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欺負小孩
決定好了行程，兩人沒再耽擱，第二一早便收拾好東西，下山趕路去了。
陸昭淩將沈鳳九幫她帶出宮的細軟收拾進一個包袱背著，而沈鳳九仍舊背著初見時他那個灰撲撲的包袱。
這包袱從沒見他打開過……
陸昭淩心中好奇。
“你包袱裏放的是什麽？”陸昭淩問。
至少會有好幾件同樣款式的寬袍子吧……
還不等沈鳳九回答，陸昭淩便在心中猜測道。
沈鳳九身上從來都是這一襲寬袍青衫，不過陸昭淩細心觀察過，能發現他身穿的衣物會有新舊方麵的不同。
“師父。”沈鳳九回答一句。
“……什麽？包袱裏放的是你師父？”
“嗯。”沈鳳九點點頭。
“……要不是我知道這趟是去見你師父，我還以為你包袱裏放的是師父的牌位。”陸昭淩對這個回答十分頭痛。
沈鳳九沒什麽反應。
兩人下山後，先進入了孟州城中，準備置辦一些東西。
“先要買兩匹馬，再準備點隨身的幹糧和水，水囊也要買兩個……”陸昭淩一邊走，一邊盤算著要買的東西。
這裏還未到城中繁華處，人很少，所以陸昭淩也沒太注意周圍。
結果走著走著，眼前忽然橫竄過一團褐色的身影，將她嚇了一跳。
什麽東西？
她向那東西飛竄的方向望去，剛剛看清像是隻貓，另一側就氣勢洶洶地追來四五個男孩。
這幾個孩手中拿著石塊和木棍，從陸昭淩麵前飛快地跑過，其中一個還伸手猛推了陸昭淩一把。
“抓住它！”有個男孩興奮地高聲叫嚷道。
陸昭淩皺了皺眉。
貓咪逃竄的方向是個光禿禿的死胡同，距大路不遠，陸昭淩遙望過去，見它口中還叼著什麽，像是隻貓崽。
幾個男孩將貓咪圍住，有人率先朝它丟了塊石頭。
貓咪躲開攻擊，扭頭將口中的貓崽放在身後護住，然後弓起身，發出“咪嗷——！”的尖叫聲。
幾個男孩將胡同死死圍住，其中一個大聲喊道：“今決不能讓它再跑了！弄它！”
男孩子紛紛動手，將手中的石塊狠狠地丟向貓咪，並用木棍朝它又敲又戳。
貓咪來回躲閃著，發出“喵喵”的尖叫聲，似乎身上原本就有傷，動作不太靈活，眼看著又被擊中幾次。
陸昭淩看不下去，來到胡同裏，一把奪過一個男孩的木棍，凶惡地喊了一句：“住手！”
幾個男孩的動作都有所停頓，紛紛看向陸昭淩。
其中有個男孩像是為首的，個頭高些，體型稍胖，他不耐煩地衝突然跳出來的陸昭淩道：“幹什麽！少來壞爺的好事，不然連你一起打！”他揮舞著手中的木棍，朝陸昭淩威脅道，“快滾開，醜女人！”
這孩子年紀的，也不知跟誰學的，模樣和語氣活脫脫就是個惡霸。
“嗬嗬，還挺凶的嘛。”陸昭淩陰惻惻地笑了笑。
為首那胖男孩見陸昭淩一副不識好歹的樣子，對周圍人使了個眼色，幾個孩子立刻轉向陸昭淩，一副要和她幹仗的架勢。
“哦，還挺像回事的。”陸昭淩裝模作樣地誇讚道。
“嗬，告訴你！爺在這孟州城裏，從來都是橫著走！”胖男孩道。
“哦，那你可要給我表演表演，我還從沒見過有人橫著走的。”陸昭淩假裝認真道。
“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在招惹誰！”胖男孩凶惡道。
這語氣把陸昭淩給逗笑了。
她還沒來得及再什麽，就看見那隻被圍攻的三花母貓叼著貓崽一溜煙從牆邊跑過，眨眼間不見了。
“啊！”眼看被圍住的貓趁自己不注意溜了，胖男孩氣急敗壞，恨恨地瞪向陸昭淩，“你這女人！”
他旁邊一個男孩很快察顏觀色，見這女人惹了胖男孩，便撿起一塊石頭朝陸昭淩的腦袋丟去。
陸昭淩微微一偏，躲開了。
這群孩子實在令人討厭。
陸昭淩心中慨歎。
有一個男孩動了手，其他的男孩便也紛紛準備動手。
陸昭淩伸手摸向腰間的彎刀。
“鏘——！”地一聲，她將彎刀從刀鞘中猛地拔出一半。
冰冷的寒光從鋒利的刀刃上劃過，幾個男孩都嚇得後退一步。
胖男孩也下意識地後退一步，但很快又囂張起來：“別怕，這女人虛張聲勢，她根本不敢動手。告訴你，我可是——”
他話還沒完，陸昭淩就一刀從他頭頂劃過，利落地削去了他一片頭發。
幾個男孩哪裏見過這副陣勢，愣了幾秒，紛紛吱哇亂叫著四散逃跑了。
隻剩下胖男孩跌坐在地上，一臉驚恐與不可置信地看著陸昭淩，半才顫抖著了一句：“你、你怎麽對個孩動刀？”
“哦？你們不是也對隻貓動手嗎？”陸昭淩理直氣壯，笑眯眯地把刀插回刀鞘。
“你、你……我、我可是知府家的公子！”胖男孩頭一次見陸昭淩這種人，慌忙報出身份。
“哦……”陸昭淩拖著長腔，“我還以為是什麽大官，原來隻是個知府嘛。”
“你、你什麽……”胖男孩見陸昭淩蹲下身子，麵對麵盯著他，覺得這人實在可怕。
“今本大俠就教你一課。如果你仗著自己強勢，就欺負比你弱的東西，那就會有比你更強勢的人，來加倍地欺負你。”陸昭淩臉上笑眯眯，語氣卻惡狠狠，“你仗著爹是知府就無惡不作，你知道這世上有許多人比你爹的官職大多了麽？”
“知、知道……”男孩話有些哆嗦。
“比你爹和你厲害的人還有很多，如果你繼續欺負弱，總有一，會有比你厲害的人抓住你，將你曾經對別人做過的壞事，一件、一件，加倍地還給你！”
“哇——！”胖男孩放聲大哭，連滾帶爬地從陸昭淩身邊跑了出去。
陸昭淩起身望著胖男孩逃跑的背影，感到心情十分舒暢，滿意地笑了笑。
隨後她目光掃到一旁的沈鳳九，發覺沈鳳九正靜靜地看著她，眼神中有些不明的意味。
“咳。”陸昭淩尷尬地咳嗽一聲，支支吾吾地辯解起來，“雖然威脅嚇唬一個孩有點不符合俠義……但這種孩子，和他講仁善講道義他也不會聽的，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嚇得他不敢再犯，興許以後還能走上正途嘛。”
沈鳳九沒有表態，隻了一聲：“走。”便轉身回大路去了。。
陸昭淩連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