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二章 蹤跡
待花未九與陳瑜之趕到門外,卻見楊秋白正在與幾個兵士交代著什麽,四喜則立在馬上,麵無表情的守候一幫。
見花未九二人趕來,一名侍衛忙走上前去,將手中的馬韁遞於陳瑜之。但令花未九奇怪的是,卻並沒有人給自己安排馬匹,難不成這次楊秋白又要強迫自己和他共騎一馬,想到這裏,花未九的心還有急促的跳了起來。畢竟這大庭廣眾之下,這楊秋白若是真的如此,自己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正想著,卻見楊秋白率先躍到馬上,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回首喝道:“四喜,帶未九去何夕藥房!瑜之,你隨我一起詢查公主的去向!”
聽聞此話,花未九一愣,這種安排與剛剛自己所想似乎差距有些過大,但不論如何,放著延慶公主失蹤,卻不讓自己一同前往,花未九倒是有些不解楊秋白如此安排的用意何在。
剛剛準備策馬前行的四喜,待聽到楊秋白的吩咐後,瞬間停了下來。隻不過與花未九的愕然相比,四喜對於如此安排,並沒有任何的意外,隻是聳了聳肩,對著花未九示意了一下。
花未九恨恨的望向楊秋白,但楊秋白對此卻並不理睬,而是轉過頭對著陳瑜之道:“快些!”
陳瑜之笨拙爬上馬,軍中的馬匹對於他來說,顯然有些難度,騎在上麵搖搖欲墜,但總算穩住了針腳,隨即對著站在一旁的花未九苦笑一番,隨即駕馭著馬匹緊隨在楊秋白身後疾馳而去。
見楊秋白等人的身影消失在彎道,花未九這才輕歎一聲,跟著四喜向何夕藥房走去。
出城的道路不多,平日裏常走的也就幾條官道而已,其餘的都是一些人跡罕至的小道。
對於延慶公主這樣久居宮之人而言,若是選擇人煙稀少的小道,迷路的概略相較於官道來說,要大的多。因此楊秋白斷定,延慶公主必然會循著那幾條官道而走,至於此次延慶公主私自外逃究竟為了什麽,對於楊秋白來說,並不重要,畢竟無論犯了什麽錯,公主的這重身份,注定了能讓楊秋白知道的事情,便不會太多。
隻不過,不管如何,眼下速速將延慶公主尋了回去,便是頭等大事。因此,楊秋白將手下一幹人等分成幾組,按照方才推測的幾條官道速速追查,而自己則帶著陳瑜之,還有幾個兵士沿著最有可能的道路尋找。
盡管延慶公主私逃出宮,被作為機密事情來對待,但為了萬無一失,楊秋白還是安排了幾個探子先行打探消息,所幸這官道通暢,在加上延慶公主的形象定然會引人注意,疾奔了沒多久,便有探子線報,說發現公主行蹤。
聽聞找人有戲,方才還是有些緊張的陳瑜之大鬆了口氣道:“
幸好,幸好,要不然還不指定會出什麽事情.……”
說著,陳瑜之仿若想起什麽似的,對著一旁的楊秋白道:“我說,這延慶公主怎麽這麽喜歡找事啊,上次在林子裏就惹出了那麽大的事情,這次怎麽又不消停了.……”
對於陳瑜之的抱怨,楊秋白並沒有任何的反應,但對於楊秋白而言,找到人是小,但這延慶公主為何屢屢惹事,這背後究竟隱藏了什麽?
但眼下,先把人找到,至於背後的真相,隻能慢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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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秋白等人在尋人之時,被打發到何夕藥房的花未九卻鬱悶不已。
“何夕藥房是什麽地方?”花未九沉默走在四喜身後,柔弱身軀愈發顯得弱不禁風,半晌開口問道。
“你讓大人去查的事情,有線索了。”四喜回眸,若有所思看向對麵的少女。對這個女人,他自始至終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或許是他天生的敏銳,讓他始終無法真正相信她是一個無幹的人等。這一切,與女扮男裝不關,隻是一種殺人者的直覺。
“你是說,王文泉的下落?”花未九驚喜看向四喜,等待他的肯定答複。這個事情牽扯到了太多的人,一切的症結似乎都指向了王文泉此人,她甚至隱隱有一種感覺,隻有找到了他,才能知道一切事情的真相與緣由。
“不錯,那封信並不是假的,隻不過沒想到送信的人被人掉了包。你和安國公世子險些被辱,都是我的疏忽。”四喜誠懇道歉,眉目間有些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慎重。
“嗨,這有什麽?不過是有驚無險罷了,更何況——”花未九眼神意味難明昵向四喜,“我們不是被人救出來了麽?”
不知為何,她深深感覺到,來到大理寺不過短短數月時光,因著這個案子,所有人似乎都有些不同了。包括她自己。
四喜轉身直視花未九,一字一頓說道:“我知道你是女人,也知道你來到這裏一定是有什麽原因,但,無論你來做什麽——若你對我家主人有一絲一毫的利用,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烈日之下,少年平靜說著這句話,這一刻,花未九明白,對於這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人來說,楊秋白便是一切,如果真的有人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這個少年一定會為之付出自己的生命,毫不遲疑。
她沒有與他對視,而是抬頭看向碧藍晴空,羽翼般的雲翳旁,一隻黑色蒼鷹迎空飛過,風馳電掣般在天邊劃開了一道優美的裂隙,展翅而去。然而不知何處射來的箭矢卻瞬間刺破了它的翅羽,蒼鷹慘鳴一聲,掙紮般撲閃著翅膀消失在了雲翳下方。
“人的一生,從來就是不由自主。人做的任何一件事情,也不過是為了得到一絲殘存的生機。我無法給你任何保證,但我想,或許我會竭盡所能擋在你家大人身前。”
她沒有讓任何人看到她的神情,便匆匆垂下了頭,問向四喜:“何夕藥房在什麽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