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一 北門追凶
暗夜的西斯國都——涼倉城,巨大的黑幕掩蓋下,沉睡的皇宮如同一隻巨獸匍匐在沙漠之中。
在宮殿的深處,一處蒼涼的偏殿,身著白色紗裙的宦官手拿著金盆靜悄悄從屋內退了出來。旋即,一個黑色人影穿過幽深的長廊,如同幽魂一般徐徐邁入宮殿的大廳。
重重厚重的帷幕之後,一個修長的人影斜倚在長椅之上,手中一杯鮮豔欲滴的葡萄酒在他白皙的手中轉動,眼前是柔媚的舞姬在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見到黑衣人影進來,黃金座上的人影終於緩緩睜開眼睛,看向那人:“單於滸的下落找到了麽?”
豔麗雙唇如同秋日玫瑰勾人魂魄,碧藍色雙眸似星辰大海灼人眼球,黑衣人影不敢與他對視,半跪下身子,行了一個西斯國的跪禮,這才說道:“還沒有。但屬下聽聞,單於滸似乎對殿下虎視眈眈,或許不日會潛入宮中對殿下不利。”
“哦?他要來行刺本王?”單於燁雙眉舒展開來,將那剩下的葡萄酒一口飲盡,“那倒是省了本王不少功夫。”
黑衣人影試探般詢問:“殿下,那麽……宋國的延慶公主?”
單於燁垂下碧藍色深目,黑色睫羽在雙目帶出濃濃的暗影,神色前所未有的慎重。他揮手遣散了麵前的舞姬,臉上有如霜般的寒色。
黑衣人影似乎隱約察覺到了自己問話的不妥,忐忑站在原處,一言不發。
“去吧,做好我命令你的事情。至於其他,我自有安排。”
黑衣人影看向前麵的王者,忍不住勸誡:“殿下,宋國與我西斯,一向互不幹涉。若是殿下趟了這趟渾水,隻怕難得善終。”
單於燁轉頭看向他,冰涼寒眸中似有尖刀劃過,在他的心裏帶起一片血痕。他的臉上殘留著當年他母親的影子,豔麗異常,但黑衣人影知道,他永遠不可能重蹈他母後的道路,被人蹂躪致死。
“阿依爾,什麽時候,你也開始管起我的事情來了?”少年王者緩步走下高台,走到他麵前站定,他的眼神中帶著不容置喙的肯定與冰冷,絲毫不曾將他這個輔佐他父皇多年的刑禮大臣放在眼裏。
他心中泛起一陣怒火,但想起少年的心智與手段,再想起他曾經耀眼如星辰的母親,終於慢慢將怒火平息了下去,垂首應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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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汴京城北門的一處早餐攤前,陳瑜之正一臉倦意的看著人煙稀少的北門,身前碗裏的豆漿已然剩餘大半。
對麵的花未九卻輕抿著冒著熱氣的豆漿,手中的油餅隻剩一小口,至於一旁的四喜一如往常的安靜,目光卻死死的盯著北門出入的一幹人等。
“我說未九,這
都等了快半個時辰了,也沒見那何夕藥房的車啊,你不會搞錯消息了吧?”陳瑜之打著哈欠說道。
花未九將碗底的最後一口豆漿喝完,又隨手將手中的油餅塞進嘴裏,咀嚼了幾下,這才開口道:“不會的,我們又沒有泄露出任何的消息,況且這幾次都沒有出過事,換做是你,你會隨意冒險嗎?”
“說是那麽一說,但這都過了那麽久,怎麽還是沒有見到藥房的車!”陳瑜之無奈的點了點頭,但嘴中依舊嘟囔道。
花未九微微一笑,看了看一幅垂頭喪氣麵相的陳瑜之,又轉頭對四喜道:“應該快來了,待會咱們見機行事!”
四喜並不言語,隻是默默的點了點頭,目光卻依舊死死的盯著北門口。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來了!”四喜輕聲說道。
循聲望去,卻見一輛拉著幾個大箱子的馬車緩緩的駛向北門,趕車的人正是那日花未九與四喜在何夕藥房所見之人。
除此之外,跟著馬車的還有兩個青衣小廝,三個有說有笑的向守城軍將打著招呼。
想來趕車之人與守城門將早已熟識,隨意打了幾聲招呼,馬車便緩緩的駛出城門,守城門將甚至連查都沒有查看一眼。
見馬車不緊不慢的向城外走去,花未九忙站起身,低聲道:“走!”
說完,便向馬車的方向跑去,四喜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轉頭看了陳瑜之一眼,而言並不言語,也緊跟著花未九而去。
“老爺,您在多堅持一會,待會進了林子,您再出來透透氣!”趕車的男人一邊趕車馬車,一邊對著身後的一隻大木箱小聲的說道。
木箱之中,並沒有任何回應,男人對此似乎早已習慣了,便也不在說話,輕甩皮鞭,吃痛的馬匹緊趕了幾步,不遠處的密林便近在眼前。
跟著的兩個小廝似乎並沒有聽到剛剛男人的自語,自打出了城門,方才的有說有笑便消失不見,臉上的神情則瞬間變得冰冷。
“籲!”待進了林子,趕車男人緊拽馬韁,將馬車停了下來。隨即四下張望了幾下,見四周無人,忙跳下馬車,招呼一旁的兩個小廝,緊趕著將最上層的幾個木箱卸到地上。
想來心中焦急,一不留神一個木箱掉落地上,一地灰塵之中,滿地草藥掉落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