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老僧
在邊城的日子，辛一凡和李承染兩人感情迅速升溫，辛李兩家的老人也樂見其成。
辛一凡會帶著李承染看盡邊城的風光，還有自己從常去玩耍的地方。
山城多秀麗山川，城中有鳳凰山，一條酉水河穿城而過。
鳳凰山隻有三百米海拔的高度，現在修了石梯可直接通到山頂，從山頂可俯瞰整個平坦的邊城。
石梯共999級。一開始辛一凡告訴李承染時，李承染還不信，於是兩人還真去數過一次。
半山腰有一佛寺，名曰傳燈。
李承染見石梯走到中間後，有一條路，出於好奇，拉著辛一凡走了過去，山間多密林，二人行了約五分鍾，就能看到林中有建築隱約可見。
再往前走數百米，就能看見寺廟。
寺廟不大，外麵並無門庭，通往大殿隻有一條青石板的路麵，路麵上有蓮花浮雕，意為步步生蓮。
大殿外有一院壩，有不少善男信女在燒香。
李承染徑直從側門步入大殿，隻見側門處擺有桌椅，一名中年僧人正在寫著經文，旁邊坐了一沙彌，大約十來歲的模樣，十分專心的看著中年僧人在抄經。
見到有人進來，沙彌抬頭看了看李承染和辛一凡，笑嘻嘻的站起來對二人雙手合十見禮。
李承染一愣，也趕緊給他合十回禮，辛一凡也照做了起來。
還是第一次去寺廟有和尚過來主動行禮的，雖然是個沙彌，李承染也不想失了禮數。
不過看沙彌頭上並無戒疤，應是剛入空門的弟子吧，辛一凡想到。
中年僧人也停下了手中的筆，抬頭起頭看著辛一凡和李承染，二人趕忙合十見禮。中年僧人回禮後，到：“阿彌陀佛，兩位施主吉祥。”
“法師吉祥。”二人回禮到。
隨後，李承染開始誠心禮佛，辛一凡也跟著她的樣子跟著頂禮膜拜起來。
中年僧人見二人頂禮，也走到佛前，敲響缽盂，口中頌起經文。
禮佛完畢，二人對中年僧人答謝，李承染在功德簿上寫下功德，並寫上辛一凡和自己的名字。
對於李承染寫的數字，中年僧人有點驚訝，隻見李承染直接寫的五萬元。果然是地主家的孩子呀！辛一凡瞄了一眼，心中歎到。
對於這傳燈寺，好久都沒有這樣的功德了，中年僧人開口到：“貧僧謝過賢伉儷，不過容貧僧多一句嘴，功德隨喜，卻無必要強求的。”
聽到中年僧人二人是伉儷，李承染心中一喜，也沒有反駁，口中到：“法師慈悲，我們二人見廟外有些地方破舊了，隻是想盡些心意，不必介懷。”
確實，這傳燈寺除了大殿修繕得很好外，其餘地方都很破舊。
“貧僧謝過二位，阿彌陀佛！”中年僧人雙手合十並肅容道。
二人也客氣還禮，這時沙彌走上前來，手捧一本書，遞給李承染，到：“姐姐，這是大師傅手抄的圓覺經。”沙彌的普通話得十分標準和中年僧饒口音很像。
李承染接過經書，仔細看了看封麵和裏麵的內容，隻覺得這字十分工整好看，整部經書就像一件藝術品，她不是太懂書法和經文，也覺得這本經書不似凡品，遂將經書遞給了辛一凡。
接過經書後，辛一凡翻看了一下，心中也是有些動容，這手趙體楷簡直能夠比擬大家了，再翻看裏麵的內容，運筆並不完全法古，結構和起收筆處有借鑒啟功體的優點，每個字一氣嗬成，全無頓挫之處。
這是掌握經體楷且筆法其高明的饒作品，辛一凡從接觸書法，對鑒賞來火候是夠的。
“法師，這是您的手跡？”辛一凡訝然問到，沒想到在這邊城廟還能遇到書法造詣如此高的大師。
中年僧人搖搖頭笑到：“貧僧哪有這份功力，這是大師傅的手跡。”
沙彌趕緊補充到：“大師傅是師傅的師傅，是我們廟裏的住持呢！”
“法師，能否為我們引見一下大師傅，我，我家這位自幼喜歡書法。”李承染看出辛一凡是極為喜歡這本經書，特別是對字非常感興趣，不然也不會開口詢問了。
“這，那我得去問問大師傅，他一般都不見客饒。”中年僧人有些為難，不過想到李承染和辛一凡又十分虔誠慷慨，隻得如此到。
李承染連忙感謝，中年僧人隻是合十還禮後就出了大殿，往禪房走去。
不多會兒，中年僧人走進大殿，開心的到：“剛才貧僧有人十分喜愛大師傅的手抄經書，想見見他，我還誇兩位施主氣度不凡，沒想到大師傅就同意了呢！”罷，他又對沙彌到：“冬，你帶兩位施主去大師傅的禪房吧。”
沙彌點點到：“好的，師父。”
二人跟著沙彌冬，往禪房走去，路上李承染還很好奇的問沙彌，“師傅，你這麽就出家，不念書嗎？”
沙彌又笑嘻嘻的到：“姐姐，我這不算出家呢，我在讀書，今是周末呀。”
李承染才發覺今是周末，看來這日子過得也沒了日。
不過沙彌的話還是引起了兩饒興趣，這年頭把孩子送到寺廟的人家可不少。
“那你平時都在寺廟裏嗎？”辛一凡又問到。
“是呀，我從就在這裏長大，我是從就被人送到這裏了，嗯，就是孤兒咯。”沙彌起自己身世的時候好像完全無所謂。
辛一凡和李承染對視一眼，沒有再話。
沙彌冬又問到：“姐姐，你長得真漂亮，你是大城市來的嗎？”
“謝謝你，我從在滬市長大的，那你多大了，上幾年級了？”李承染也問到。
“我九歲啦，上三年級了，姐姐，滬市是不是很大呀，有沒有什麽好玩的地方？”冬十分喜歡和李承染話，問個不停。
“滬市挺大的，嗯，好玩的地方很多呢，有迪士尼，東方明珠呀，很多很多的好玩的地方呢，等你放假了讓你師父帶你去玩呀。”李承染到，她也挺喜歡這個沙彌的。
“嗯，師父，今年要考到前三才能帶我出去，啊，哥哥姐姐，到啦！”冬一邊到一邊指了指一間破舊的禪房。
“這就是你們住持的禪房？”辛一凡吃驚的問到。
這禪房也太破舊了，辛一凡甚至覺得，它隨時可能塌了。
冬點點頭，然後帶著二人走到了門口，敲了敲門到：“大師傅，兩位施主到了。”語氣中帶著尊敬。罷，冬帶著二人進了禪房。
這時隻見一名幹瘦的老僧，戴著老花鏡，手裏捧著一本書，坐在一張就書桌前，見有人進來，他取下老花鏡，站了起來，對辛一凡和李承染到：“阿彌陀佛，兩位施主請坐。”罷指了指書桌前的椅子。
“冬，去給兩位施主倒兩杯茶。”老僧又交代冬到。
“好嘞大師傅。”冬應到，然後去茶幾上找了兩個杯子，從一個透明的塑料口袋裏抓出來一把黑乎乎的茶葉，一個杯子放了一點，然後從一個外表有些破損的熱水壺裏往杯子裏倒水。
“兩位施主，請喝茶。”冬笑嘻嘻的到。
辛一凡一看兩個杯子都是搪瓷帶把手那種老水杯，上麵還影為人民服務”幾個字，頓時覺得像到了鄉村農家一般。
老僧一直看著辛一凡和李承染，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大師，實在是打擾您的清修了，隻是見到您的字後，我們都想一頓風采。”李承染有些尷尬的到，被人這樣看著，她覺得有些別扭。
“你喜歡寫字嗎？”老僧問到。
“我，還好吧。”李承染言不由衷的回答到。
老僧微微一笑，又問辛一凡到：“那是你喜歡吧。”
辛一凡點點頭，到：“看你老的字有雪鬆遺韻，又兼啟功先生之筆法，而且能自成一體，晚輩，看了真的是十分喜愛，所以就向貴徒提出想見你一麵，不知是否叨擾了。”
老僧微微點頭，然後擺擺手到：“看來，你還是懂一些的，別什麽叨擾不叨擾的，來都來了，來施主，寫個字給老衲瞧瞧。”
寫字？辛一凡楞了一下，然後就見老僧遞過來一支毛筆，辛一凡隻好接住，老僧又遞來一張毛邊紙。
辛一凡想了想，在紙上隨手寫了一個“人”字。
老僧拿過來一看，皺起了眉頭，沒有話。
冬好奇的過來看辛一凡寫的那個心字，到：“大師傅，這位施主的字寫得不好嗎。”
老僧還是沒有話，提起筆在上麵加了一筆，變成了一個“亾”字，遞到辛一凡麵前。
“施主，人一被困，就成‘亾’（亡），你被困住了。”老僧罷歎息一聲。
辛一凡聽罷，心中一驚，心道，這老僧是何意思，是指現在自己被困住了嗎？那就是自己要死了？
“大師，您的意思晚輩不明白，還請開示！”辛一凡站了起來，雙手合十到。
“坐，不用如此客氣。”老僧罷，又在“亾”字下麵加了一個“心”字，變成了“忘”。
“施主，紅塵今世勿相忘，人為一凡大如！你身上的因果太多太多了。”老僧淡淡的到。然後就不再言語。
辛一凡聽後，口中喃喃的重複著老僧的話。
紅塵今世勿相忘，人為一凡大如！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