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三明要放火了
又有人抽足了。(*指欠債的藝伎出逃)
在街上的時候總能聽到有不少人在議論這件事。
原想著先回去和其他人會和的月詠在路上時還發生了一段小插曲, 而這也是她暫時改變了計劃的原因。
她遇到了一名藝伎,準確來說是一名藝伎的鬼魂,她已經死去了,恰巧也隻有月詠能夠看到她——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女鬼獨自一人在路邊徘徊著, 不斷地喊叫著卻始終無人理會, 大家就好像看不到她的存在一般。
月詠本想著快些離去,但看她的模樣又很急切於是還是選擇了前去詢問情況。
“你、你能看得到我?”在月詠向自己搭話的時候, 女鬼喜出望外,想要抓住月詠的手卻發現撲了空。
“這——”女鬼看著自己半透明的手, 像是意識到了什麽, 忽然自嘲一笑,“啊,也對, 我已經死了呢, 已經沒有人會注意得到我了。”
月詠注意到, 女鬼姿色超群, 想必生前也是花魁級別的,但就這樣漂泊於大街上,應該是有什麽難言之隱的。
月詠誠懇地看著她, “聽說這裏之前莫名其妙失蹤了很多人,請問到底是為什麽呢?”
“按照你說的,我應該也算是那眾多‘失蹤者’的一員。”女鬼抬頭看向京極屋的方向, 搖了搖頭,而後又打量起月詠來。
“看你的樣子應該不是這邊的人吧,既然是好人家的女孩又為什麽要來這樣的地方呢?”說完,忽然她背過身去, 似乎有意要隱瞞什麽。
“你還是快點離開這裏吧,這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月詠有些意外她的態度,明明她就很孤獨也很想要得到幫助,況且她應該在這條街上遊蕩了好一會了,要不然在看到有人和自己搭話的時候也不會那麽驚訝和開心的吧?
“現在這條道上隻有我能看得到你,你可以把冤情告訴我,或許我能幫上忙也說不定。”
本來她就是奉命調查這邊離奇失蹤的案件的,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受害者,或許她能得到什麽有用的情報,這樣也可以推動案件的發展。
女鬼沉默了好一會,似是猶豫,但最終還是緩緩轉過了身,含淚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死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好像什麽都沒有改變,可他們卻看不到我了,明明我還在,卻已經被這個世界拒絕了啊,隻存活於他們的記憶之中了。”
“關於你的經曆我感到很抱歉,”月詠握緊了手,看著她那副憂鬱哀愁的模樣,卻一點辦法也沒有,“我能明白的,大家都想活著的那份心情。”
“確實,我一點也不想死的,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啊,在那種絕望的環境下,看著自己一點點被……”
說著說著,女鬼哽咽了,她捂著自己的嘴,放聲哭泣著。
聽著她悲傷的哭聲,月詠的心理也不好受,她想要抱抱她,然而她就連給她一個安慰都做不到,她們觸碰不到彼此。
女鬼哭了好一會,情緒也稍微緩和了些,月詠剛想說些安慰的話,女鬼卻笑著搖了搖頭,似乎是看開了,然後自顧自地開始講述自己生前的故事來——
“我叫做陸香,五年前因為家中貧困父親欠下賭債而被賣到荻本屋,當時我不過十歲。”
聞言月詠眉頭一皺,十歲的孩子本該在父母的嗬護下,可她卻早早地明白了人間險惡。
“大家都說我長得好,說是將來好好培養一定可以取代京極屋的‘蕨姬’成為最負盛名的花魁,因此樓主夫人一直很悉心地栽培我,之後在我十五歲的時候,我也不負眾望成為了荻本屋的頭號花魁,並且在上個月的時候我有了離開這種煙花之地的正當理由——”
說到這裏的時候陸香忽然笑了笑,應該是回想起了過去的燦爛。
“像我們這種出身卑賤之人能得到位高權重者的賞識是我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而正因為有幸能夠得到那位大人的青睞,我才能夠結束這長達五年的拘束生活。”
這時,月詠注意到陸香的表情變得有些猙獰,一雙美目中滿是怨恨,隻聽得她憤憤道,“我萬萬想不到,京極屋的那個女人會如此心狠歹毒,竟然在我好不容易就要重獲自由的時候將我、將我……”
“是京極屋的人將您殺害的嗎?”沉思片刻,月詠決定替她把話說完。
陸香抱著自己,整個人發抖著,從她那蒼白的表情上能夠感受到那段痛苦的經曆令她又怕又絕望。
“我恨啊,我絕對不會饒恕那個女人對我的所作所為!即便是要我墮入那無盡的地獄裏我也絕對不會放過那個奪走我幸福的可恨女人!”
“雖然知道這麽問很失禮,但我還是有些困惑,那個人具體對你做了什麽?”
憐憫她的遭遇的同時,月詠也想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麽來頭,聽到這她開始有些懷疑起事情的真相了,或許這並不是時間溯行軍所為。
畢竟,曆史主義修正者的目的是篡改曆史,平白無故濫殺無辜百姓的事並不像是他們會做的事,畢竟這對傳統意義上改變曆史並沒有太大的幫助。
所以這也是時之政府派她親征的原因,若對方不是時間溯行軍的話她們一行隻能離開這個時空,待太久了恐怕會引來檢非違使的注意。
“你能想象嗎?”陸香忽然冷靜了下來,看著月詠冷笑道,“那個女人在我離開這裏的前一個晚上將我擄到一個陌生而又布滿屍骸的可怕的地方去,那裏還有奇奇怪怪的布條,你知道上麵印著什麽嗎?”
月詠一驚,心中有些不安。
“看你的表情你應該是猜到了,雖然很不可思議,但我還是不得不相信,那布上印著的可是這麽久以來陸續失蹤的那些人,而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那就是——”陸香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嘲一笑。
“那就是這張害了自己的美麗樣貌。”陸香絕望地說道,“我從未想過,自己一直以來都引以為傲的這張臉會成為害死自己的直接原因。”
聽她這麽說,月詠驚愕不已,而陸香顯得淡定許多,畢竟她已經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所以這也是我一開始希望你盡快逃離這裏的原因,”說著,陸香摸上了月詠的臉,然而手卻穿入了她的皮膚內,畢竟人鬼殊途。
她忽而嚴肅道,“那個妖怪女人告訴我,在那個洞穴裏的屍骸就是長年累月被抓來的女人們的,因為美貌而被那個可怕的妖怪盯上,並且無一例外都被她——吃掉了。”
“所以,你也快點逃吧,逃得越遠越好,在那個女人發現你以前。”
雖然因為事情的真相震驚和憤怒,但此刻月詠能夠感受到自陸香手中傳來的異樣感覺,她下意識抬手覆上了她的手,輕輕一笑。
“我能感覺到的,陸香的手很溫暖,你的溫柔很好地傳達到了我心裏哦。”月詠抬頭堅定地看著她,又道,“我想把還困在那個地方的人都拯救出來,因為我不想讓更多人像你一樣含恨而終。”
“所以,可以幫助我嗎,陸香?”月詠闔眼一笑,“請相信我、還有我的同伴吧。”
聞言,陸香錯愕地睜大眼,看著月詠的和善笑容,不覺悲從中來,其中卻又夾雜了一絲欣慰和解脫。
“那,那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嗎?”陸香泣不成聲。
“當然了,隻要是陸香說的,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幫忙的!”月詠歪歪腦袋,嫣然一笑。
天亮了。
除了三日月以外,另外五人徹夜不眠地找人,然而最終隻能無功而返,回來的時候他們卻見三日月將店家的人都綁了起來,但看三日月那樣,也沒人敢去勸。
三日月做事一向有自己的考量,誰也無法改變。
此刻他手持一盞油燈,他的身前是三個被五花大綁的粗狂男子以及一名上了年紀的老婦。
“你、你們這是要做什麽啊客、客人?!”老婦麵如土色,看著三日月一行人,直發顫。
“當然是將幹著不當人口販賣的黑店燒了,以絕後患呢。”已經換回了戰鬥服的三日月走上前,一把揪住店家老板的衣襟,眼中一片冰冷。
“你你你你別血口噴人啊,我怎怎麽可能做那種事情?查出來的話我我我們小店還想做生意嗎?”老板嚇得結巴了,麵對三日月那張冷峻的臉,他們心虛得很。
“唔,本來也沒有要從你們口中知道真相的打算,所以不管你們想要怎麽為自己辯解都是徒勞的。”三日月勾唇殘忍一笑,“在做事以前不考慮後果的人下場都很淒慘的哦。”
“三日月,就這樣放火沒關係嗎?”和泉守湊過來小聲問道。
“當然,隻是一間不起眼的小店著火而已,沒人會在意的,而且曆史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麽脆弱。”三日月淡淡道。
這倒是事實,曆史擁有自我修複的能力,也就是說在一定的範圍內做些小改動並不會引起曆史主流的變動。
此刻三日月在他們眼裏就像是索命厲鬼一般,他每走近一步,他們越是淒厲地慘叫著。
“放放放過我吧,要我做什麽事情都可以!”
“求求你,不要燒我啊啊啊!!!”
“我被他們脅迫而來的,我隻是個無知老人而已啊。”
三人隻顧得上保全自己不惜出賣自己一同出生入死的夥伴們,在生死關頭他們也隻能祈禱麵前那溫潤如玉的男子能夠有點憐悲心放過他們自己。
“放過你們?那誰來放過那些被你們倒賣的人呢?”三日月勾唇一笑,“你們這些人死多少次都不夠抵命呢。”
“求原諒的話就留著說給下黃泉的時候遇到的那些人吧。”
另外五人麵麵相覷,自知改變不了什麽也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三日月點火了。
麵前的三日月很是陌生,或許這才是真正的他。
果然惹不起啊,現在恐怕沒有人能阻止他了吧。
就在所有人都一致這麽認為的時候,一道清脆的嗓音自後方傳來——
“請等一下。”
所有人回過頭去,便看到黑發的月詠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們身後,手裏還抱著一個小小的黑色陶罐。
再一次見到月詠的時候,包括三日月在內的所有人都驚詫不已,他們一直苦苦找尋的人沒想到竟然自己回來了,這是所有人都料想不到的。
而這下,除了三日月以外的所有人都跑了過去,一邊說著一邊查看她是否受傷了。
月詠一雙眼始終鎖定著三日月,隻聽得她對著他又道,“能不能暫時別傷害他們?我有些事情要處理。”
三日月挑眉,隨即放下了燈,緩緩道,“當然,身為審神者的你有絕對的權利。”
“問候的話等一會再說,大家能稍微聽我說幾句嗎?”
看著其他人,月詠笑著問。
作者有話要說:三明:氣死人家了m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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