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搖光殘魂
高空中，濃濃的雲霧後麵，靈體們似乎感受到了什麽，集體噤聲，隻是緊緊注視著下方那座古樸的石墩，忐忑中又有些期待。
忽然，一道黑光在雲中閃現，旋即一道不可抗拒的吸力傳來，轉瞬間，這四十九個靈體便憑空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經身處虛天塔第一層的巨大空間中。
“這是……虛天塔內？”
“果真是星君的安排！”
“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居然成了這塔中之物，想當年也曾並肩作戰過……真是造化弄人啊。”
“看來，我等可以出去了。”
……
虛無空曠的虛天塔一層空間中，四十九個形狀各異的靈體四處遊走，眼中充滿了好奇。曾經他們劍身尚在之時，也和這虛天塔一起，陪伴星君經曆了無數戰鬥。然而卻從沒有機會進到塔裏去，如今倒是如願了。
隻是這裏麵一片虛無，什麽都沒有，宛如混沌一般。這讓他們不禁想起，當年那些敵手被囚於此的盛況。
“咦，那裏居然還有魂體存在？”青龍靈體巨大的身軀在半空遊弋，目光如炬，當先發現了遠處一道盤坐在地上的健壯身影。
赫然便是之前在搖光大殿中被吸入進去的少年，也就是年輕時的車夫！
滋溜一下，青龍靈體便出現在了少年的麵前，而少年也同時抬起頭，正好與青龍的目光相接。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咦，不對，你不是真正的魂體！”青龍嘴角龍須飄動，威嚴的聲音在少年耳邊響起。
這邊的動靜自然驚動了其餘靈體，很快，少年便被四十九道靈體圍在了中間。
麵對如此陣仗，少年卻並不慌張，神色淡然，不驚不懼。
“說來話長，不說也罷，若不是這虛天塔內空間特殊，我恐怕已經消散在天地間了。”少年苦澀的聲音響起，隨後卻是話鋒一轉。
“想必，你們便是主君的四九劍陣之靈了吧，四靈主、十二守護、三十三劍衛，真是久仰。可惜，當年名動仙域的你們，沒想到卻落得如此下場……”少年歎息道，語氣中有著複雜。
曾經在上界，這四九劍陣在搖光星君荊天鵬的手下威震四方，跟在搖光仙劍後麵，令無數人聞風喪膽。時光流轉，卻是物非人也非。
“不錯，當年之事不提也罷，我等能以靈體形式存在至今，多賴星君庇佑，如今星君傳人已現，自當出山輔佐！”青龍振振有詞地說道，其餘靈體也是點頭相應。
星君之歿，他們記憶深刻，奈何敵人太過強大，又經過精心設計，這才落入圈套，一朝敗北，從此再無翻盤的可能。
幕後的種種謎團，即便是他們也都無從知曉，而眼下有了出去的希望，至少還能看到一絲曙光，雖然這曙光尚很微弱。
“你們說星君傳人已現？”少年驚得張大了嘴，隨即，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在腦中浮現。
能夠用虛天塔收服自己，難道就是那個會人劍合一的築基小子？沒想到倒是自己眼拙了。
“是啊，靜等結果吧，要想真正離開這裏，恐怕還沒這麽簡單……”青龍深知自己這些人的情況，沒有一把能夠容身的劍，他們，很難出現在外界。
“嗯，祝你們好運。”少年說完後，便閉眼不再開口，對於自己的來曆也隻字不提。
對他而言，出不出去都無所謂，能在虛天塔內存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曾經的他，作為一抹記憶被荊天鵬選中，留下來成了劍墟裏的一個守護者。而今使命完成，就在這虛天塔內好好參悟劍道吧。
塔內自成一片空間，與外界互不影響，他有漫長的時間和空間去潛心鑽研。反正他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不用去操那些空心。
“唉，可惜是一個癡兒。”青龍見狀，差不多能猜出緣由，便不再多言。
隨後，一群靈體飛到遙遠的另一處，皆落到地麵化為人形，開始商量之後的計劃。這虛天塔頗為特殊，所以他們並不受外界那些規則限製。
石室內，再次閃過一道幽光，第一層的塔門隨即關閉，整座虛天塔又恢複到了掌心般大小，滴溜溜回到了方寒的手中。
“四十九個劍陣劍靈已經被收入虛天塔第一層中，不過此塔曾經遭受過重創，塔靈已散，內部空間也非原樣，以後如何使用就看你自己了，還有這劍陣劍靈的驅使亦非易事，諸多條件限製，你且好自為之吧！”紫袍老者完成這一切，將上仙牌坊拿在手中仔細摩挲了一會兒，便將其和劍訣玉簡一同還給了方寒。
“小家夥，祝你好運！”說完，紫袍老者安詳的麵目開始逐漸變得虛幻起來，很快，整個紫色身影也消失在石室中。
不等方寒反應過來，紫袍老者之前盤坐背靠的那麵石壁中間，一道劍形石龕顯現，露出裏麵微微發光的一小團朦朧魂體，形同燭光，似乎隨時都會消散一般。
看向魂體的瞬間，方寒體內的靈力都仿佛停滯不流，腦中有滔天劍影，無窮劍勢，位於丹田的劍心更是靈光盡斂，不敢有任何異動，也無法有任何異動。
這是來自上界仙劍的絕對壓製。
雖然已經隻還剩下一道微弱的殘缺劍魂，但與生俱來的至高氣息，仍然讓它如螻蟻般俯視下界眾生。隻可惜它受的傷太重了，又經過不知多少萬年的歲月侵蝕，本身具有的靈早已消散。
剛才方寒那一瞬間感受到的威壓，也僅僅是它回光返照的絕唱。
果然，幾息過後，當方寒再次看去時，那隻是一道普通之極的小小燭火，沒有任何威脅。無論任何人來，都能將其輕易吹滅。
“不知昔日那場大戰到底有著怎樣慘烈的過程，就連仙劍都隕落至此，徒留無靈之魂.……”方寒唏噓不已，眼中亦燃起一抹昂揚鬥誌。
雖然對於自己被搖光星君選中成為傳人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但既然有這機緣，他自然可以理直氣壯地接下。
即便承了搖光星君的因果，他日可能與上界仙人為敵，那又有何妨？
既然修的是仙道，那便不懼仙！
一道意念閃過，虛天塔便被方寒收入識海，鎮於海中央。因為已經認主，所以他已經得到了此塔的相關信息，包括收於塔內第一層的靈體們。
隻是現在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做，琢磨虛天塔便隻能延後再說了。
帶著一顆虔誠的心，方寒走近石壁，伸手捧出那道燭火，並按照劍訣玉簡中的記載念出口訣。
隻見燭火微微搖曳，一點濃鬱的紫光從中心處亮起，將整個石室都染成紫色，神秘且高貴。緊接著，正在玉河中歡快遊弋的天子劍嗖的一下便被召喚到了方寒麵前，與搖光殘魂瞬間融合。
“煌煌搖光，劍指八荒；巍巍星君，我為帝皇！”
仿佛有呢喃從遠古傳來，在方寒耳畔悠悠回響，道盡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