，也跟著離開。
“趙公子、溫姑娘，你們不趕緊去藏書樓一睹為快嗎？”莫毅看著仍留在門外的趙棟梁和溫同武，心中有些奇怪，要知道聽到地級上品功法，連已躋身武道二境的展碩都兩眼放光，恨不能插上翅膀直接飛去藏書樓。
趙棟梁微笑道：“我誌在做官造福一方，習武隻是為了強身健體，對於高絕功法並沒有多大的興趣，要是藏書樓裏有春秋各國的史書或者律法典籍，我倒是有興趣看看。”
溫同武卻是倔強道：“我有師傅傳給我的鐵棒功，此生足夠，不用再學其他功法。”
對於這樣重感情的女子，莫毅打心底佩服，但為了她能有個更好的前程，仍是勸道：“溫姑娘，武道一途，凡是有所成就者，皆擅長博采眾家之長為己用，你駝背後將手中雙棒換為雙刀，才能得報大仇，如今又何必故步自封呢，若你能將令尊師的功夫加以改善並發揚光大，相信令尊師在九泉之下也會非常欣慰。”
溫同武抿了抿嘴，覺得莫毅的話不無道理，可內心深處，她還是不大願意，趙棟梁見狀也勸道：“溫姑娘，先不說你是否要將其他門派的功法融入到鐵棒功中，單單是多了解一些其他功法的特點，對你將來闖蕩江湖，將自家門派發揚光大也有利無弊，溫姑娘豈會不知‘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道理？”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句話打動了溫同武，她爽快的點頭道：“莫大哥和趙公子說的有道理，是小妹太過固執了，小妹這就去將那些功法統統抄錄一遍。”
“嗬嗬，還真是雷厲風行的急性子。”趙棟梁見溫同武說走就走，笑著朝莫毅拱手道，“我對那些史書和律法典籍十分感興趣，還請莫兄弟帶我去藏書樓一觀。”
莫毅笑著還禮，帶著趙棟梁楊柳等人返回藏書樓。
十多天後，古墓中的金銀兵器都已悉數運回縣衙，一路平安無事，藏書樓中的藏書也被隨後從各縣調來的百餘名刀筆吏謄抄完畢。
這一日春光明媚，眾人再次憑吊一遍墓室各處，一起出了青銅門。
“大龜，我們走了，將來再來看你哈。”楊柳朝鱷龜擺擺手。
那鱷龜頗通人性，這些日子被眾人拿豬喂熟了，竟是轉頭朝楊柳點了點頭。
楊柳哈哈一笑，對站在木梯上的眾人道：“大家夥往後退，我要關門了。”
莫毅等人莞爾，齊齊朝後退了半步。
隻見楊柳拉著虎頭門環，身體朝後仰倒，以拔河的姿勢吃力的將青銅門緩緩關上。
哢嚓……嘩啦……
一連串機括齒輪運轉的聲音在龜殼內響起，楊柳拍了拍手，轉身朝眾人揮手道：“尋寶任務圓滿，咱們撤！”
眾人哈哈大笑，一起下了木梯。
上馬前，莫毅轉身幾刀將梯子劈成碎片，鱷龜晃了晃腦袋，朝前走出百丈趴下，重新將頭朝天揚起張開，露出那棟曆經千年風雨的宅子。
一路返回，老江湖的馬豪在莫毅拜托下沿途抹去行走痕跡，以免有人順著痕跡來到這座山穀，打擾古墓安寧。
行了三日，眾人終於返回西陵縣。
又住一晚，趙棟梁和梁壁第二天一早將說好的酬勞分給眾人，莫毅等人都賺了個盆滿缽滿。
本來兩人還希望他們多在西陵郡盤桓幾日，好將周圍的名山大川都遊覽一邊，也算略盡地主之誼，但桃嫵還要趕往小五嶽比武大會，時間很緊，兩人也就沒強行挽留，買了兩輛馬車，幾匹膘肥體鍵的駿馬送給莫毅等人，親自將他們送出西陵縣。
暮春三月，江南草長，雜花生樹，群鶯亂飛，天地間一片生機盎然。
向北行了半月，眾人在一場淅瀝瀝的小雨中駛進一處村莊。
“這雨一下下好幾天，可真煩人。”楊柳撩開車簾，皺著臉道。
“清明時節就是這樣的，且忍一忍吧，等公子他們租下屋子，你就能好好活動下腿腳了。”顧盼兒柔聲道。
鄉間土路本就難走，雨水一下，變成了一條長長的爛泥塘，車輪碾過，發出難聽的吧唧聲，就跟不停的踩牛糞似的，讓在車裏困了兩天的楊柳越發煩躁。
“習武之人要學會心如止水，不動如山，你這樣毛毛躁躁的，可成不了一代女俠。”車廂後方，盤腿打坐的桃嫵淡淡的道。
楊柳沒好氣的撇撇嘴，身子往後一倒，腦袋就幀在了盤腿打坐的兔美腿上，隨後四隻不斷踢騰道：“好煩啊，在在車裏呆下去，我身上都要長蘑菇了！”
車外一陣蹄聲由遠及近，簾布挑起，戴著鬥笠的馬豪出現在車旁。他朝楊柳笑道：“小丫頭，悶壞了吧，別鬱悶了，我已經租下了村裏富戶的整棟宅子，帶庭院長廊的，咱們進去以後可以好好活動下腿腳。”
楊柳腰板一挺，蹭的坐起，“你說真的，沒騙我吧？！”
馬豪剛要說話，溫同武不滿的聲音已在他背後響起，“馬前輩，你可是威震三江的豪俠，怎麽能連唬帶嚇的逼那胖鄉紳租出宅子呢？！”
馬豪攤手聳肩，“沒法子，誰讓你和空海搞不定那個胖子呢，咱們這麽多人，除了那樣的大宅子，其他老百姓的屋子根本住不下，在欺負土財主和欺負老百姓之間，我隻能選擇欺負前者。”
溫同武被說的啞口無言，隻能搖頭歎息。
“好了，別鬱悶了，你要是覺得欺負人不好，那我回頭多給那胖鄉紳一些房錢就是了。”趕馬車的莫毅笑著勸道。
半月前，本來莫毅一行人是要跟桃嫵馬豪在西陵縣外分別的，結果眾人互相告知目的地後，竟發現除了陸遠要西去回老家外，其餘人竟都打算北上，便決定一路繼續相伴而行。
或許是因為鐵拳打三江與桃花女俠的名聲太響，一路行來，不論是路過縣城村莊，還是土匪強盜窩，竟沒遇上一個不開眼找事的強人惡霸，害的自覺功夫又精進不少的楊柳無處行俠仗義，差點沒鬱悶死。
馬車來到村中一座三進的宅子前，早已被門外雨水打濕大半個身子的胖鄉紳一家急忙冒雨迎接。
搬開門檻，馬車直接自大門駛入院中，莫毅挑了出長廊停下，先一步下車朝風雨中瑟瑟發抖的胖鄉紳走去。
“雨天道路難行，我們也是無奈之下才叨擾貴府幾日，請放心，等清明一過，天氣轉好，我們自會離開。”莫毅微笑著拱了拱手，將一枚銀大錢，一個藥瓶遞給胖鄉紳，“瓷瓶裏是溫補強身的良藥，你們吃了可增強體質，算是我大哥之前態度欠佳的一點賠禮。”
胖鄉紳看著手裏的瓷瓶和銀大錢，嚇得腿都軟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祈求道：“好漢，這宅子小人不要了，財產也全部奉上，隻求好漢繞我們全家老小一命。”
“額……”看著跪倒哭嚎的一家老小，莫毅一時無語，心說：“我難道說錯話了？不應該啊？”
莫毅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臉頰，“難道是我成了山上武夫以後，表情變得猙獰了，哪怕是好話也能讓人覺得是威脅？”
“別瞎琢磨了，他們這是認定咱們是打家劫舍的盜賊強人了，你給他們一瓶藥，他們還以為你要毒死他們呢。”馬豪從馬上下來，來到長廊摘了鬥笠蓑衣，身上真氣流轉，片刻後蒸汽升起，衣裳全部幹透。
“原來是先入為主的鍋。”莫毅搖頭苦笑，不在勸慰嚇破了膽的眾人，直接拿過藥瓶倒出一顆藥丸塞進胖鄉紳嘴裏，轉身離去。
胖鄉紳嚇得魂飛魄散，剛想突出藥丸，那藥丸入口即化，已經自行順著食道流進了肚裏。
胖鄉紳嚇得渾身顫抖，身子一軟倒進小妾懷裏，抓著涕淚橫流的胖兒子的小胖手，虛弱無力的道：“兒啊，咱們父子倆是躲不過這一劫了，沒想到那趙三炮如此不講信用，前腳剛收了咱們咱們的孝敬，後腳就讓強人殺上門來，早知這麽不講信用，爹就不給他們錢了……”
隻有十歲的小胖子哪裏聽得懂這些，看道爹爹麵無人色，怕的隻剩下哭了。
馬車裏，楊柳背著竹箱蹦進長廊，見門口一片哀鴻奇怪的撓了撓頭，“大哥，這幫家夥幹啥呢，怎麽哭的這麽慘？”
莫毅撓了撓頭，“他們把咱們當殺人越貨的強盜了，以為自己命不久矣。”
楊柳翻個白眼冷哼，“一幫蠢材，還殺人越貨哩，就這麽一個破宅子也值得咱們動刀殺人，全賣了還沒大哥給我的零花錢多呢。”
“公子，要不我和兔美去勸勸他們？那裏麵有小孩子，萬一驚懼之下感染風寒就糟了。”提著一個小包袱的顧盼兒在兔美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不理他們，蠢材沒藥醫。”楊柳冷哼道。
自從成了柳長恭的弟子，楊柳覺得將來一定能成為名垂青史的女俠，被人當成強盜惡人，不能忍！
獨自駕駛第二輛馬車的衛青看不下去了，拉停駑馬，左手一撐跳進長廊，徑直來到胖鄉紳麵前道：“大叔，你仔細感覺下自己有什麽不同。”
胖鄉紳見一個滿臉英氣的少年握著腰間寶劍站在身旁，以為這幫歹人嫌棄自己毒發身亡的太慢，打斷直接揮劍殺人，嚇得褲襠立時溫熱。
衛青沒想到這人竟如此膽小，嘴角有些抽搐，卻仍是耐著性子道：“大叔莫怕，我們並不是殺人越貨的歹人，而是行俠仗義的俠客，我大哥喂你吃的是溫補良藥，你仔細感受下就知道了。”
說完歎了口氣，轉身離開，這些人膽子太小，說什麽也白搭，非得自己醒悟過來才能明白。
風雨中，被莫毅等人晾在門口自生自滅的胖鄉紳慢慢感覺腰間散發出一陣舒服的溫熱。
那感覺很奇怪，就像寒冬臘月裏圍著火盆喝溫熱的青梅酒，一股少年時才有的熱氣溫柔的走遍全身，讓他精神一震。
胖鄉紳咦了一聲，咕嚕爬起，活動了下腿腳，發現往日一下雨就酸痛不已的膝蓋居然變得輕鬆舒服，趕緊伸了伸腿腳，隻覺得身輕如燕，就跟回到了年輕時一樣。
一旁抱著兒子的婦人顫聲道：“老爺，你沒事吧？”
胖鄉紳猛地打了一套王八拳，將妻子夫妻，興奮道：“應娘，咱們這次撞上大運了，他們給我喂得不是毒藥，是真正的好藥，我現在精神的都可以打死一頭老虎！”
婦人轉憂為喜，“老爺，你說的可是真的，不是安慰我的吧？”
“哈哈，怎麽可能呢，我什麽時候那生死攸關的事情開過玩笑。”胖鄉紳抱起胖兒子狠狠親了一口，隨後拔出瓶塞，將裏的藥丸喂給兒子和妻子一顆，跟著對小妾丫鬟們嚷道：“你們還傻愣著幹什麽！貴客登門，你們還不趕緊去準備酒席接風洗塵！小翠，趕緊帶著丫鬟們去燒熱水，越多越好，諸位俠士們一路辛苦，肯定要先洗個熱水澡解解乏，對了，趕緊把這些馬都牽進馬廄，喂最好的草料，把馬身上每一滴汗擦幹淨，在披上最好的被單，要是有一匹馬害了病，我拿你是問！”
胸前山巒起伏的小妾立刻施個萬福，帶著一眾丫鬟仆役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