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與誰同去？
這日用過午膳，白玘正準備去找陸昭淩，忽然收到口諭，傳他去禦書房麵聖。
想是為了昭淩妹妹的事。
白玘心中暗道。
進了禦書房，皇上正立於窗前，望著院中的景致。
“兒臣拜見父皇。”白玘行了一禮。
“嗯。”皇上應了一聲，並未回頭。
“父皇傳兒臣前來，所為何事？”白玘問道。
“你不知道？”皇上反問。
“兒臣不知。”白玘垂頭道。
“嗬。好。”皇上緩緩踱了幾步，來到白玘麵前，“朕問你，同光公主與你三弟的事，你都知道了？”
“是。”白玘承認道。
“你最近為何與同光公主混在一起？是真心喜歡她，還是想與你三弟爭個女人？”
“兒臣覺得這女人有趣，便與她消遣幾日罷了。”白玘笑道。
“哦。你若喜歡，朕將她指婚給你，也未嚐不可。”皇上垂眼俯視著白玘，緩緩道。
“父皇此言偏心了。”白玘抬眼直視著皇上，“三弟娶了鎮國將軍府的千金做正妃，兒臣便隻配娶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麽？”
皇上默不作聲，目光犀利地盯著白玘，白玘毫不避諱，眼神中似有不甘與憤怒，也緊盯著皇上。
兩人這麽對視了一會兒，皇上終於先開口道：“你很好。”
“父皇何意？”白玘皺了皺眉。
“左丞相家的千金與你同歲，尚在閨中，你也曾見過她幾次。過幾日秋獵，便叫她與你作陪。”
白玘一時沒有接話。
“你有異議？”皇上盯住白玘，卻一時也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沒有，兒臣喜出望外，謝過父皇。”白玘笑著行一禮道。
離開禦書房，白玘照例前往馬場。
“哎呀呀，這下可好，待會兒怎麽跟昭淩妹妹交待呢？”白玘自言自語道。
黑影適時地出現在白玘旁側，靜靜地聽著，但並未插話。
“原本以為，是消遣，父皇便不會在意，沒想到防得這樣緊，還要指婚來試探我。逼得我連想帶昭淩妹妹參加秋獵的話也不出口。”
白玘一邊慢騰騰地走著，一邊苦笑著道。
“父皇為何這樣緊張？我原本以為，父皇隻是輕視她，如今看來，父皇竟像在時刻警惕她似的。即便琉國發生叛亂，也不足以撼動安平哪怕些許，何況昭淩妹妹隻是個七歲就來安平為質的孩子而已，能有什麽威脅呢？”
白玘實在百思不得其解。
“興許與沈鳳九的來意有關。”黑影沙啞著嗓子道。
“沈鳳九？”白玘被提了個醒，“他來宮中，是奉師命尋同光公主，具體要做什麽，似乎連父皇也並不清楚。”
“這人行事實在詭秘。”黑影道。
“父皇為何會容許一介江湖人士目的不明地在宮中久住？”
“聖意難測。”黑影道。
“沈鳳九的身份探查得如何了？”
“人馬已到了錦州，過幾日會有消息傳回。”
“動作快些。”白玘顯得有些焦躁。
——
自從那日在馬場遇見李珠兒一次，其後好幾，都再也沒見到她。
今陸昭淩在馬場等了半晌，連白玘也不見蹤影。
陸昭淩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身旁的踏雪也顯得有些不安地打了個響鼻。
正等著，不遠處浩浩蕩蕩地來了一隊人馬，走到近前，陸昭淩看出是玉泉公主的轎攆。
還是頭一次在這個時段見到玉泉公主。
玉泉公主顯然也注意到了立在一旁的陸昭淩，便喊人停下轎子，打了聲招呼：“同光公主。你也來湊個熱鬧？”
“啊……嗯。”陸昭淩有些含糊地應了一聲。
玉泉公主覺出陸昭淩回應中的敷衍，想了想，驚訝道：“難不成你是來為參加秋獵做準備的？”
“……是。”陸昭淩點點頭。
“你……你與誰同去？”
玉泉公主的意思很顯然，雖陸昭淩做了安平皇帝名義上的義女，但以往的皇室秋獵都沒有她的位置，她畢竟隻是個國人質而已。即便要去，也隻能是與哪位皇家子弟作陪的身份。
陸昭淩原本想二皇子，但今日正巧白玘沒來，又加上之前沈鳳九過些“二皇子幫不了你”的話，讓陸昭淩心中有些不安，一時回答不了玉泉公主的問題。
“與我同去。”沒想到在陸昭淩身旁的沈鳳九忽然氣定神閑地了一句。
“你？”
玉泉公主驚訝地打量了沈鳳九一番，恍然道：“哦，你是救治了三弟的那位沈公子。”
“與你同去？”陸昭淩還在驚訝於沈鳳九的回話。
“陛下請我。”沈鳳九淡淡道。
“父皇好像頗給你麵子。你是什麽人？”玉泉公主饒有興味地看著沈鳳九。
“一介草民。”
“相貌秀美，氣質清絕，本宮喜歡。”玉泉公主對這位沈公子十分滿意。
早就聽聞玉泉公主作風不羈，喜好男色……
陸昭淩今日見識到了。
“你來宮中多久了？三弟不是早就治好了，父皇還讓你留在宮裏，準備做什麽？”玉泉公主對著沈鳳九問道，“你現在住於何處？”
最後的問題讓陸昭淩頭皮一麻。
“琅寰殿。”沈鳳九隻回答了這個問題。
“哦？”玉泉公主挑了挑眉，看了陸昭淩一眼，“你與同光公主……？”
“嗯。”沈鳳九點點頭。
等等……你“嗯”什麽“嗯”？！你知道玉泉公主問的是什麽意思嗎？！
陸昭淩倒吸一口涼氣，趕忙慌裏慌張地解釋道：“不是不是，玉泉公主，我和沈公子什麽也沒有的。”
“嗬，想不到同光公主你還滿有趣的。”玉泉公主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我……”陸昭淩無語凝噎。
“可惜了。既然有主，本宮也不是強搶之人，罷了罷了。”玉泉公主擺擺手，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陸昭淩怒視著沈鳳九，恨不得踢他一腳，但後者顯然對這怒意無動於衷。
“你這個人，你瞎些什麽！”陸昭淩氣衝衝道。
“我居於琅寰殿，與你相識，哪裏瞎？”沈鳳九反問道。
“……”陸昭淩一時語塞。
雖然話是這麽沒錯……但會讓人心生誤會啊。
沈鳳九這人，時常一副不通人情的樣子，冷淡又高傲。但陸昭淩總覺得被他戲弄了似的。
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啊。。
陸昭淩心中忿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