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他已經不算活人了

  石淺一個健步衝過去也沒能抓住徐幼芽的腳腕，一眨眼，轟的一聲響，床被掀翻了，老大爺被徐幼芽掐著脖子重重?到了窗戶上，老大爺的兩隻手死死抓著徐幼芽的手腕，手指甲陷進了她的肌膚，血順著胳膊往下滴，大爺的嘴張的大大的，舌頭探出來試圖去舔徐幼芽手腕上的血。


  石淺心裏暗罵徐幼芽這該死的體質，手上趕緊去掏紅繩。


  這時候門上傳來了敲門聲，是老大爺的老伴來問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聲音那麽大。


  石淺趕快去安撫大娘。


  老大爺的力氣抵不過徐幼芽，一揚手，把被子從窗戶上拽了下來，耀眼的陽光立刻灑滿房間，老大爺激烈地胡亂掙紮，哢嚓一聲脆響，竟一拳頭砸碎了玻璃窗。


  大娘再也忍不住，掏出鑰匙來開鎖了。


  石淺苦笑，怎麽辦？

  跟大娘說，你家那死老頭子突然變喪屍了？

  誰信？


  陽光穿過窗戶上的破洞直曬在老大爺的臉上，大爺渾身一陣，徐幼芽看到了破碎的光斑細細密密地自他體內飄散出來。


  大娘破門而入，抓住徐幼芽的手腕甩開。


  大爺忽然咧著嘴衝大娘嗬嗬一笑，還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


  大娘盛怒的表情頓時僵在臉上，呆呆看著大爺。


  石淺立即上前一步，對大娘說：“大爺的情況其實不好，我們盡力了。以後怎麽樣還不好說。”


  大娘的眼眶裏滾動著淚水，帶著顫抖的哭音連著說了三個斷斷續續的好。


  石淺二話不說，拉著徐幼芽就走。


  一路上徐幼芽特別安靜，一直到從樓房上下來，徐幼芽才壓著嗓子問石淺，聲音小得連蚊子都聽不清：“我覺得那個大爺不太對勁。”


  農家樂的院子裏有十幾個遊客，有的在下棋，有的在院子的角落裏看缸裏的魚，還有幾個在討論租一套燒烤爐，沒人留意到石淺和徐幼芽。


  石淺看了一圈院子，這才問徐幼芽：“你看到什麽了？”


  徐幼芽的兩隻手旋轉著，在腦袋兩邊模仿上升的氣流，說：“我看到大爺身體裏飄出好多發光的碎片。”


  石淺說：“那就沒錯了。”


  徐幼芽不明白，兩隻手仍舊在腦袋兩邊轉悠悠，問：“啊？什麽沒錯？”


  石淺眉頭緊鎖：“嚴格來說，他已經不算是活人了。”


  徐幼芽默默把手放下：“所以，那些碎片是……魂飛魄散？”


  石淺點了下頭。


  徐幼芽惆悵地問：“那現在怎麽辦？怎麽跟大娘開口啊？”


  石淺狠狠瞪著徐幼芽：“芽兒啊，胖哥今兒給你上一課，你啥都別問，問就是因為所以，自然道理。”


  徐幼芽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石淺帶著徐幼芽一回到房間就跟蘇億城和嘉嘉說，準備準備，晚上十二點開車回家。


  徐幼芽原本指望這兩位能問個為什麽，她也好聽一聽，可誰知道蘇億城和嘉嘉什麽都沒說，一向沒事就掐兩把的兩個人特別默契地開始收拾行李。


  徐幼芽隻能跟在石淺屁股後麵，他去哪她就去哪，直線距離不超過三米，石淺多了這麽個小尾巴也不嫌煩，還哼著“我有一隻小尾巴我從來也不拉……”看得嘉嘉和蘇億城都犯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