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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章 懷疑

  在他左側的陰影中有身影翩飛而至,幾個起落停在他的身後。


  “如何了?”楊秋白不動聲色問道。


  四喜在他身後抱拳輕聲回答:“回大人,璟王殿下並沒有什麽動靜,聽完法會之後便命人回了宮中。”


  楊秋白靜立了半晌,沒在言語。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璟王對那人的感情。


  四喜見楊秋白半天不說話,試探著問:“大人?”


  楊秋白淡淡揮了揮手:“下去吧。”


  他的神情在這一刻,有著濃厚的疲倦之色。不遠處映照過來的燈火,隨著山風在他臉上微微波動,如同湖麵上的影子,波光粼粼,卻又深不見底。


  花未九跟著陳瑜之一路疾行回到內城,躺在床上的時候,本來已是累的半死,但卻在腦中輪番出現這兩起案件的始末,翻來覆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索性坐了起來點亮燈,將這兩起案件的前後始末在紙上細細列了出來。


  王嬤嬤:第一起案件的死者。深夜子時在庫房中被人從後擊中後腦致死。


  目擊證人:無。


  王福:死者的丈夫,也是本案的嫌犯。如今被移交到汴京府尹的大牢。


  動機:無。沒有財、色、利的糾葛,或許有,但還未發現。


  疑點:一為凶器,至今未曾找到;二為公主府守衛森嚴,何人為了殺死這樣一個小人物甘冒如此之大不違?


  她本打算繼續將第二起案件也寫在後麵,但沒柰何手中的資料太少,再加上折騰了這半天,困意沉沉來襲,終於筆一扔,就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第二日依舊是個晴好的天氣。花未九在陣陣鳥語中醒來,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趴在桌上睡了,連忙一骨碌坐了起來。昨夜就這樣睡了半宿,醒來卻沒有覺得頭重腳輕,她凝眉細看才發現身後的地上掉落了一件白裘。想必是她急急忙忙起身的時候,從她肩頭落了下去掉在了地上。


  楊秋白!難道昨夜他來過這裏?還見到自己這迷迷糊糊的睡相……花未九連忙不放心地照了照鏡子,還好,嘴邊沒有口水印。


  摸著輕盈柔軟的白裘,花未九的心中第一次湧起了一種異樣的情愫。


  但她顧不上考慮這些,急急擦了把臉,拿著白裘就去敲楊秋白的房門。楊秋白雖然在大理寺時看起來生人勿進,但其實在府中時卻很少有太多規矩,雖然他依舊不苟言笑,但並沒有用汴京城中那些貴人們家中的規矩來約束下人。


  楊秋白顯然剛起床不久,半披散著墨黑的長發,身上披著一件寬袍大袖的衣服,正閑閑用著早點。見她火急火燎跑來,微微皺了皺眉,長眉斜挑,似乎正用挑剔的眼神看著她未曾梳理整齊的額發。想到這裏,花未九幹幹笑了一下,小心翼翼將白裘輕輕放

  在旁邊的凳子上,刻意緩和了一下喘著氣的聲音,問:“昨夜仵作查驗的結果可出來了麽?”


  楊秋白放下手中那碗百合粥,在旁邊的洗盆中淨了淨手,這才淡淡道:“驗屍的報告已經送到了陳瑜之手中,屍體昨夜已送去義莊,還有什麽要問的麽?”


  花未九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遲疑地說:“大人昨夜去過我的房中?”


  楊秋白注視了她半晌,並沒有回答她的問話,卻忽然道:“你自小便住在小楊村?”


  花未九一愣,自己住在小楊村的事情似乎在剛到大理寺的時候被記錄過一次,但沒有料到位高權重的這位年輕少卿居然會去翻看自己的檔案。事實上,她遠沒有想到的是,楊秋白不但查閱了她的檔案,甚至專門派人去滿城調查過她的經曆。


  她略一思量,回答道:“是啊,我從記事起便跟著雞腿叔住在小楊村了。”


  楊秋白又問:“你的父母呢?”


  他閑淡的看向窗外,似乎是極其隨意地問出了這句話。


  “雞腿叔說,我是個孤兒,他在死人堆裏麵撿到了我,於是就帶著我到了老家。所以,雞腿叔對我來說,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他為了照顧我,連媳婦都沒有找,我來汴京,其實說是為了出人頭地,另外也是希望我一走,他能考慮考慮自己的事情.……”


  花未九凝視著楊秋白的側麵,那臉上古井無波,有著一種對世事的淡漠。但,他為何突然問起這些,是隨意的閑聊,還是在懷疑自己呢?


  她想起第一次在大理寺遇到楊秋白的場景,當時他誤以為自己是來此調查的密探,差點沒掐死自己,也正因為這件事,才使得自己鬼使神差走上了探案這條路。


  他在懷疑什麽?當時她還是王推丞身邊的雜役,難道說,他是在懷疑王推丞?但,王推丞這樣一個年逾花甲的老人,官職卑微,又有什麽值得懷疑之處?


  正想到千思萬緒,楊秋白口中傳來“嗯”的一聲,似乎並沒有追著這個問題繼續問下去的打算,讓花未九一時間覺得自己自從查案之後,看什麽聽到什麽都變得疑神疑鬼。


  這樣不好,很不好!要相信人心本善嘛。她在心裏暗暗念叨。


  她見楊秋白似乎沒有再說話的意思,於是躊躇著小聲說了句:“那個,昨晚,謝謝。”


  楊秋白轉頭看向她,今日她並沒有來得及換衣服,依舊是昨日那副普通百姓家小少年的打扮,頭發隨意揪了個發髻盤在頭上,有些亂哄哄的卷卷碎發不聽話地散在額前,似乎永遠也服帖不了的樣子。那一雙霧蒙蒙的眼睛此刻卻沒有看向他,而是帶著一絲少女的羞怯看向地麵。微紅的雙頰並沒有來得及像平日那樣撲上黃色的幹粉,在晨光的映照


  下嬌嫩如初春剛剛綻放的桃花。即便是她再這麽扮做男人的樣子,他這才想起她終究不過是一個獨自來到京城的十五歲少女。他一直塵封的心,在這一刻禁不住為之一滯,如同湖水上驟然漾起了一道波紋。


  花未九半晌等不到回答,忍不住抬頭遲疑看向窗前的楊秋白。


  楊秋白卻已經轉身看向窗外,背對著花未九淡淡道:“我不過是怕你浪費了火燭而已。”


  花未九一拍腦袋,是了,昨夜太困了,不但趴在桌上就睡了,甚至還忘了把燭火熄滅。難怪楊秋白深夜回府,見到屋中燭火未熄會過來查看。


  她自然是不相信楊秋白所說的擔心浪費的問題,但想到自己方才自作多情地以為楊秋白是擔心自己,瞬間感覺有些羞赧,逃似的回了自己的房間,急急換了身衣服,去找陳瑜之打聽案情了。


  安國公府門前,花未九已經對著兩座石獅子大眼瞪小眼有半個時辰了。


  雖說她此時已是大理寺當中楊秋白身邊的紅人,但畢竟人小言微,來到這種世勳大族門前的時候,還是需要在側門等候。她摸了摸懷中楊秋白給她的玉佩,憑這個玉佩可以自由出入公主府,可楊秋白沒說別的地方也通用啊,算了,還是繼續等吧。看來今天確實有些時運不濟,下次應該去街角左老頭那裏買一本黃曆,出門前先看看日子。


  直至又過了半柱香的功夫,才看見陳瑜之捂著額頭從裏麵急匆匆趕來,一邊引著她進去,一邊不迭聲道:“抱歉抱歉,今兒實在是怠慢了,未九。下次我請你喝酒賠罪去。”


  花未九看著陳瑜之額頭那處傷口,有心想問問,但又不知道是不是會唐突別人。


  陳瑜之反倒是沒那麽多講究,大咧咧道:“嗨,別提了,都是我那個便宜爹,聖上聽說這案子是我在查,關心的很,連帶著我爹也神神道道的。今天知道又死了一個,一生氣用茶杯砸到我頭了,晦氣晦氣!”


  “安國公……砸你?”


  穿過回廊,外書房裏麵似乎影影綽綽能看見人影,陳瑜之不由分說拉起花未九的手,三步並作兩步從花園之間的假山處鑽了過去,抄近路到了另外一處別院,看樣子,似乎陳瑜之就住這裏。


  到了院子裏,陳瑜之才大大鬆了口氣,放開花未九的手,說:“遼人又在邊關造事,如今澶州被困,聖上派我爹任督軍,不日就要啟程。你說他要走就趕緊走算了,非得念叨念叨我不成,好像我到今日還沒破案跌了他的麵子似得,氣死我了!”


  “所以,你就被砸了?”花未九有些失笑。安國公對子嗣管教嚴厲,這傳說在汴京城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何況安國公本就是武將出身,砸一個茶杯對他來說,應該算是仁


  慈的鼓勵了。


  “嗨,別提我的事了,這種傷口小爺我早就習慣了,我這邊啊,打小就偷偷專門搜羅了不少專治外傷的好藥,隻要抹上,三天保準不留疤,絕對不會影響我玉樹臨風的形象,嘿嘿。”陳瑜之笑的很雞賊。


  聽到他提起傷口,花未九猛然想起今日一大早趕來的目的,連忙追問道:“對了,那份驗屍報告怎麽說?是什麽人家的女子,可查出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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