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樹精

  我用沙啞的聲音喂了一聲，媽媽在電話那邊說：“清泉啊，媽媽都是為你好。那個小律師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你和李竹好好的，他非要橫插一杠子，這就是破壞別人家庭，是小三，缺德！跟這種缺德人在一起，你會害了你自己的。他現在能當你的小三，將來就能當別人的小三，到時候你年紀大了，還有孩子，你哭都找不到人啊！”


  我死氣沉沉地問：“媽，你還是不信我是吧？”


  “不是媽不信你……”


  我：“反正李竹和他媽說什麽你都信，我說什麽你都不信。那你也不用跟我說什麽了，我說什麽都沒用。這樣吧，等我回去給你寫個委托，你去幫我跟李竹把結婚證領了吧。”


  媽媽不解：“這叫什麽話？要領證也是你跟他兩個人去領，我瞎摻和什麽？”


  爸爸喊道：“你也知道你瞎摻和？”


  媽媽：“沒跟你說話！”


  我：“我不想看到他……”


  說到這裏我哭了，語不成調，斷斷續續說：“我不想看到他……我不……”


  媽媽也帶了哭音：“清泉啊，別哭別哭。媽媽這不是為你好嘛。記不記得你小時候不愛寫作業，媽媽逼著你寫，你不也是一邊哭一邊寫完的嗎？要不是我逼你，你能考上那麽好的學校嗎？有些事現在難過，等將來你懂了，就明白了，人不能總是這山望著那山高，那小律師看著是好看，可一個繡花枕頭能有什麽用？清泉啊，媽媽見過那麽多人和事，這不是怕你掉坑裏嘛！聽話啊，跟李竹好好過日子，比啥都強。”


  我突然對著手機大吼：“你覺得好的就是好的嗎？你不是要離婚嗎？那你去嫁給他吧！他強奸我的時候怎麽不想著跟我好好過日子？”


  我喊過這句之後抓起手機又一次狠狠摔在地上，然後趴在桌子上放聲大哭。


  經過兩次爆摔，那手機徹底報廢了。


  快餐店裏的路人紛紛回過頭來，隻看到秦冬陽溫柔地把我抱進懷裏，他們又把頭轉了回去。


  不是不同情，而是有時候同情和多餘的關注反而是一把傷人的尖刀。


  媽媽拿著手機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剛才女兒喊了什麽，眼淚刷地流了下來，拉著於爸爸嚎啕大哭，不知道哭的是女兒大逆不道的話還是女兒的遭遇。


  我的狀態根本不能繼續工作，渾渾噩噩隻知道哭。


  秦冬陽幫我請了假，帶著我回到住處，路上，我看出秦冬陽是有猶豫的，我和媽媽之間的矛盾已經很尖銳，他是不是應該做一些緩衝？

  可膿瘡不挑破，什麽時候才能好呢？

  猶豫間，秦冬陽和我已經到了，媽媽一打開門抱著我就哭，可對媽媽的眼淚我沒有任何感覺，我二話不說，好像什麽都看不到，推開媽媽走向床鋪倒頭就睡。


  爸爸看到秦冬陽後一愣，然後笑著讓秦冬陽進了家門。


  媽媽喊了我好幾聲，跟著我坐到床邊，可我一點都不像看到她，自顧自躺在床上，想必神情十分憔悴。


  媽媽突然轉頭撲向秦冬陽，哭喊著捶打：“你看看你把我女兒害成了什麽樣？你怎麽還有臉皮進來？”


  爸爸把於媽媽拽開，一個勁兒向秦冬陽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