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孤獨
「我有些事想問問你，就過來了。」
在沒有外人的前提下，格林對她並不會表現得那麼尊敬。
因為他們的身份差不多。
都是二階巫師。
這個世界終究是由實力來說話的。
「什麼事？」露易絲也很直接，明白對方千里迢迢跑過來也不會僅僅是一句問候那麼簡單。
「我想再見見你的師父莉莉絲。」
露易絲搖了搖頭拒絕道。
「她老人家很忙，沒空見你。」
格林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繼續問道。
「那你知道沃比奈爾住在哪兒嗎？我去找他。」
格林說出這話的時候顯然沒顧慮太多，完全不知道這個名字在巫師界的意義。
「奧菲，你知不知道，這位活了幾百年的巫師大人在巫師界的地位嗎？他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見得到的。」
聽露易絲語氣似乎很推崇這個人，然而格林卻不感冒，既然見不到對方就不打算浪費時間了。
當格林準備轉頭就走時，露易絲攔下了他。
「好不容易來一趟，就這麼走了？好歹進來坐坐嘛。」
露易絲熱情地伸手邀請，道。
格林看了她一眼，思索了一會兒道。
「那行吧。」
沒有了夢魘索命威脅，他的時間沒有先前那麼緊張了。
當然，讓他浪費大量時間用在無意義的聚會上是不可能的。
格林知道不早點解決掉夢魘，對方遲早會找到自己，像是躲藏在陰暗中的毒蛇隨時給予致命一擊。
露易絲領著格林進入傳言中的女巫之家后，發現這裡住著的正是姑媽一家。
此時，換上白袍的丹尼爾正在隔壁修鍊，而露易絲的女兒黛西正苦眉愁臉地看著擺放在眼前的魔法書。
對她而言，這個青春最美好的年紀應該是在外面香甜的果林中遊玩，而不是在這裡學習晦澀難懂的魔法書。
「這都是該死的小表弟害得…」
雖然對方身份壓自己一頭，但想到對方只不過是個出生一個月大的幼兒而已。
憑什麼自己得低三下四的？
還不明白巫師潛規則的黛西，又怎能明白母親安排的良苦用心呢？
這本魔法書是露易絲花費不少貢獻從巫師學院里借來的，一旦丟失，會被學院追究責任，至於私下偷偷抄錄那更會引來不講人情的執法官。
當格林看到正在努力學習魔法的黛西時，臉上露出笑容。
像他想要得到力量，哪一次不需要用命去拼，這種深深手指就能學習魔法的機會真讓人羨慕。
然而，格林卻不知道，許多人羨慕著他，能在小小年紀成為二階巫師，要知道許多巫師窮其一生也沒有達到這種高度。
而他，打娘胎到現在只用了一個月！
露易絲可不管站在身旁的格林如何感慨命運的無常，叫起自己的女兒黛西打算讓她離開。
「媽媽，我能出去玩會兒嗎？」
黛西看了她一眼，可憐兮兮的撒嬌道。
「不行。」露易絲故意板著臉，搖頭道。
站在一旁的格林卻分明看到這位母親眼裡有一絲痛楚不忍。
「出去玩會兒吧，等會兒我教你魔法，不會耽誤學習的。」
格林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笑著開口道。
黛西聽到這句話后，眼角彎成了月牙，她笑著點頭道。
「好，」隨後，偷偷看了自己母親一眼，見對方默默點頭，便興高采烈地跑向房門，耳邊傳來露易絲的聲音。
「早點回來。」
「知道了，媽媽。」
黛西回應道，腦海中卻想到終於可以跟小松鼠、馴鹿、小兔子玩了。
當露易絲將目光收回時，卻發現格林已經自顧自地坐在椅子上，自來熟地為自己倒上了一杯熱茶。
他潤了口喉嚨，開口問道。
「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我想讓你教教我女兒，她也很喜歡魔法。」
露易絲紅著臉小聲說道，被格林看出意圖雖然有點難為情，但是身為母親就必須為自己的女兒爭取一下，也許會有更好的前程。
「不好意思，沒時間。」格林想也不想，直接拒絕道。
不提自己現在必須抓緊時間變強對抗夢魘，同時他感覺得到停留在這個世界只剩下很短一段路程了，他還打算多陪陪自己的父母。
「那好吧。」看著露易絲的美眸暗淡下來，格林看了她一眼，轉過頭去。
「有空的話我會考慮一下。」
也不管對方有沒有聽見，格林慢慢起身走向房門，教完自己的小表妹黛西后就打算離開了。
憑藉著敏銳的觀察力，格林很快看到對方正在附近的森林中。
看了眼正在與動物們嬉笑的黛西，格林沒有過去打擾，只停留在原地靜靜等待。
而他的存在，對於這些嗅覺靈敏的動物們就是在宣戰。
死在格林手中的黑暗生物已有不少，在他身上纏繞著濃烈的黑暗氣息。
雖然普通人看不到，但是在這些習慣與黑暗打交道的自然生物面前就像是燈塔一樣顯眼。
「別緊張，他不會傷害你們的。」
黛西看到格林后在原地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后摸了摸動物們的腦袋努力將它們安撫下來。
隨後目光暗淡地走到格林身旁，低聲問了句。
「是我媽媽讓你過來叫我回去的嗎？」
格林沒有回答，黛西許久沒聽到動靜覺得疑惑，抬頭髮現對方正眺望著天空。
「那有什麼好看的？」黛西心中吐槽道。
「真美啊！」格林卻由衷地讚歎了句。
在他眼裡所望到的不是湛藍色的天空，也不是白雲太陽，而是一片璀璨的星空。
偶爾有流星快速劃過一閃而逝。
「我聽露易絲說，你喜歡魔法？」
「啊？」黛西一愣，沒反應過來。
可格林卻得到了答案。
他自言自語道。
「說實話我也希望每天可以無憂無慮的，吃喝玩樂，可是這終究是泡沫，我還是必須要面對現實。」
「這個世界太過危險，只有掌握力量才能保護自己，保護其他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人。」
聽著格林一番長篇大論，站在一旁的黛西頓時愣住了，她一臉驚愕地望著這個只有一個多月的孩子。
似乎沒想到對方有這麼高的思想領悟。
再想想自己，好像是有點自私了呢…
格林指了指星空說道。
「這個世界並不只有身邊的自然可以提取能量成為魔法的一部分。」
「看那裡，那裡有更廣闊的星空，那裡擁有更多、更強、種類更豐富的星辰之力。」
格林轉頭看了眼陷入迷茫的維妮，沒有繼續提點對方。
路是要靠自己走出來的，而別人只能告訴你找到大門的鑰匙在哪兒。
當黛西回過神時，格林早已離開了。
當她回到家，找到媽媽露易絲后開口問道。
「這個世界，還有什麼能量是偉大的大魔導師沃比奈爾沒發現的嗎？」
看著媽媽緩緩搖頭時，維妮第一次對手中的課本提出了質疑。
我們頭頂上的藍天就是世界的最頂端嗎？
外面的世界又會是什麼樣的？
黛西的腦海中閃過格林的背影，她默默問了句。
「表哥，他又走到了哪一步呢？」
黛西卻不知道他口中的表哥奧菲，不，格林正踏往歸途。
與來時不同，回去的道路十分順利，天黑之前他就騎著棗紅馬回到家中。
當旅途中路過真新鎮時，萊頓與瓦爾達都鬆了口氣，還好這位身份尊貴的奧菲托爾殿下沒事。
要不然憤怒的丹森托爾先生一定會把他們的腦袋摘下來當夜壺。
而隱藏在暗處的紅玫瑰酒吧負責人第一時間將訊息綁在送信鴿腳踝上。
「夥計，一定要把信送到伯爵府上。」
只見送信鴿轉動頭部，用它那對很有靈性的小眼睛看了這個面目熟悉的負責人一眼。
隨後，跳到半空中朝遠處快速飛去，伴隨在它身後的是一大群夥伴。
當格林回到家后，早已收到訊息的丹森托爾早已派人在城門口等待。
此刻，管家羅傑多正一臉焦急地站在太陽底下等待，看著太陽快要落下，黃昏將過。
他擦了把熱汗，從旁邊的持從手上接過一壺水仰頭喝了起來，就在這時他聽到有人面帶喜悅地喊道。
「少爺，是奧菲少爺回來了！」
「什麼？！」羅傑多忍不住將水從嘴中噴了出來，抬頭看向城門外。
只見一個身上披著黑袍的幼童正騎著馬朝著城門方向快速飛奔，而對方的模樣漸漸清晰起來。
是的，羅傑多永遠不會忘記那張臉。
來人正是主母莫莉安日夜盼望的兒子奧菲托爾。
「快打開城門，你們這些不長眼睛的東西，別忘了嘴裡吃的是誰的軍餉？」
羅傑多忍不住叫罵道。
看著緩緩打開的城門，格林騎著馬速度慢慢降了下來，當他踏入城門時，內心感嘆道。
「回家的感覺真好。」
「歡迎回家，奧菲少爺。」
從中午收到消息后，管家羅傑多就帶著人守在這裡一刻也沒離開過，當見到對方后第一時間湊上去擺著笑臉問候道。
「羅傑多，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家裡有事發生嗎？」
聽到格林開口詢問，羅傑多眼眶差點流下熱淚。
他在內心感嘆道：「奧菲少爺這麼快就懂事了，要是莫莉安夫人與丹森老爺知道一定會很高興的。」
「沒有，就是昨天晚上你不在，莫莉安女士一夜沒事，夜裡偷偷到你房間哭了幾次，丹森老爺雖然嘴上不說也很擔心你。」
「對了，大小姐莉莎聽到你出走的消息后，也從貴族學院中趕了回來，大家都在等你。」
格林默默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被騎士們攔住聚集在城門，面露熱情的人們，騎著棗紅馬朝著城主府方向走去。
而管家羅傑多緊隨其後，騎士們等到格林離開后不久，放下手中的武器有序地回到自己的崗位。
原地只留下那些聚集的人們互相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