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俎鬼

  不同於蘇億城和徐幼芽的鎮靜，其他人都處於精神高度緊張當中，在他們看來，蘇億城對著一團空氣說話，恐怕那裏有一隻水鬼，隻有蘇億城和徐幼芽看得到，那是一條特別奇怪的大魚，直立身子，有徐幼芽的身高那麽長，頭很大，嘴唇奇厚，兩隻眼睛凸出來，小綠豆那麽大的瞳孔一隻看著蘇億城一隻看著徐幼芽。


  賈旭更是嚇得哇哇亂叫，想跑，可“水鬼”就堵在他出門的必經之路上，他隻能一個勁兒往牆角裏靠，全然沒留意到自己的兩條褲腿自襠部以下都濕透了。


  蘇億城直覺認為大魚那一串水聲是一種語言，可咕嘰咕嚕的，他聽不太懂，隻能憑著感覺說：“對，我看得見你。”


  大魚立刻咧開嘴，又一通咕嘰咕嚕。


  這種聲音在場的工人聽到過，王虎曾經發出過，他們的冷汗順著臉頰流下。


  這次蘇億城猜不出來了，迷茫地搖了搖頭。


  大魚的兩隻眼睛都轉向徐幼芽。


  徐幼芽指了指腳下的陣法，問：“你要進來嗎？”


  大魚發出陣陣水聲，一步一步向賈旭走過去。


  賈旭看到地上的腳印朝他走過去，人都要瘋了，慘叫著蹦起來就往外衝。


  可他的動作怎麽可能快過妖靈呢？

  剛蹦起來，邁出去的腿還沒落地，他就卡在了那裏一動不動了。


  其他工人紛紛瞪眼看著，蘇億城提了一把椅子過去放在“賈旭”身邊，說：“坐。”


  賈旭動作笨拙，好像是企鵝似的，轉過頭看著蘇億城，用怪異的，像是下水道的聲音含糊不清地說：“你是誰？”


  工人們更加驚異，這完全不是人類會有的聲音啊！

  蘇億城抬腿坐到操作台邊上：“你看過《唐人街探案》吧？”


  賈旭說：“看過，我都模仿裏麵的情節了，還是沒人能理解我，剛才還有個傻X招墓鬼來跟我打架，全讓我吞了，你們人啊，傻痛心了都。”


  它指了指它自己：“這個人是你們給我準備的？”


  蘇億城說：“對，要是沒有一個土命的，我怕你不來。”


  賈旭豎起大拇指：“行，你是我見過最狠的術士，能拿活人當魚餌。”


  蘇億城把帶著刀鞘的雁翎刀撐在操作台上：“你說吧，你找我們幹什麽？”


  大魚慢慢開始說：“我是俎鬼，生前是鱨魚，好不容易摸到得道的門檻了，被人撈了上來，妖靈就妖靈吧，我認命。可我好好地修行呢，非要把我挖出來，這又是幹什麽？幾次三番地折騰，沒完沒了了？”


  蘇億城回頭去問那幾個工人：“最近哪裏開挖？”


  一個男工說：“後麵的臭水溝，夏天蚊蟲太多，總公司就派人把溝挖了。”


  蘇億城又問：“挖完以後打算怎麽處理？”


  工人道：“可能要填埋。據說那邊要建宿舍和生活區。”


  俎鬼兩隻手一拍：“你聽，這算什麽？把我的墳都挖了！”


  蘇億城反問：“你這麽折騰，不怕真找個暴脾氣的法師，打你個魂飛魄散？”


  俎鬼委屈道：“我都不知道我的宿體被扔到哪了，就憑一般的法師想弄死我，有點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