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上梁山

  墨少寒麵色如常,帶我上到二樓。


  我聽到樓下在“砰砰嘭嘭”的摔東西。我說:“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朝墨少寒看過去,他說:“無所謂,你隨心就好。”


  “可是……”我摸著肚子說:“咱倆沒有孩子啊……”


  他盯住我,俯身在我耳邊說:“沒有就努力生一個。”一邊說著,一邊用帶電的手掌往我的身子上揉。


  我趕緊推他,“你是想給墨家所有人圍觀?”


  他笑了一下,收斂了態度。帶著我走到走廊的盡頭,敲了敲門。裏頭傳出老人的聲音:“進來。”


  墨少寒擰開門把手,推門,攜著我進去。


  我看到一位老人家正坐在一張書桌前頭看雜誌。他是墨少寒的爺爺,我見過。


  老人家抬起眼睛,從眼鏡上頭看我。他點了點下巴,示意我們坐。


  墨少寒說:“坐就不必了,我們回來,隻是跟您打個招呼。”


  老人家皺著眉頭,把書放下。問我:“那天跟少寒在酒店的人,是你?”


  我如實說:“是的。”


  他等著我解釋,可是,我什麽都沒說。


  老人家坐直身子,扶正眼鏡,重新打量我。


  我坦然的站著,他看了我一會兒,問我:“你懷孕了?”


  我說:“還不確定,就是經期晚了三天了……”


  他點了點頭,見我真的沒什麽要說的,這才看向墨少寒說:“下樓吃飯吧。”


  墨少寒說:“飯就不吃了。樓下那兩個,看著就反胃。您是想我吐在家裏?”


  老爺子沒反對,問他:“去見你父親了麽?”


  墨少寒說:“我回家,自然是要先來見您。”


  “嗯,那你趕緊過去吧。”


  墨少寒握住我的手,從書房裏出來。


  剛關上門,他突然笑了。我抬頭瞅他,他說:“你別看我爺爺歲數大了,但他是個老八卦,各種花邊新聞,他都愛看。”


  我想起老爺子手裏捧著的那本《八卦雜談》……


  墨少寒又說:“他對咱倆的事兒特別好奇。”


  我立刻悟了,挑了挑眉頭,說:“爺爺剛才是想跟我打聽咱倆是怎麽睡到一起的?然後……我什麽都沒說……”


  墨少寒點了點頭。我趕緊說:“那我再去跟爺爺嘮一會兒。”


  墨少寒笑得不行,他拉住我說:“以後慢慢說,先去見我父親。”


  他拉著我的手,往前走。然後,低低的在我耳邊說:“我在家裏從來沒笑過,今天破例了。”


  我傲驕的昂了昂下巴,眼晴晶亮地看著他說:“那是因為我來了。”


  “沒錯。”


  他拉著我去見他父親,我們站在門外,聽到房間裏有人在吵架,房間的隔音太好,聽不清在吵什麽,隻聽到“嗡嗡”的叫聲。


  墨少寒沒什麽耐性,直接敲門。


  “吱——”門被打開的同時,裏頭的人還在罵:“我看你是老糊塗了!他自己已經有那麽多公司了,你還把墨家的產業給他!我什麽都沒有!我不是你親生的嗎?我非得讓我媽評評理!”


  敢情……他把我和墨少寒當成他的媽媽了。


  墨少寒給我介紹,“這是奚靜雲的孩子,墨少欽。”


  他沒說,是他弟弟,而是直呼其名。


  看樣子,也是極其討厭這人。


  門裏那小子“嘁”了一聲,吊兒郎當的看我,“喲,長得不錯。這也不是我那個白天鵝堂姐奚小琴啊……這是又換了一個?”


  他朝墨少寒哼了一聲:“果然女人如衣服啊,墨大少換衣服的頻率挺高啊。”


  墨少寒陰寒的瞪了他一眼。


  這時,房間裏突然傳來一聲厲喝。


  “你還知道死回來!”房間裏,罵人的自然是墨少寒的父親。


  我皺了皺眉,這是個什麽樣的家庭……簡直,涼透人心。


  墨少寒懶懶的開口,對著屋裏的人說:“你還沒死,我自然得死回來看你。”


  說完,給我介紹了一下,“那位是氣死我母親的屢次出軌的男人。”


  我:“……”


  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雖然才那麽十幾個字……一下子就把這個家庭的背景給交待清楚了。


  墨少寒拉著我的手便走,裏頭的人吼了一聲:“你就這麽跟我說話!這個女人是誰?垃圾堆裏撿的嗎?”


  我心裏的火,突突地往上躥起來,我還真就是墨少寒在垃圾堆裏撿的。


  墨少寒淡淡的回了一聲,“你自己就是個垃圾,所以看到誰都像垃圾。”


  下樓的時候,墨少寒告訴我,他媽媽懷孕的時候,他爸爸就在外頭到處去睡女人了。


  那個墨少欽,比他小一歲。


  我明顯感覺出墨少寒此時悲涼的心境。他說:他的媽媽生完他,那個奚靜雲就經常來她眼前晃。所以,她的精神就一直不大好。後來,有一天出門的時候,出了車禍。


  那時候,他才五歲。


  他說得很輕巧,語氣也沒什麽變化。我卻知道他的心一定很疼、很疼……


  我握住他的手,他朝我看了一眼。他說:“我一直在追查那天的車禍,我隻想知道,那場車禍到底是意外,還是奚靜雲的陰謀!”


  我說:“以你的性格,應該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奚靜雲啊。”


  他說:“我跟老爺子有交易。”


  “哦……”


  這時,正巧奚靜雲從樓梯走上來,她陰陽怪氣兒地說:“訂婚宴取消了,墨少寒,你休想讓這個女人進墨家大門!”


  墨少寒像是看笑話一樣看她。


  我替他說:“訂婚宴取消了,就直接擺結婚宴好了。”


  墨少寒朝我看過來,黑眸裏閃著光。他說:“沒錯,兵貴神速,遲則生變。”


  他當著奚靜雲的麵,直接打電話,讓助理將訂婚宴改成結婚宴。


  我心裏打著鼓……我才剛離婚幾天呐……


  馬上又要進入另一段婚姻了?


  墨少寒根本就沒給我考慮和拒絕的機會,回到別墅,便扔過來幾份文件給我簽。我翻了翻,大概意思是……我跟他結婚,能得到什麽。


  我猶豫了一下,沒有簽。


  我說:“咱們還是先訂婚吧……真的要結婚的話,我不希望婚禮這麽倉促。”


  “嗯。”


  訂婚宴,真的已經逼近了!助理不停的打電話來跟他確認宴會的細節。


  我有種被逼上梁山的感覺。


  墨少寒問我什麽時候去領結婚證,我心慌地說:“等訂婚宴擺完就去。到時候領完證,我們再研究婚禮怎麽舉辦。”


  他點了點頭,補充了一句:“還有蜜月。”


  我幹澀的笑了一下,蜜月……他說得特別輕鬆,而我……卻……


  預感這場酒會……一定會出亂子。


  比如,奚小琴,比如墨少寒的家人。一定會來搗亂。


  希望隻是我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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