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弄死就好
蘇億城問:“要不咱走吧?回頭讓胖哥來看看。”
徐幼芽說:“我想下去看看是什麽東西。”
她把木魚掏出來給蘇億城:“你比我攻擊力強,看情況不對就敲。”
蘇億城順手拽出狗腿刀:“這給你。”
一樓那個男人站在蘇億城身後,看了一眼那把明晃晃的刀,又說:“我日。”
下地下室之前,徐幼芽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體內氣息運行,生氣凝結化為靈力,睜眼,她的身體泛起一層淡淡的清光,連帶她手裏握著的刀都被光籠罩著。
蘇億城同樣照辦,等他睜眼,趙總正看到他了陰狠的眼睛,此前他從未在正常人臉上見過這樣的眼睛,趙總駭然,稍後退一步,盡力拉開他和蘇億城之間的距離。
高天師突然帶著徒弟們過來了,他出聲叫住了徐幼芽。
徐幼芽和蘇億城一起抬頭看向高天師。
高天師站在台階上,他的徒弟們站在他的身後,他們一看到蘇億城的臉,幾個人紛紛到吸了一口冷氣,甚至還有個徒弟緊張地“噌啷”一聲拽出了隨身的佩劍。
高天師瞟了一眼徒弟,然後掛著怪異的笑容看著徐幼芽和蘇億城:“二位小友,真的要下去?”
蘇億城特別慢地綻開一個笑容,這笑容怎麽看怎麽詭異,透著一股陰邪:“高天師,不與我們同行嗎?”
一樓那個男人這會兒也看到了蘇億城,他突然由內而外感到恐懼,好像蘇億城隨時都會撲過來咬斷他的喉嚨似的,於是他往後退了退,退到了高天師徒弟們的身後。
現在,蘇億城也能看到徐幼芽所說的高天師肩膀上的“狐狸”頭,更能像徐幼芽一樣看到從地下室冒上來的紅色透明氣體,而且出乎他預料的是,他甚至在高天師的身上也看到了絲絲縷縷類似的紅色氣體。
蘇億城跟徐幼芽往地下室走,他正準備跟徐幼芽說高天師的異常,徐幼芽先開了口:“下麵是妖,很有可能跟高天師身上的是同一類的妖。”
蘇億城張狂地撇嘴:“管它是什麽,弄死就好。”
徐幼芽看了蘇億城一眼,這該不會是個假師兄吧?
因為有靈力護持,他們兩個人的夜視力都還可以,盡管地下室裏漆黑一片,他們兩個也能看清腳下的台階,和旁邊鏽跡斑駁的鐵欄杆。
高天師跟在他們身後,帶著意味不明的微笑看著他們的背影,連腳下的台階都不看,腳步飄渺,好像是浮著往下走一樣。
在高天師身後跟了四個徒弟,一樓的那個男人混在高天師的徒弟中跟著一起往下走,不過他們可沒有什麽夜視力,都打亮手機照著腳下。
地下一層不到二百平米,基本上平均分布在樓梯兩邊,沒有任何圍牆,一邊被物業當做了儲存間,裏麵有梯子,有兩排大櫃子擺在兩麵牆邊,另一邊堆了很多雜物。
畢竟這裏的光線實在太暗,徐幼芽和蘇億城也看不清那堆雜物究竟是什麽,隻隱隱約約看到躺著幾扇門,立著幾把鐵鍬,還有些看不清是什麽的東西。
在他們眼裏,不論是櫃子還是雜物,都被一層淡淡的紅色氣體籠罩著,氣體好像是活著的,在空中翻著浪慢慢向徐幼芽他們湧過來。
徐幼芽和蘇億城停住了腳步,靜靜地看著這些氣體。
他們一停下來,整個前進的隊伍都停了下來。
那個男人用手機的燈光往下照了照,聲音裏帶著暴躁地高聲問:“怎麽了,怎麽不走了?你們要是看不到就用手機呀,別杵在這兒擋路!”
蘇億城突然說:“閉嘴!聽!”
地下室立刻安靜了,變壓器的嗡嗡聲顯得特別喧鬧,在變壓器的噪聲中有特別模糊的雜音。
這雜音聽起來像是爪子在水泥地上抓撓發出來的摩擦聲。
一個高天師的徒弟心虛地問另一個徒弟:“這是什麽聲音?”
沒人知道。
在沒注意到雜音的時候,雜音並不明顯,一旦注意到了,那聲音就特別刺耳,一下一下好像撓在心肝上。
徐幼芽和蘇億城帶頭繼續往下走。
高天師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徒弟們,說:“再往下就不簡單了,為師不一定護得住你們。那位信士,貧道勸你莫要下去。”
藏身在徒弟中的那個男人道:“你們下午我也下去,我得看看究竟是什麽東西。”
高天師微微一笑:“各人自有造化,信士,一切後果貧道不能承擔。”
那男人焦躁道:“不用你說!你又不是我媽。”
高天師一甩拂塵,慢步往下走:“徒兒們,都給為師打把眼睛睜大了。”
徐幼芽和蘇億城下到地下二層,這裏已經完全的暗無天日了,而且空氣中翻滾的紅色氣體更加濃重,目光所及到處都是一片血色。
在濃重的血色之後,似乎有不明物體飄忽不定地遊移。
突然紅色氣體卷成一個團直撲徐幼芽麵門,徐幼芽抬手就是一刀,刀刃好似在沙礫中穿過一樣粗糙。
氣團“噗”得炸裂,又重新融入血一樣的背景中。
一樓的那個男人站在樓梯上麵,問:“怎麽了?”
他剛出聲,站在他後麵的那個徒弟突然全身僵直地飛起,兩手抓著自己的脖子,兩眼圓睜,好像是被什麽東西吊著脖子飛了出去,藏匿在了濃濃的氣體後麵。
那男人看不到什麽紅氣,在他眼裏就是一個人以詭異的動作被吊飛出去,連求救的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就消失了,他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張著嘴想喊可什麽都喊不出來,褲腿裏麵有一股騷味的液體嘩嘩啦啦流了出來。
四周突然響起尖細短促的一聲輕笑。
那聲音極其飄渺,好像遠在天邊,又好似就在耳邊,聽得人頭皮發麻。
高天師對著紅色氣體一拱手:“兄台,那是我的小徒弟,本無意冒犯,隻是前麵兩位道友執意要來探查究竟,我們隻能隨行,還望兄台留我小徒一條小命。”
徐幼芽:“……”
蘇億城雙眼迸射出絲絲寒意:“狗屁天師,當叛徒當得十分從心啊。”
徐幼芽瞟了一眼蘇億城,她的蘇師兄為人謙和,從來沒對誰說過這麽重的話,隻是從他開始運氣他的性格大變,尖利刻薄,逞凶好鬥,難道是受鬼氣影響?
高天師哼了一聲:“你們與我本就沒有瓜葛,在我徒兒的性命和你們之間,我自然選擇我的徒兒。”
蘇億城冷笑:“和個不幹不淨的東西稱兄道弟,不怕你們祖師爺詐屍?”
突然紅氣寒氣大盛,一道尖聲直刺腦仁,質問道:“什麽叫不幹不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