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見到麵已是八月下旬,再過一周喬揚就要打點行裝奔赴千裏之外,他聽說彭旭和人約了打球,自告奮勇去當後勤隊長。散場後他請彭旭吃飯,彭旭擦著一頭一臉的汗說:“又沒贏,吃個屁,這雞巴隊組的……”
“你怎麽把自己也罵進去了……”
“今兒這場打得真他媽臭!”
“那也得吃飯啊,你不餓嗎?”
飯口時間,家家店鋪都在排號,彭旭一見人多就不耐煩,喬揚哄他等等就到了,沒那麽慢,再說人多不也證明了味道好。彭旭依著自己口味選了一家,拿號時才想起問喬揚愛吃什麽。喬揚說他什麽都吃,他不挑食。
“你倒好養活。”
“我媽說我屬木的,給點兒陽光給點兒水就瘋長。”
“一看就不是金貴品種。”
喬揚心裏一樂,還真說著了,就是“賤”呢。
彭旭接起電話來。喬揚跟著他,往另一頭的冰場遛達。一撥四五歲的學前兒童在學打冰球,彭旭心不在焉地看著,嘴裏和朋友吐槽今天的球賽,一罵一笑地。
偶然,喬揚發現他鞋帶鬆了。其實他自己也發現了,但他一邊手機一邊飲料,騰不出手去係,幹脆找了個地方一坐。喬揚挨著他坐下了,接下來的一切是順其自然又鬼使神差。彭旭把鬆散的鞋帶拽開,抻抻鞋舌,然後就晾著不管了,他的注意力又被拽回了電話。喬揚看著他那雙籃球鞋,不知怎麽就往下出溜。
轉眼喬揚已替他係好鞋帶,一邊完了,又去緊另一邊。彭旭從頭到尾沒有製止,喬揚正樂得不起來。樂著樂著,他一個哆嗦,是給冰出來的:彭旭把手裏的飲料杯搭在他後脖頸上了。他沒動,就那麽扛著。
不久,他脖子開始發熱,發酸。他不確定彭旭是什麽時候掛的電話,因為彭旭一直沒有起來,彭旭把他弓著的背當成桌麵了,胳膊肘支在上頭刷了好一會兒手機。到叫號叫到他們,彭旭才一抻懶腰,攬一攬他的肩,那手像失憶了一樣,眨眼又成了哥們兒的手。
飯桌上,彭旭說起他看見常在對象了,就是那天謝師宴散場以後。
“我怎麽沒見著?”喬揚咬著吸管,不明白他怎麽突然提起這個,“什麽樣?帥不帥?”
“你這麽關心這個幹嗎?”
喬揚一啞,心說自己怎麽這麽快就要原形畢露,彭旭對他是什麽看法他還沒弄清呢,怎麽八卦起別的男人帥不帥來了!
彭旭劃了幾下手機,將屏幕一轉,問他:“你當了三年課代表,你看這手是常在的麽?”
喬揚一看是個微博號,頭像是一對十指交握的手。明顯是兩個男人,戴著情侶款戒指,其中一個在虎口靠外的位置有一顆痣。這也正是彭旭讓他認的。喬揚和班主任打交道太多了,韋老師手上那枚戒指他早就認識,不是尋常款式,他曾八卦問過,韋老師說是訂做的。那戒指加上那痣,九成九是錯不了了。
喬揚真羨慕,心裏一陣感慨,忽然發現這個賬號不對頭。這是常在秀恩愛的記錄博吧?估計是小號。往下翻翻,什麽主人,狗,鎖,項圈,還有一些鞋襪照、捆綁照,雖然不算露骨,但有什麽癖好是一目了然的。他心裏咯噔一下,抬眼去看彭旭,驚訝和疑問全在眼裏了。
彭旭說:“我上禮拜無意中發現的。”
真無意?從哪能找到這種無意?喬揚心口蕩悠起來,麵上裝傻充愣地問:“這是什麽啊?”
“找刺激唄。”彭旭收回手機,自己刷起來,不知刷出什麽更新,半笑著“操”了一聲:“夠他媽會玩的。”
“玩?”喬揚心想他的關注中重點原來不在兩個男人上嗎?
“平常一本正經在講台上叨叨叨,背後玩這個……”
“韋老師人挺好的。”喬揚不由自主冒出一句。自從他發現疼痛也可以使他勃起,他沒少在網上求知解惑,他覺得他已經朝著韋老師的方向越發狂奔了,勒不住韁一樣。他替韋老師說話,其實也是下意識想替自己說話,他畢竟還不確定彭旭的態度。
“是挺好,”彭旭點頭,“挺牛逼的。”
喬揚硬裝出一副心不虛的表情,說:“你這是誇嗎?”
“是誇。我誇他損他你聽不出來?”
“聽不出來,你嘴裏就沒好詞兒。”
“誰說的,我沒誇過你?”
“沒有,”喬揚撇撇嘴,“你現在誇一個。”
“你真賤。”
彭旭這話接得是一秒停頓也沒有,真把喬揚給噎著了,他沒想到彭旭會這麽直。
“你玩過麽?”彭旭又問,那語氣簡直就是:你們男的和男的是不是都這麽玩?
喬揚猛搖頭,同時冒出個猜測。他想,假如不是偶然發現有這麽一片新大陸,彭旭是不是壓根就不會跟他見這一麵?一想他就一陣心浮,假如被耍被戲弄也算一種期待,他是自投羅網。
後半頓飯他食不知味,滿腦袋都是怎麽把彭旭多留一會兒。他不想和彭旭就這麽道別,這一道別再見麵不知會是什麽時候。他磨蹭著說今兒這頓吃太多了,不如逛逛再回去。彭旭無所謂,於是就逛逛了。
“你叫我出來到底要幹嗎?”逛半天,彭旭終於問了。
“就想見見你啊。”喬揚說。說完發現彭旭沒搭腔,又改道:“就是我消息裏說的那個。”那個他還能再賤一點兒的邀請。
彭旭仍沒搭腔,問他:“我去廁所,你去麽?”
這不就是暗示?喬揚當然要跟上。他見彭旭果然進了隔間,他想,來都來了,還矜持個屁,他緊隨其後鎖了門。
“你想讓我怎麽來?”
“你還真能再賤一點兒?”
幾乎是同時開口,半公共的空間裏,兩人都把聲音放得很低。
喬揚蹲下去,一邊給彭旭解褲子一邊問:“我試試舔行嗎?”打一下午球,彭旭出了太多汗,味道明顯比上次重,但恰恰更刺激喬揚。喬揚呼吸顫抖地把臉貼上去,先是蹭了蹭,然後才順著莖身由下往上又吻又舔。
彭旭壓抑地“嗯”了一聲。喬揚抬眼,見他一臉痛快地靠在門板上,手垂在身體兩邊,絲毫沒有要碰自己的意思。可等他那根徹底被喬揚含入口中,他還是忍不住了,手一抬猛抓喬揚頭發,一會兒一“操”地用氣聲說:“你他媽都跟誰學的?”
喬揚下意識就把口中的東西往出吐,他怕彭旭誤會他,想解釋:“我第一次……”話說一半,又被彭旭通進來的東西堵住了嘴。彭旭迫不及待地插起來,喬揚不習慣,幹嘔得厲害。
“還是我來……我來吧……”喬揚盡心盡力地想讓彭旭舒坦,他憑著彭旭抓他頭發的力度調整著自己口唇的力度。又一次抬眼時,他發現彭旭竟拿著手機在拍他,他僵了一下。彭旭催他繼續,他頓在那兒。
彭旭說:“怎麽了,不能拍?”喬揚有點不好意思,難免顯得猶豫,彭旭以為他是擔心露臉,幹脆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快點兒,看不出來是你。”
喬揚就在一片黑暗中把彭旭口射了,他自己也爽得不行,褲襠裏幾乎要爆炸。比上一次還爽,上一次他多少有點心驚膽戰,不確定彭旭會不會推開他,今天彭旭的態度讓他心裏沒那麽虛了。尤其彭旭對他的感覺不聞不問,壓根就沒關心過他也會有反應似的,隻把他當個工具,這一點最讓他爽,同時又讓他有種隱蔽的安全。
兩人從洗手間出來時,彭旭滿是釋放過後的神清氣爽,他則完全不敢直腰,膝蓋也由於一直抵在地上紅了兩塊。彭旭瞟了一眼,沒說什麽,倒是跑去給他買了一杯飲料。他喝著飲料,問彭旭能不能把剛才拍的照片或視頻傳給他,他想彭旭的時候可以看看。當然,這後半句他隻在心裏說。沒想到彭旭說不行。
“我都讓你拍了……”喬揚又開始發揮磨的功力。
彭旭說:“我問過你。”那意思你同意了,我又沒強迫你。
喬揚說:“拍的是我,我都不能自己看看?”
彭旭斜他一眼,嫌他傻似的。他這才反應過來,那視頻裏拍到的可不隻有他的臉,還有彭旭的那玩意兒。他是同意給人家看了,人家可沒同意給他看。他不甘心,軟磨硬泡地纏了彭旭一路,一直耗到出了商場。
彭旭說:“你這麽想要倒是求我啊。”
“求求你。”
彭旭更不理他了,顯然這三個字太沒新意。喬揚下了決心,等拐到一個僻靜處,噗通給彭旭跪下了。他第一次給誰跪下,蒸著一張臉說:“求你給我看看吧。”
彭旭走出去兩步,又折回來,表情裏看不出多大意外。他沒拉喬揚起來,也沒說話,似乎在等喬揚給他反應。
喬揚一下想起高中以來做過的那麽多美夢,場場裏麵都有彭旭。還有什麽可顧慮的?夢要成真了。他拽拽彭旭的籃球褲角,一臉犯賤道:“求你了,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