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歡我回家
遠山忙扶住我,這時,一個四十來歲的端莊女子走了過來,向我們盈盈敬酒。 此時此刻我才明白,我白擔心了。 瑪絲菲爾酒店的總經理原來是個中年女子。 我放下心來,遠山卻將酒杯一放,將我攔腰抱起,抱歉地對那女子說:“我夫人身體不舒服,我要帶她回家了,酒我們下次再喝。” 女子微微一笑:“鬱總是個好丈夫。” 遠山淡淡點頭,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著我走出酒店外麵,侍應生已經將車開了過來,他將我放在副駕上,自己坐在前麵開車。 我向車窗外看了一眼,突然發現一個高挑苗條的身影,正站在台階下方望著我們。 是林依依。 她透過車窗看過來,那雙美目裏竟冰冷如刀。 我別過臉去不看,低聲對遠山說:“我想回家。” “嗯。”遠山說,“現在就帶你回家。” “我是說,我想回娘家了。好久沒有去看父親了。”我看著他說。 遠山沉默了,車中的空氣仿佛凝固了,讓人覺得窒息。 我不明白他怎麽了,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他非常不喜歡我回娘家。 車雖然開到我父母家的樓下,但他照例不上去。 我回頭看他,隻見他那張英武軒昂的臉上滿布烏雲,眉間的那個川字越發明顯了。 我伸手去撫那個川字,低聲道:“別皺眉,我明天就回家。” 今天晚上發生太多的事,我想要靜一靜。 我獨自上樓,還好父親已經睡下了,是保姆雲姨來開的門,省卻我去解釋。 我先進了書房,在母親的遺像前上香。 “我該怎麽辦?媽媽?”我一邊喃喃問她,一邊流下淚來。 我美麗的母親,在照片裏向我微笑。 她那樣單純善良的人,遇見這樣的事情,大概也會不知所措吧? 第二天,父親知道我回家了,高興得不行,忙叫雲姨出去買菜,一邊又問我:“遠山呢?” 我忙解釋說:“遠山最近太忙了。” 這個借口用過多次了,父親掩不住的失望,我心裏一陣刺痛。 正在這時,有人敲門。 父親總算高興了一點:“今天有客人要來。” 我忙去開門,一看,簡直倒吸一口涼氣,這個客人,竟然是昨晚遇見的那個抽雪茄的男子。 他穿著一身黑色風衣,裏麵是淺色毛衣,雙手插在兜裏,俊美的臉上帶著慣有的笑意,看上去俊雅而灑脫。 看我愕然的樣子,他眼神裏多了幾絲興味,將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 我臉一紅,簡直想把門摔上,父親走過來奇怪道:“你們認識?” 我忙否認了。 父親給我們介紹,原來他竟然是父親多年前的學生,名叫陳子堯,和我最喜歡的詩人陳子昂隻差一個字,現在做藝術品商人。 “你會不記得他?看來這丫頭談戀愛談傻了,眼裏隻有一個遠山!”父親有些奇怪,笑道,“他是你校友呀,比你大幾級,可是風雲人物,長得又帥。” 聽父親這樣說,我轉臉去看陳子堯,覺得似乎有幾分眼熟。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他依然笑著,眼神卻變得有些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