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真麵目
“蘇媚，不要再說了！”本來封聿景心中就已經夠覺得對不起蘇清柔的了，如今聽蘇媚這麽一說，內心更是煩躁不堪，“我要去看一下暢暢，你在這兒待著吧。”
倉皇出逃，是因為封聿景不想在聽到有關蘇清柔的任何事情。
隻要聽到那個女人的名字，他就會想起來她是因為自己最後的抉擇而丟掉性命的…
無論以後會不會有人在提起這件事情，封聿景知道的是，他自己這輩子都要活在良心不安與深深的愧疚之中。
“張醫生，暢暢的身體情況現在如何？病情有沒有再度惡化？”
醫生辦公室內，封聿景看完暢暢的體檢報告後，仍是一臉的擔憂。
“封先生，暢暢的身體現在沒有什麽大的問題。隻是之前受到了太大的刺激，才會暈厥過去，但他身體的各項指標全都處在正常範圍之內，這點，您放心。”
得知暢暢身體沒有大礙後，封聿景本來鬆口氣的，但此時此刻，蘇清柔的麵孔不停的浮現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交代手下守在病房外麵之後，渾渾噩噩的他開車朝著暗夜酒吧駛去。
事已至此，應該隻有酒精能夠麻痹他那顆已經亂如麻的心了吧。
“哐當！”
伴隨著一聲脆響，喝的酩汀大醉的封聿景將手中的酒瓶再次摔在了大理石桌麵上。
“對不起，清柔，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
恍惚間，當他抬頭想要再讓服務員上酒時，迷離中好像看到了正在向自己走來的，一臉微笑著的蘇清柔。
“清柔，清柔…”
幾聲呼喚過後，封聿景趴在桌麵上沉沉的閉上了雙眼。
再次醒來時，已是第二日清晨。
酒醒了大半的封聿景，抬頭觀望時，身邊早已沒了蘇清柔的身影。
此時，他才察覺到，蘇清柔那個女人，在他心中的印象，早已不是當初那般無所謂，而是深刻到他自己都無法估量…
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封聿景剛想起身時便收到了一條短信。
瀏覽完內容時，他不禁蹙眉，隨後拿起車鑰匙快步離開了酒吧。
此時，仁和醫院內。
“你們都給我滾，滾開，不要靠近我！我隻要我媽媽，我要清柔媽媽陪在我的身邊，我不要看見你們，滾，都給我滾！”
“你們都滾，滾出去，找不到我清柔媽媽，你們誰也不要進來！”
“嘭！”
一聲劇烈的關門聲響起之後，方才在病房內的醫生護士皆狼狽的被脾氣爆發的暢暢趕了出來。
考慮到他的身體狀況，在門外的護士十分耐心的繼續柔聲詢問著，“暢暢，你需要打針吃藥，讓阿姨進去好不好？”
“不好！我說了，我現在什麽也不要做，除非你們能找到我的輕柔媽媽，找不到我媽媽，你們誰也不要進來！”
從暢暢醒來想起蘇清柔已經被炸死的消息後，便開始了無休止的吵鬧，病房裏能扔的東西全都被他扔在了地上，本來幹淨整潔的病房內，此時已是一片狼藉，甚至都找不到可以下腳的地方。
對這個小家夥無計可施的醫生對著站在一邊的封老爺子擺了擺手，“封老，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暢暢的脾氣太大了，病房裏能砸的已經讓他砸了個遍，若是我們這會兒給他打針輸液，害怕他鬧騰的時候，鋒利的針頭會傷到小少爺。”
暢暢的脾氣，封老爺子自然清楚，他對蘇清柔的感情，更是像依賴親生母親那般離不開。
看到醫生和護士一臉無奈的表情，封老爺子禁不住連連搖頭歎氣起來，“罷了罷了！你們先去忙吧，等孩子的情緒穩定下來了，我在派人去請你們過來給他治療，現在這情況，確實不是治病的最佳時機。”
聞言，醫生和護士們像是看到救星一樣，對著封老爺子連連點頭示意後，逃也似的離開了病房外麵。
見狀，封老爺子再次唉聲歎氣，推開病房門緩步走了進去，“暢暢，我是爺爺！暢暢，你在做什麽呢？可不可告訴爺爺呢？”
聽見門口的動靜，一直趴在病床上抽泣的暢暢倏地站了起來，一臉警惕的看向了封老爺子，“你來做什麽！我不想看見你們任何一個人，快出去！我隻要我的清柔媽媽，你們都出去！”
“暢暢，我是爺爺啊！”見到暢暢的情緒依舊如此激動，封老爺子心中越發難受，“暢暢，我們先治病好不好？你之前不是答應過清柔媽媽，要好好吃飯，積極配合醫生治療的嗎？你不是還說，你已經是一個小小男子漢了，不是…”
聽到封老爺子提起蘇清柔的名字，暢暢徑直上前伸出小手就要往外推他，“我不是男子漢，我不是…嗚嗚…我隻是清柔媽媽的小小男子漢，現在媽媽不在了，暢暢再也做不了她的男子漢了，嗚嗚…你們還我媽媽，還我的媽媽…”
麵對暢暢的哭喊，無計可施的封老爺子蹲下神抓住了他瘦弱的肩膀，一臉嚴肅的說道：“暢暢，你要振作起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管清柔現在身處何方，你曾經答應過她的就要努力做到！不要忘了，暢暢，你的命是清柔用她的生命給你換回來的。如今，你更應該好好的活下去，帶著清柔給你留下的祝福好好的活下去！”
“那我寧願代替媽媽被炸彈炸死！”
殊不知，從昨天晚上在停車場，被蘇清柔用命救下之後，暢暢年幼的心中便升起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雖說他的年紀小，可當時，他就已經清楚的知道，蘇清柔是因為救他而被那些歹徒的炸彈給炸死的。
如果不是為了救他，蘇清柔怎麽可能出事！
封老爺子還想說些什麽時，暢暢用盡全身的力氣將他推出了病房內，“你出去，爺爺，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們誰也不要來打擾我，我想找我的媽媽，我現在隻想跟清柔媽媽在一起，你們不要再來煩我了，不要再來了！”
“暢暢，你…”
“嘭！”
若不是出來的及時，封老爺子的鼻子恐怕要與堅硬的房門來個親密接觸。
縱然如此，現在他心中擔憂的還是暢暢的病情，從小到大，為了這個乖孫子，他可是操碎了心。
就在這時，從酒吧離開的封聿景風塵仆仆的趕到了醫院，看到蹲在病房門口的封老爺子時，他不禁蹙眉，“爸，您怎麽在這裏蹲著？身體能承受得住嗎！”
聞聲，看清楚來人時，封老爺子像是看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緊緊的抓住了封聿景的胳膊，苦口婆心的說道：“你這個臭小子，怎麽現在才過來！快點去勸勸暢暢吧，他已經鬧了一早上了，醫生護士都讓他給趕跑了，一個勁兒的在房間裏哭，聿景啊，暢暢的命可是清柔那個丫頭用命換來的，我們不能讓暢暢再出什麽事了，若是這樣，我們怎麽對得起死去的清柔啊…”
說道最後，他一雙經曆了歲月摧殘的雙眼中已經飽含淚花，“是我們一家對不起你，清柔，對不起…”
見狀，封聿景眼底同樣閃過了一絲痛苦和心疼。
將封老爺子扶到走廊的休息椅上後，他邁著大步朝著暢暢所在的病房內走去。
打開房門，看到滿地狼藉時，封聿景不禁輕歎了口氣，“暢暢，你怎麽又調皮了？為什麽要把所有的東西都摔在地上？”
“爸爸…”看到封聿景時，暢暢愣了片刻後，情緒徹底崩潰，“你來做什麽！你這個壞爸爸，你還我媽媽，把清柔媽媽還給我…嗚嗚…你怎麽那麽笨，為什麽沒有把我的清柔媽媽給救回來，為什麽…都怪你，都是你把我媽媽害沒的，你這個壞爸爸，我討厭你，我討厭你！”
話雖這麽說，可暢暢心中很明鏡似的，十分清楚像昨天在停車場那種情況，封聿景縱使有通天的本領，也不可能將蘇清柔給救出來。
更關鍵的是，封聿景若不是為了救他，又怎麽會犧牲蘇清柔！
可事實上，他沒有辦法說服自己接受蘇清柔是為了救自己而被炸彈炸死的事實，隻能將所有的氣撒在封聿景身上。
咒罵過後，暢暢跑到封聿景跟前抱住了他的雙腿，嚎啕大哭起來，“爸爸，我想清柔媽媽，我好想她…嗚嗚…怎麽辦，爸爸，如果以後生活裏真的沒有了清柔媽媽，暢暢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我再也沒有辦法變成小男子漢了…”
聞言，封聿景蹲下神緊緊的將暢暢不停顫抖著的身體抱在了懷中，“對不起，暢暢，對不起，是爸爸不好…”
想到蘇清柔的死，封聿景心中何嚐不是更加難受，宛若刀割般疼痛。
直至昨晚醉酒之後，他才逐漸明白過來，那個女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占據了他心扉中極重的位置…
事已至此，有人歡喜有人愁。
封聿景和暢暢所不知道是，真正害死蘇清柔的幕後黑手，此時早已興奮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