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襲父，襲母
易依聽之任之的圍裙穿在身上，默默走進了廚房。隻是下意識咬唇的動作泄露了她的不滿。明明之前，她跟襲母說過是出去看自己的母親，可這會兒到了她嘴裏卻成了鬼混，這事兒無論放到誰的身上都會難以接受好不好？
一頓飯菜很快就做好了，被擺上了桌。一家人，有條不紊的落座。
吃飯的時候，易依根本沒什麽胃口，反觀襲昊然吃的那叫一個津津有味。易依懷疑那家夥就是故意吃給她看的。果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易依悄悄瞪了他一眼，拜襲昊然所賜，易依更沒胃口吃飯。漫不經心的扒著碗裏的飯，興致闌珊。
隨後，易依索性發下筷子，起身準備走人。
“爸，媽，我吃飽了，你們慢用。”碗筷被往旁邊一放，擦了嘴，見襲父點頭後，拉開椅子，蓮步微移。
溫馨的光灑在易依單薄的身子上有些冷清。
“站住。”襲母的一聲冷喝，將之前安靜的氣氛破壞的煙消雲散。易依的動作也就此頓住，無奈的轉過身去，心中猜測襲母究竟想幹嘛？
“這就是你的家教嗎？禮儀呢？簡直丟我們襲家的臉。”襲母說的慷慨激昂，仿佛易依之前已經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事一般。
易依也惱了，不明白襲母莫名其妙的指控從何而來。站在原地，她的目光毫不畏懼的直直迎上襲母的視線，到想看看她老人家要做什麽幺蛾子。
襲父被妻子這麽一鬧什麽也吃不下去了，美味佳肴放在嘴裏味同嚼蠟，目光陰沉的看向妻子，語氣生硬道：“吃飯的時候，你又胡鬧什麽？這個家能不能有個安寧？一天到晚的鬧！鬧！鬧！我從公司工作回來就是為了看你們吵架嗎？”
襲父有意袒護易依，這下可把襲母惹火了，手指指著易依爭辯道：“她今天出去鬼混了一天，我讓她去做個晚飯也不情不願的。這會兒還給我甩臉子，剛剛還瞪了我一眼。你說說，她把我當什麽？再說了，我們還沒吃完，她一個晚輩就敢先離席，我說她沒有教養怎麽了？”
襲母的話讓易依一陣錯愕明明她剛剛瞪的是襲昊然，怎麽會是襲母？突然易依想起來什麽，而後她的目光就落在了襲昊然身上，選擇性的忽視掉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易依悲劇的發現……一切都跟她想的一模一樣，易依哭笑不得，這誤會大發了。
說起來，襲昊然的就餐落座的位置有點玄妙，玄妙到了易依的一個眼神就能讓襲母誤會。因為襲昊然的位置就在襲母旁邊，方向大致相同。
襲父把易依的若幹小動作都看在了眼裏，銳利的目光放到了自己那個沒個正形的兒子身上，又考慮到了妻子護犢的性格，差不多猜出了事情的始末。內心一片感慨：人家小夫妻之間鬧個別扭，婆婆護子，非橫叉一腳進去，這叫什麽事嗎？
不過，襲父陰冷的目光一掃，妻子這會兒這等沒形象的無理取鬧可不是什麽好事，扭頭對兩個小年輕斥責道：“趕緊滾回你們的房間。”
易依感激的看了一眼襲父，襲昊然聳聳肩，但笑不語，起身尾隨易依而去……
襲母不幹了，丈夫不僅不跟自己一個鼻孔出氣也就算了，還偏偏要幫著易依那個沒大沒小的野丫頭，當眾讓她下不來麵子。襲母哭訴道：“好你個老襲，你說說你什麽意思？誠心給我難堪是不？”
襲父看著襲母胡攪蠻纏的作態，心中一煩，語氣一冷，怒斥道：“給了！你處心積慮的為難人家小易的時候，你怎麽不想想是否給了人家難堪？人心都是肉長的，將心比心。虧你還好意思問人家小易把你當什麽？我先問問你，你把人家當什麽了？下人？她是隨隨便便使喚的女仆嗎？家裏是沒傭人了嗎？什麽大大小小的家務事非得一股腦兒的交給她嗎？搞清楚，她是襲家的少奶奶，昊兒的妻子。”
襲母噤了聲，氣勢也跟著弱了下去，她以為丈夫什麽也不知道的，哪裏知道，這襲家大大小小的事哪一件能瞞得住襲父這個一家之主？
襲父見襲母這樣，一日夫妻百日恩，也不忍心過多苛責什麽，語氣軟了些，苦口婆心的開導襲母，“你呀，以後不要總是因為易依私生女的身份刁難人家你這樣會讓我認為你還在介意當年的瑤瑤，甚至還記恨著她。”
襲母一驚，瞬間慌了心神，亂了陣腳，心裏一陣忐忑不安，強顏歡笑來掩飾掉狼狽，“這麽多年了，你還提她幹什麽？逝者如斯，人死不能複生啊。”
聞言襲父目光一沉，蒼老的眼神中浮現出一抹痛苦之色，摸摸胸口，這麽多年了，提到瑤瑤的死，這裏還會感覺到鈍痛的痕跡。
“王媽，把我的外套拿來。我要出門。”襲父走路的腳步聲鏗鏘有力，卻像一把鐵錘，一錘一錘的砸在襲母的心上，砸的血肉模糊。
“你去哪兒？”襲母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無力。
“梁家。”襲父接過王媽手中的衣服換上，語氣淡淡的，恩愛夫妻，一時成了陌路人。
王媽發現襲母的臉上十分難看，趕緊過去攙扶著。
襲母虛弱的笑笑，眼睜睜的看著不複當年挺拔的背影慢慢的從自己視野消失。
聽見門無情的被關上的聲音，襲母的心碎了一地。
“夫人，你沒事吧？我扶你到沙發上休息一下，再給你倒點水吧。”
襲母麵色如土，心如死灰。終於一個不留神跌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嚇得王媽一聲驚呼。
襲母坐在地上，眼睫下投射出一片陰翳，黝黑的眸子中隱約可見波光閃爍……
這麽多年了，她還是比不上當年那個死人。
男人念舊，有些跟他們留下過美好回憶的人，他們可以記一輩子，那些人，雖死猶生。
“你在這兒幹嗎？”襲昊然慵懶的倚門而立，笑眯眯的看著易依，明知故問。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的類型。
“你……”易依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將某人暴揍一頓。不過，她不能。癟癟嘴，對襲昊然翻了個白眼，道：“不是說了嗎？我來求你啊。”
襲昊然挑眉，欺身上來，果然見易依那張強裝冷漠的臉上露出慌張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