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看月亮
整個搖光城中，現在已經形成了一個相對穩定的局麵。分布各處的修士組織和劍侍仿佛達到了平衡，你來我往，此消彼長。
當然，消的是劍侍。
雖然如此，但煉化劍侍精氣需要一個過程。像黎天這樣築基九轉的強者，以及少數後期高手，能夠憑借自身實力在短時間內吸夠一百道精氣，其餘修士，即便是初入後期，也很難在劍墟開啟的期限內達到這個要求。
而離開啟隻還剩下幾天時間，對修士來說一晃就過去了。
所以，單看柳飛而言，到現在就算借助了小隊的力量，他也才煉化了一半左右，達成目標遙遙無期。
反正去不了第三層，而且宗門布置的任務基本完成，好好在這裏多斬殺幾個劍侍，也算聊以**了。
禦劍宗的弟子早已全部去了下一層，接下來結果如何已經與他們無關。
跟隨這一隊混雜的修士來到高塔其中一個門口，方寒見到了密密麻麻的劍侍在往這邊湧來，相比起之前混亂的暴動，似乎有了明確的目標。
兩邊人馬就在門口短兵相接，刀光劍影劃過，法術符籙紛飛，以門口為中心不斷有氣浪乍起，幾乎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頗為壯觀。
方寒守在靠右的邊緣，與柳飛等人一同出手，來一個劍侍便砍翻一個，然後專門有人負責將精氣收起來，結束後進行分配。
因為沒了禦劍宗在，所以每個隊伍斬殺的精氣都由內部自行安排，倒也不會引起太大的爭端。
方寒手握著已經變成紫色的天子劍與劍侍戰鬥，不過打著打著他便發現了不對。這些劍侍仿佛自動將他忽略一般，隻要他出劍或是靠近，劍侍便隨之躲開，朝別處攻去。
“難道是殘魂或者虛天塔的原因？”方寒心中猜想，這些劍侍是劍墟之物，劍墟又是搖光星君留下來的。自己作為傳人，不被攻擊自然很正常。
不過，躲著我是幾個意思？方寒撇了撇嘴。
本來想著好好練下手，這下可好，一點機會都不給。
身處同隊的其餘人也發現了異常，原因是自己麵對的劍侍隱隱約約多了起來，而方寒前方則幾乎成了一片空地，劍侍來到這裏便會自動分流，往兩邊而去。
方寒若是追上去，空出來的麵積則會更大。
麵對這古怪的情況，眾人臉上不禁露出了驚疑的表情。
柳飛作為本隊修為最高的幾人之一，連忙給方寒傳音，“方兄弟，怎麽回事？這些劍侍為何都躲著你？”
“我也不知道啊，莫名其妙……”方寒語氣中透著些許無奈，他是真的不知道。
“那這樣，要不你還是回去休息吧，待會兒斬殺的精氣我從自己那份裏分你一些，以咱們現在的修為，也得花不少時間去煉化，多了也吸收不了。”
柳飛主要是怕其他人有看法，惹了眾怒，而且這樣也有些樹大招風，容易被人盯上。
為什麽就方寒會出現這種情況，難道是和劍墟有關？說不定那些修士就會自行腦補得到了什麽寶物，然後群起攻之，將方寒就地斬了研究，查探原因。
方寒點頭，明白柳飛的意思，當即便收回天子劍往後撤去，回到了休息的地方。
在他離開後，劍侍分流的情況也不再出現，隊友微微鬆了口氣。
這些，自然被不少有心人看在了眼中。隻是時機不合適，都選擇了靜觀其變，琢磨著出去後的計劃。
花語宗所在的小隊還沒有上場，花語月心思又不時放在方寒身上，所以也關注到了。
“原來他也有這樣的情況，而且比我更嚴重！”花語月臉上露出思索，“難道是因為獲得的靈劍比我更好？一定是了！”
她眼睛一亮，自忖解開了謎題，想著去證實一下。
不過一想到方寒剛才說的那句還你自由的話，本來有心交流幾句的花語月頓時沒了欲望。
方寒盤坐在地上，幹脆進入了打坐模式。進入築基後期後，他達到了修煉人皇印第三式三龍斷水的條件。所以，便趁著這個空當參悟起來。
經過數個時辰的艱苦戰鬥後，柳飛等人疲憊地從門口撤了下來，由另一隊頂了上去。
折損了兩名築基初期的修士，但也斬獲了數十道精氣。平均下來，每個人能分好幾道。不過實際情況則是根據每個人的貢獻來分配的，比如戚元霜隻有築基二轉的修為，戰鬥力也不厲害，雖然一個劍侍都沒有斬殺，但也能分得一道保底精氣。
而柳飛這樣的主力，甚至能分去將近十道。這也是之前他為何有底氣說能給方寒一些。
接下來又有數個時辰的休息時間，戚元霜因為分了一道精氣頗為高興，來到方寒身邊，整個人湊到跟前，伸出手在方寒眼睛處晃了幾下。
“方師兄，你不會睡著了吧？”
聞到一陣淡淡的少女清香，方寒睜開眼睛，和戚元霜大眼對小眼。
“元霜師妹，既然得了一道精氣，你還不趕緊煉化提升實力。”
雖然在參悟人皇印，但方寒又沒封閉神識，外界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哦……”
戚元霜討了個沒趣，直接在方寒對麵盤坐下來，聽話地開始煉化起精氣來。
柳飛則來到方寒身側，伸出右手，三道朦朧的白色光團懸在半空，精純的能量波動傳出。
“方兄弟，這三道給你吧，好好煉化掉，能比得上外麵數月的修煉效果了。對了，你現在煉化多少道了？”
“嗯……三十來道吧。”方寒閉眼感應了一下，開口說道。
“那也不錯了，唉，可惜還是沒法達到去第三層的標準啊，我也就堪堪超過一半。”柳飛歎道。
雖說他本來就看得很開，但當麵對著有可能存在的機會時，依然還是想搏上一搏。
作為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修士，人之常情罷了。
“柳兄，你也別灰心，以你的資質，肯定會走得很遠的，不差這幾道精氣。”方寒笑道，給柳飛的感覺倒是自己著了相一般。
實際原因則是，方寒已經去過三層，對精氣的渴望並沒有那麽強烈了。
“你說的也是，一切自有命數，不說了，趕緊煉化吧！”
方寒抱拳，隨後收下了三道精氣，引動人皇經，開始煉化起來。
時間流逝，外麵場上的小隊和劍侍在來回廝殺，裏麵下場的修士則在抓緊時間煉化精氣，就這樣輪換交替，很快，離劍墟再次開啟隻剩下一天時間了。
夕陽落下，將高塔的影子拉得很長，整座搖光城都籠罩在一片昏黃的光暈中，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方寒與柳飛等人盤坐在一起，沒有閑聊，隻是在安靜煉化著精氣。這幾天方寒雖然不能親自上場，但柳飛零零總總加起來，竟也給了他十幾道精氣，讓他頗為感激。
中間聊天時柳飛邀請方寒離開這裏後一起去飛劍門，方寒也爽快答應。柳飛雖然高傲，但也惜才，當然，現在麵對著同等境界的方寒，他早已沒了輕視之心。
當夕陽完全落下後，夜幕逐漸降臨。上一個小隊剛準備退下，由柳飛他們接替上場的時候，本來還不斷往裏衝的劍侍，卻忽然如潮水般褪去，很快便消失一空，留下空蕩蕩的街道。
仿佛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快看，劍侍都不見了！”
“怎麽回事？”
“算算時間，明天便是再度開啟的日子，難道與這個有關？”
……
當然，更多的人則是鬆了一口氣。這些人自知進入第三層無望，且在一二層或多或少都有些收獲，自然盼望著早點開啟。
方寒來到塔門處，望著外麵黝黑的夜空，還有那輪如真似幻的圓月，心裏有一種莫名的感受。
期待？悵然？他說不清楚。
這段劍墟的經曆，像是做了一場夢，有些不真實。
“怎麽，不想出去？”一道香風傳來，不過不是戚元霜的味道，這香味更加濃烈誘人，就像成熟的水蜜桃。
方寒轉頭，便見到站在自己左側的花語月，嬌俏的容顏，挺立的身姿，與初遇時相比，氣質上似是變了一個人。
“怎麽會.……”方寒輕笑，“緊張了這麽多天，好不容易熬到了出去的時候。”
“出去後有什麽打算？”花語月裝作不在意地問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也是一個人。”方寒並沒有細說。
“那……”花語月抿了抿嘴，正要開口說些什麽，卻被另一個不速之客打斷。
“方師兄，你在看月亮嗎？”戚元霜略顯嬌小的身影從方寒和花語月中間的空隙中擠了進去。
然後，她轉頭瞪了花語月一眼，帶著濃厚的挑釁意味。
花語月怔怔地看著這個比自己低了半個頭的小女孩，本就抱著某種不明心思的她，明顯聞到了一股醋味。不過她並沒有當回事兒，反而覺得有些好笑。
隻是被突然無故打斷，心中有些惱火。
沒想到居然會被一個青澀的小屁孩兒敵視。
花語月故意挺了挺凶，回敬了戚元霜一個嫵媚中包含蔑視的眼神，然後轉身離開，姿態優雅。
那意思很明顯，跟姐比，你還差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