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姝】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噗嗤一下笑了。“所以，她算是你初戀？” “靠，怎麽可能。”這貨開始顯擺了，“你也不看看哥這張臉，初戀小學就沒了好嗎？” “吹，盡管吹。” 他歎了口氣，拿出一根煙來抽，“我高中認識她的，那會兒她是校花，很多人追，有同學傳她暗戀我，我當時就一SB，覺得倍有麵子，故意在她麵前拽得二五八萬。喜歡她沒敢說，等著她哪天跟我表白，我再故作不情願的樣子答應她。” 說到這裏他，他胸膛微震，笑了。 這我倒不意外，很多小男孩情竇初開都這麽處理的。更有甚者，會捉弄女孩，越喜歡越捉弄。 “後來高考，我倆還一起做過題，我以為她是不想耽誤考試，一直等著。好不容易考完了，她徹底沒信了，我覺得憋屈，趁著生日隨便找了個理由請她到家裏來。然後……她就跟我哥認識了。” “就好上了？” “嗯。但他們那時候特別雞賊，好上了也不說，就我傻不愣登不知道，等大二準備給她表白的時候，林靖平突然過年帶她來我家，說她滿二十了，能公開了，不然怕她爸媽不同意。” 煙味漸濃。說到這裏，他沒再說下去了。後麵的故事無非就是一個遭受了親生哥哥和暗戀女生的雙重背叛，仍癡癡地原地守候的故事。 “你每年給她備那麽多禮物，你哥不吃醋？” 他表情很寡淡，“沒有真的全部送出去。就是習慣了，買了，有的時候送，有的時候隨便扔角落裏。” 我心情沉重起來，為他感到心疼。 “我一直沒想過她跟我哥會出問題，雖然這些年不是沒暗戳戳做過夢，但是真的發生的時候，還是很震驚。我哥找的那個女人，真的是個瘋子，鬧大了事情，兩家都很難堪，曼巧她……我真的，從來沒看到過她那樣。那天下午她把玻璃碎片往手上割的時候，真的把我嚇得半死，真的，從來沒見過，你不知道，血把她的裙子全弄髒了，差點沒救回來……” 長久的沉默。 “藍姝，這幾天顧著她，沒管上你，對不起。” “有什麽對不起的，”我的心漏著風口，臉上卻在笑，“我總不能讓你見死不救，好歹是條人命。” “我……其實今天……” 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是他的電話。我無心偷看，但餘光已經瞥見屏幕上的‘曼’字。他快速地看我一眼，想看我什麽反應。我站起來，伸個懶腰。“饞了，吃雪糕，你要不要。” “不用。” “嗯。” 我走回屋裏，翻冰箱，拿了個甜筒，又從冰箱裏拿了罐裝啤酒。啤酒配雪糕，絕配。 他從陽台進來，半張臉隱在屋外的夜色中。 “藍姝，我……我要去醫院一趟。” 我轉頭看他。 他低下了頭，躲過我的視線，“可能……我最近不能來這邊了，她的狀態實在太差，我……不放心。” “明白。”我咬著甜筒，臉上在笑，“那你開車小心點，注意安全。” “好。” 他越過我，出門。‘哢擦’輕響，門再度關閉，我的甜筒應聲而落，掉在地上，沾汙了潔淨的地板。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終於，仍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