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看上去不好吃
然後是最原始的肉搏戰,拳頭、腿,甚至是牙,盡管蘇億城臉上被三白道擊中過幾拳,鼻梁的位置腫了,眉骨有些出血,可他的眼睛越打越亮,出拳越來越狠,他不是為了勝而打,純粹是為了打而打,雀躍的樣子比妖還妖。
三白道有些發怵,不確定自己遇到的究竟是不是人類。
蘇億城就算不是普通人,戰鬥意識、速度和力量都比普通人強悍很多,可他畢竟是個人類,而且是沒受過任何格鬥訓練的人類,和三道白那種非人類比起來還是遜色一籌。
可三道白身上多處負傷,尤其是腦門上的槍傷,血不斷從傷口裏湧出來,流進他的眼睛,妨害了他的視線,這一點就讓他占盡劣勢。
蘇億城總是在三道白擦血的時候攻其不備,等他一擦完蘇億城又全麵進入防守,而且三道白的右臂被他劃了那麽深的一到刀,就算三道白這會兒一拳頭打過來蘇億城也不會太吃虧。
對蘇億城來說最困難的是,他完全不知道三道白這種非人類的弱點在哪,雖然三道白也跟人一樣會感到疼痛,感到疼的時候力度也會減弱,可就算頭上挨了兩槍,三道白還活著!
如果對方是個人,蘇億城這會兒就得大喊:“詐屍啦!”
蘇億城又抓緊機會猛錘三道白的喉嚨,手上的血沾得三白道脖子上一片血紅。做為男人,喉結可是會要命的弱點,想到可能會有一條命毀在他手裏,蘇億城感到莫名興奮,可就算蘇億城都已經聽到了三道白喉結碎裂的聲音,三道白還是沒有死。
娘的,這究竟是個什麽玩意兒?
他那會兒就應該背個火箭筒過來,炸碎了,我看你還能不能站一地肉沫沫!
蘇億城的耐心被一點點消耗殆盡,他甚至考慮著如果用牙咬斷三白道的氣管,這家夥還能不能活。
蘇億城正在想該怎麽弄,突然一道白光閃過,嘉嘉的彎刀幹脆利落地從三道白的腰部橫切而過,三道白慘叫一聲,倒在了血泊中。
沒有了腿,他站不起來,徹底喪失了戰鬥力。
蘇億城站在他旁邊,看著他虛弱地喘息,蘇億城的眸子黯了黯,嘉嘉這個多管閑事的,他本來是想自己弄死他的。
三道白用很怪異的口音說:“殺了我吧。”
彎刀砍斷三道白後,像是回旋鏢一樣回到了嘉嘉身邊,嘉嘉的右手用繃帶胡亂包紮了一下,手腕的地方有繃帶頭耷拉著,他穩穩接住了彎刀,然後走到蘇億城身邊。
蘇億城指著三道白問嘉嘉:“你打算怎麽弄死?”
嘉嘉搖了搖頭,說:“妖靈還好說,符咒什麽的都好用,這還是個肉體得道的,誰知道他死穴在哪?”
蘇億城問:“不同的妖死穴位置不一樣?”
嘉嘉說:“別說是不同的妖了,要是那種道行高的妖,隨時能改變自己死穴的位置,特別不好殺,就算把頭削了,他們也能活著逃走。”
蘇億城莫名想到了刑天,他歎了一口氣:“那這個怎麽辦?”
嘉嘉晃了晃刀:“剁了吧,總能找到地方。”
三道白咳嗽了一聲:“在人類肝髒那個位置。給我來個痛快的吧。”
嘉嘉拿刀比劃了比劃又比劃,可還是沒下手。
三道白提了一口氣,放開,又提了一口氣,又放開,三次後三道白受不了了,大喊:“你到底行不行?娘們唧唧的!”
頭一次見到受死的人這麽積極主動的。
嘉嘉蹲下,問:“我有事問你。你們這兒,誰說了算?”
三道白說:“我們長老,你看見就認出來了,拿個槐木拐杖,個子不高,胡子特別長。”
嘉嘉又問:“他讓你們對付我們,為了什麽?”
三道白說:“你們帶著爐鼎過來,你說能為什麽?”
嘉嘉的第三個問題:“他厲害還是我厲害?”
三道白翻了個白眼:“我又沒跟他打過,我怎麽知道?道行上你們差不多。”
嘉嘉繼續問:“我們是來找東西的……”
三道白打斷嘉嘉:“你有完沒完?”
嘉嘉耐下性子,說:“幫個忙,幫個忙。我們來找東西的,你知道在哪不?”
三道白說:“每年都有妖精來找東西,我隻知道在地底下,可具體怎麽找我不知道,你得找我們長老問。他活的年頭最長。”
蘇億城插嘴:“你們長老在哪?”
三道白看著紅色的天空,說:“一般在村子正中的祠堂。現在在哪就不知道了。問完了嗎?”
嘉嘉點頭:“謝了,一路順風。”
說完,他正要落刀卻被蘇億城攔住了。
蘇億城伸手接過嘉嘉的刀,說:“我來。”
然後他手起刀落,斬斷了三道白肝髒位置的筋骨,一道濃重的妖氣自傷口裏冒出來,三道白的身體漸漸變形,顯出原型,一隻狗獾。
怪不得頭上有三道白毛呢。
蘇億城興奮地看著狗獾的屍體,甚至砍下了狗獾的尾巴尖留做紀念。
徐幼芽以前沒見過這種動物,問:“這是啥?不會是國家保護動物吧?”
蘇億城看著狗獾的屍體說:“魯迅先生說的那個猹。保護不保護的……看上去不好吃,應該不是。”
嘉嘉用刀尖在獾致死的傷口裏翻了翻,什麽都沒有找到,說:“怪不得死的這麽痛快呢,內丹不在。”
蘇億城問:“什麽?”
嘉嘉用下巴指了指徐幼芽,說:“對蘇公子來說,就是你好我也好的東西。”
徐幼芽才不想聽呢,現在蘇億城身上到處是血,藍色的羽絨服下襟都被血染紅了,褲子上也到處都是血點,眼看就是他不好,她也要不好了。
蘇億城沒防備,被徐幼芽“歘”得把衣服全掀開。
蘇億城愣了一下,慢慢從徐幼芽手裏拿回衣服的處置權:“芽兒,我知道你覬覦我的身體,可咱能不能等回去再掰扯這事?”
徐幼芽鬆手了,撅著嘴,眼睛裏全都是眼淚。
嘉嘉一看徐幼芽要哭,他退後一步。
蘇億城肚子上的嘴消失了,可從胸口到小腹好像是被耙子耙過一樣,傷口縱橫,皮肉外翻,有那麽幾道傷口裏隱約能看到骨頭。
好在傷口雖然猙獰,但已經不流血了,不流血就暫時不致命。
蘇億城放下衣服,安慰徐幼芽:“剛才拿槍爆人家頭的膽氣哪去了?我不怎麽疼,這架打得跟吃雞一樣賊特麽過癮,就好像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一樣,你別瞎幾……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