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救命的交情

  傷口已經不再流血。


  半睡半醒間,嗓子裏又泛起血腥味,徐幼芽立刻被嚇醒,渾身冷汗。


  那黑霧究竟是什麽?

  它會不會再次出現?


  她該怎麽辦?

  那個救了她的人是誰?


  她怎麽找他?


  消失的二十四小時去了哪裏?


  想著想著,疲累令她陷入了夢境。


  這一晚上她睡得並不舒服,夢中黑霧和蘇億城交替出現,到後來甚至蘇億城就是黑霧,黑霧中就是蘇億城。


  當徐幼芽好不容易睜開眼睛,已經日上三竿,宿舍裏隻有她一人。


  她是被尿憋醒的,下了好大決心才把自己從被窩裏挖出來,一邊疼得哼哼唧唧喊媽媽,一邊手腳並用地從床上爬下去,一路拖著兩條腿挪進衛生間。


  劉燕妮走的時候給她留了紙條,她們會幫她請假,讓她在宿舍裏好好休息,中午的飯她們帶回來吃。


  徐幼芽捏著紙條反複看了三遍,甚感幸福。


  她大多時候運氣是很好的。


  大一分宿舍的時候,徐幼芽是分到了旁邊那間。


  明明是一樣的房間,可她怎麽看都覺得那間寢室憋悶,恰好劉燕妮她們這屋的一個女生不喜歡靠門的床鋪,於是徐幼芽果斷跟她換了位置。


  現在旁邊那間寢室每天上演心機大戲,三個人鬥得盡人皆知。


  而徐幼芽這邊相親相愛,堪稱祖孫三代。


  尤其是有了劉燕妮這位優秀的大姨媽,徐幼芽的媽媽再也不用擔心她的學習……呃……是什麽都不用擔心了。


  徐幼芽從衛生間出來,走到門口去倒水,剛把暖壺提起來,宿舍門竟然被悄無聲息地推開了。


  徐幼芽嚇了一大跳,拎著暖壺就要往門外潑水。


  門外的男人皺著眉頭,從門縫裏指著暖壺說:“壺,放下。鬼不怕開水,我怕。”


  徐幼芽愣住了,這是哪位?


  一個大男人到女生宿舍怎麽就跟回了自己家似的,真不害臊!


  她提著暖壺和這個高大的男人一個門裏,一個門外對峙。


  他也不著急,站在門外任由她打量。


  這個男人的相貌很有特色,濃密的微卷碎發,麥色肌膚,棱角分明,亮得出奇的眼睛……


  徐幼芽突然想起來,他就是在黑霧中救了她的那個男人!

  有了救命的交情,徐幼芽對這個男人自然多了一些親近,癡癡地衝著他笑,呲著兩排大白牙。


  男人特別嫌棄地推開門進來,第一件事就是從徐幼芽手裏接過暖壺放下,聲音低沉,說:“把嘴合上。找你有重要的事,跟你的小命有關。”


  徐幼芽手忙腳亂地收拾著書桌上的那一堆雜物,靦腆地笑著轉過她的轉椅,請恩人坐到椅子上。


  男人坦然地走進宿舍,稍微四下打量了一圈,翹起二郎腿在椅子上坐下。


  徐幼芽為男人衝了一杯香茗,想著是不是還有什麽地方招待不周。


  男人接過茶杯,自我介紹道:“我叫嘉嘉。”


  嘉嘉?!

  徐幼芽不自覺地瞪大眼睛,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居然叫嘉嘉?

  他爸媽實力坑娃啊!


  男人眉毛一挑,語氣很不善,說:“你那是什麽眼神?男人就隻能叫狗剩子、驢蛋蛋麽?”


  徐幼芽趕緊搖頭。


  她還是覺得蘇億城比較好聽。


  嘉嘉不再開口,安靜地把杯裏的茶喝完。


  徐幼芽專心地看著嘉嘉的大腿,猶豫著要不要直接跪下去抱著他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萬謝救命之恩。


  嘉嘉把茶杯放下,說:“一個安靜懂事,而且敢於用暖壺和鬼幹架的姑娘…不錯。”


  徐幼芽一挑眉頭,這……算是誇獎嗎?


  嘉嘉繼續說:“徐幼芽,我修煉的功夫需要吞鬼,一般的鬼見了我會跑,不好抓。你,體質招鬼。”


  徐幼芽理了理思路:“呃……恩人,我找一下重點啊,我活了二十多年頭一次聽說我是捕蠅紙。”


  嘉嘉皺著眉頭斜眼看她:“你是五帝之一帝嚳和常羲的後代,你們這一脈的女子心髒的位置都有一個嬰兒手掌狀的胎記,如再有八字圓滿者,隻要滿了二十一歲即為饕餮盛宴。”


  徐幼芽驚愕地看著嘉嘉。


  她不知道姥姥的身上有沒有胎記,可她和媽媽心髒的位置確實都有一個嬰兒手掌狀的胎記。


  嘉嘉繼續說:“那個胎記不是嬰兒的手掌,而是鬼爪,是鬼怪留下的記號。”


  徐幼芽抓住了胸口的衣服。


  嘉嘉說:“你一會兒可以問問你媽,看看你的女性長輩中有沒有發生過靈異事件的。”


  徐幼芽沉默不語。


  她媽媽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怎麽會信這些?


  嘉嘉還說校長會選她當吉祥物,是看中了她的什麽都不缺的生辰八字。


  嘉嘉起身離開。


  他關上門的一刹那,徐幼芽才發現門鎖的鎖舌被卡在了鎖孔之外,也就是說剛才宿舍門鎖得死死的,那嘉嘉是怎麽做到不打開門鎖悄無聲息地開門進來的?

  他究竟是什麽人?


  嘉嘉一走,徐幼芽立刻給媽媽打通了電話,聊起了姥姥。


  徐家是做影樓生意的,現在沒什麽客人,媽媽跟徐幼芽聊了起來。


  徐幼芽這才知道姥姥的胸口也有一個嬰兒手掌的胎記。


  而且姥姥有個小姨出過事。


  小姨二十歲結婚,沒多久就瘋了,見人就說有鬼要吃她,還把丈夫和婆婆都咬了。


  小姨的丈夫把她送回了娘家。


  娘家人也嫌她丟人,就把她鎖在柴房。


  沒多久,家裏人發現她懷孕了,可她自己也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鄉人說她不受婦道,把人搶出來浸豬籠,可不管綁多少石頭,籠子就是不沉。


  把她放到火上烤,連衣服都燒不著。


  鄉人這才意識到她肚子裏的可能不是人。


  鄉人還請過和尚和道士,可不管是什麽人,一看到小姨,都說晚了,救不了。


  小姨懷孕整三年,快臨盆前,還有人看到過她的肚皮上頂起過鬼臉。


  鄉人一害怕就把她扔到了深山老林裏去。


  大家以為她還會回來,可誰知道她從那以後就消失了。


  後來姥姥的舅舅們去林子裏找她,隻找到過丟棄的鞋和衣服,卻再沒見過這個人,連屍首都沒有。


  媽媽還說姥姥還有個大姐,差不多也是在二十歲的時候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聽媽媽說完往事,徐幼芽的心裏陰雲密布。


  給讀者的話:

  蘇億城小檔案:


  身高:188cm

  體重:75kg

  近視:300度


  特長:攀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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