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姝】放過自己吧

  回過神來，我發現我竟然對林丞宇表白了。我一向對感情克製，而這樣越界的話放在平時我是絕對不可能會說出口的，我看向林丞宇，他醉得很深，根本沒有任何自主意識的模樣，果然，也唯有在這時候，我才會卸下心房說了一回真話。 “你真是個……混蛋。” 我低頭看自己滿身的汙穢，歎了口氣，認命地做善後工作，衣服換了，地也拖了一遍，噴上香水，直到房子裏再沒有那股難聞的味道，鬆了口氣，在床邊坐下。 “上輩子真是欠了你的。”把他的身子擺正躺好，給他蓋上薄被，我起身準備離開。 “藍姝，我難受……” 他低哼著。 我凝視他的眉眼，即便多年，仍是看不夠，想要把他深深地刻在心裏頭，刻畫我的青春，銘記我真摯的愛意。 “林丞宇，”我撫上他的眉骨，輕輕地說，“我幫不了你。誰都幫不了你。我們都是愛情的階下囚，都過得太苦了。你以後不要再喝酒了，好嗎？每次你喝醉之後，對著我喊難過，我的心就很痛……傻瓜，放過自己吧，你值得更好的。” 說到最後，我已然分不清，我到底是說給他聽，或是說給自己聽。 我長歎一聲，起身。 “藍姝你別走。” 驀地，他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可怕。我差點以為他在裝醉，他卻皺著眉，嘴裏反複低喃著說著醉話，反複叫我的名字。我很難受，明明知曉他僅是太過習慣醉酒的時候依賴我，可那一聲聲的‘藍姝’揪著我的心，把我偽裝的堅強和倔強擊潰。 “林丞宇你真的很過分你知道嗎？” 我嗚咽，卻無可奈何。他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把我的手捏得生痛，眉宇之間濃烈的不安和痛苦，我心裏終究不忍，輕輕依偎在他身邊。 “我不走，我陪你，睡吧。” 一開始隻是為了哄他快些入睡，誰知，我自己反倒先睡過去了。 就一晚吧，明早趁他醒來之前，我再悄悄離開。 我這麽跟自己妥協著，徹底陷入夢鄉。 我沒有想到，第二天早上，先醒過來的人，反而是他。 …… 睜開眼，立即撞入一雙幽深的黑眸，我一驚，連忙起身。 他看樣子醒來很久了，眼裏沒有初醒的朦朧，眼神明亮，一瞬不瞬盯著我，不說話。這樣的眼神令我心慌，我撫了撫衣衫的褶皺，解釋說：“昨晚你喝得太醉，我把你送回來，你放心，我們什麽都沒發生。” 他仍是定定地看著我，用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眼神，專注而鄭重。 我有點莫名，但不想久留，“既然你醒了，那我就……” “藍姝，”他打斷我，聲音很沙啞，顯然是酒精的後遺症，“可以幫我倒杯水嗎？” 我怔了怔。 他眼神鎖定我，沒有哀求，沒有波瀾，我卻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了挽留。 罷了，也不在乎那一杯水的時間。若他想要攤明白了說，我也不是不能奉陪。 我給他倒一杯溫水，從電視櫃上找出蜂蜜加了點進去。正走到房門時，聽到我的手機鈴聲在響，我遲鈍了一秒才反應過來，驚得差點把水打翻。 那是我的鬧鈴！我特地調的備忘錄！絕對不能讓他看見！ 我的手剛要觸碰到手機，他卻突然先我一步搶了過去，我整個心一瞬間提到喉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