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修羅場
體育館有一個超大的衛生間,連著浴室更衣室儲藏櫃,甚至還有一個不小的桑拿房。
而穿過這裏則是露天泳池的入口。
周五晚上是法定的趴體時間,來健身的人不多,遊泳的就更少了。
崔馨悅在洗手池邊洗了個臉,扯了張牆上的擦手紙草草地呼嚕了一把臉。
結果周飛羽說身上不舒服,非要衝個澡,還要拉著他一塊洗。
崔馨悅嫌他事多:“你自己洗去,我啥都沒帶。”
“我帶了。”周飛羽晃晃手裏的二合一沐浴液+洗發水,“一起。”
“你買的那玩意兒太香了,我聞了不舒服。而且我也沒換洗衣服,總不能洗完還穿這身髒的吧。”崔馨悅不想響應,外衣還好,他沒內褲可換,他可不想掛空襠,未免太沒安全感,“你快點洗吧,我等下回家再洗。”
說實話回家也就是十幾分鍾的路程,但老周一貫窮講究,崔馨悅懶得管他。
周飛羽沒再勉強他:“那你出去等我吧,這裏空氣不流通。我速度很快。”
“害,咱也別勉強自己,你速度快不快我能不知道嗎?”崔馨悅壞笑,“按照你自己的節奏來,我出去等你就是了。”
崔馨悅收好了自己的東西到體育館大廳裏想找個地方等人,順便玩會兒手機。
結果剛坐下刷了遍郵箱,一抬頭就看到了正準備在前台刷卡準備入場的懷恩教授。
崔馨悅一頓,還是沒法裝作看不見,隻好硬著頭皮上前打招呼:“Hi professor。”
“Hi, what’s up?”下了班的懷恩一身運動裝,看起來和學生沒什麽兩樣。矚目的胸肌把外套裏的黑色背心撐得鼓鼓囊囊。
這樣的身材自然是靠自律換來的。
說實話他不光是長得年輕,實際年齡也沒比崔馨悅大兩歲。
他看過懷恩的簡曆,大哥二十六歲就博士畢業了,發表文章列表讓人不禁懷疑他到底是在健身房寫的論文,還是寫論文的時候還在舉鐵。
“Good, thank you.”崔馨悅恭恭敬敬地回答。
兩人沒再聊關於那門課的事情,懷恩顯然有事要忙,便沒和他多聊,打了個招呼就往更衣室的方向走了。
他剛走,周飛羽就出現了。
“啊,你碰到內衣模特了嗎?”崔馨悅問他。
“沒有。”周飛羽頭發還沒吹幹,在頭頂搭了條浴巾,看起來像個中東人,“怎麽了?”
“他剛進去,我還以為你倆撞見了。”崔馨悅被他身上的香味熏得打了個噴嚏,連忙彈開一步,“你離我遠點,這味兒太難聞了。”
“難聞嗎?我覺得還行。”周飛羽忍不住抬手聞了聞自己,“說是冷調木質香。”
“不不不,是二手煙混髒襪子味。”崔馨悅揮了揮周身的空氣,“快走快走,出去讓風吹一吹,散散這味道。”
周飛羽無奈地和他隔開一米的距離,兩人一左一右走在校園裏,去停車場的路上,崔馨悅和周飛羽分享了今日的八卦。
“我下午賊尷尬。”崔馨悅說起自己躲人未遂的事情,等於又回味了一遍當時的感受,“當時我離當場去世就差那麽一點點吧。”
周飛羽一開始隻知道他鬼鬼祟祟的和羅安的交易,結果沒想到後續還有那麽多故事。聽著聽著他忍不住摸了摸下巴:“這個事情聽起來……有點意思啊。”
崔馨悅側頭看了一眼他還頂在頭上的白浴巾,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現在看起來特別像烤羊肉串的——怎麽,打了球,找回年輕的感覺了?連形象都不要了?”
“又沒有人認識我。”周飛羽這回倒是想得開,指了指前方一群赤腳走在路上打打鬧鬧的學生,“而且我也沒什麽奇怪的。”
“是是是,你一點不奇怪。”崔馨悅打岔,“你剛剛說什麽有意思?”
“我在想,姓羅的不是會吃虧的人啊。”周飛羽慢悠悠地分析,“能讓他挨一頓揍,還一聲不吭,這小模特有兩下子。”
小模特?
這哥仗著自己比人家大幾個月瞎說什麽呢?
崔馨悅聽他說話覺得好玩:“哥,你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麽嗎?”
“嗯?”周飛羽把毛巾搭在肩膀上,兩隻手扯著兩端,“我在分析事情的經過。”
“不,你現在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崔馨悅笑他,“而且是你前男友的熱鬧。”
“什麽前男友,我哪來的前男友。”令他出乎意料的是,老周竟然厚著臉皮矢口否認了鐵一樣的客觀事實,“你不要亂說汙我清白。”
崔馨悅愣了:“是你老年癡呆了還是我瘋了?這特麽也能抵賴?”
“那都是失敗的過去,關於過去的記憶我已經格式化了,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周飛羽振振有詞,“我現在腦子裏隻有你。”
不料崔馨悅非但沒有感動,反而磨了磨牙:“那完了,你這算是智力障礙吧——咱家這下以後就算是沒有經濟來源了,以後隻能靠出門撿空瓶子為生了。”
“你真是……”周飛羽從他身後摟住他撓他癢,“有沒有情趣!”
“哎大庭廣眾朗朗乾坤的你怎麽還上手!”崔馨悅叫著往一邊躲,躲不過去又被他身上的冷香熏得打了個噴嚏,“別鬧了啊啊啊你又不幼稚癢癢癢!阿嚏!”
都快到家了,周飛羽一拍大腿:“我忘了件事!”
崔馨悅有口無心地接話:“才一件事啊?那您記性挺好的。”
周飛羽打了轉向燈,在晚高峰車流裏往旁邊的車道擠出了一個空隙,隨即一個右拐一溜煙跑了。
崔馨悅忍不住開口:“你這車開的,換我我得罵你。”
“來不及了,我約了七點看房。”周飛羽嘴裏說著,指了指麵前架子上的手機,“你幫我設一下導航,地址在微信裏。”
“又看房?”崔馨悅無力吐槽,“我還以為這茬過了。”
“馬上又要報稅了。”周飛羽拍了拍他,“快點,不剩什麽時間了。”
是了,買房也能抵稅。
但是這借口是不是有點熟悉?
這哥當初求婚的時候是不是也拿減稅當借口來著?
他到底有多少稅需要上?
“……哥,你要是哪天被稅務局追殺了,可別連累我。”崔馨悅手腳麻利地設好了地址,把手機給他塞回了架子上,“慢點開,房子跑不了。”
周飛羽一邊轟油門一邊和他解釋:“你不知道,最近行情好看房的人多了,去晚了可能就被別人搶走了。”
崔馨悅自然是不關心這些:“沒事,這套沒了有下一套,隨緣,隨緣。”
“什麽隨緣,不存在的。”周飛羽咬了咬牙,“我看上的就是我的。”
“……你這啥心態啊。”崔馨悅歎了口氣,“一看就是沒受過生活的毒打。”
房子是二手的,位置倒是距離學校不遠,大概和他們現在租住的小區處在一個半徑上。原來的房主工作調動,急需賣房,所以截止日期也隻有一個星期。
是買定離手的買賣。
這是一座兩層的聯排其中的一間,一樓是一間臥室和車庫,二樓則是客廳廚房和其他臥室。麵積不算大,但詭異的是,主臥房間裏隻能剛好放下一張一米八的床,但浴室卻有一個半主臥那麽大。
房產經紀快要下班了,兩人去的晚,匆匆看了一眼房便準備回家。
“裝修太老了。”周飛羽搖搖頭,“圖上看著沒這麽舊。什麽年代的裝修會在廚房台麵貼瓷磚?”
“布局也奇葩。”崔馨悅讚成,“臥室朝西書房朝東,衛生間門還是斜的——我覺得我們還是從長計議,反正今年你已經有我和你的學費抵稅了。”
他對自己的定位非常實際——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抵稅工具罷了。
周飛羽摸了摸下巴,不置可否:“這兩天再看看。”
“我不太喜歡家裏有台階,”崔馨悅和他商量,“爬來爬去的多累啊,找個什麽東西都得跑上跑下。”
“也是,不過那樣的話就是single family或者apartment了。”周飛羽發動了車子,載著崔馨悅回了家。
晚飯是牛肉烏冬。牛肉是現成的,據說是吉野家的方子,用洋蔥炒製後悶煮汁水,之後吃的時候隨時下肥牛片。崔馨悅做了一次覺得味道挺還原,就存了一罐湯底在冰箱裏。烏冬麵隻需要煮兩分鍾,再燙個配菜,就是一頓非常快手的晚餐。
操作過程簡單到他放心大膽地把做飯的任務交給了周飛羽,自己則第一時間衝到了浴室洗了個澡。
他洗澡一向快得驚人,等他洗好出來的時候,烏冬麵也剛剛出鍋。
“要不要再加個蛋?你今天打球累了,我怕你晚上餓。”崔馨悅裹著浴袍去開冰箱。
“也行。”周飛羽用筷子嚐了片肥牛,“牛肉好像熟了,你來看看。”
“肥牛熟得很快的。”崔馨悅湊過去看了一眼,“行了上桌吧。”
加了蛋的牛肉烏冬麵香味誘人,色澤也漂亮,重要的是,烏冬本身的熱量並不高,是難得獲得了周飛羽肯定的健康食物。
周五的晚上總是莫名愜意,即使第二天還需要工作,這一個夜晚也是不同於平時的存在。
兩人對坐著,連吃飯的節奏都慢了很多,吸完了麵,崔馨悅還嫌不過癮,又從冷凍室拿了兩塊凍好的重乳酪芝士蛋糕回來,又洗了水果,和周飛羽挪到沙發上打開電視看球賽。
今天晚上是冰球比賽。崔馨悅看不太懂規則,但還是愛看。
畢竟這是一個合法群毆的比賽項目。
這天晚上不知道怎麽了,也許是兩個球隊有世仇,比賽時不時暫停,雙方隊員一言不合就摞在一起互毆。
“喔喔喔好狠,一記左勾拳,哦哦哦看起來好疼。”崔馨悅緊張的時候總愛嘴裏念叨點什麽,“哥,你說他們的球那麽小,速度又那麽快,球員都帶著頭盔打球——他們視力是有多好?”
周飛羽就著他的手吃了口蛋糕:“其實他們也看不清。”
“啊?”崔馨悅驚訝,“真假?”
“真的,別說球員了,裁判有時候也看不見。”周飛羽笑了笑,“現場看的時候還沒電視上清楚呢。”
“怪不得老打架。”崔馨悅了然,“我找不到東西的時候也想找人打架。”
就在一片寧靜祥和的氛圍中,門鈴忽然響了。
“這大半夜的,誰啊?”
雖然才不過晚上八點多,但在崔馨悅的意識裏,現在已經很不早了。
是可以洗洗上床的時間了。
周飛羽起身去門口查看,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你猜是誰。”
“羅安啊?”崔馨悅見他這反映,自然也不做他想。
“我不想放他進來。”周飛羽莫名端起了架子,“肯定沒好事。”
“別啊。”聽他這麽說,崔馨悅連忙從沙發上爬起來,“你不想聽八卦了嗎?我都已經做出了那麽多犧牲了。”
門鈴又響了一次。
掙紮再三,周飛羽終於擰開了門,凶神惡煞地質問:“有什麽事?”
兩天沒見的羅安抱著貓可憐巴巴地站在門口:“我家冰箱空了,酒也喝光了。”
周飛羽作勢抬手看了看表,陰陽怪氣:“我沒看錯啊,今天是周五啊,怎麽明天是世界末日嗎?全世界的Party都取消了?”
“Danny……”羅安看起來有點精神萎靡,“我剛剛出好了你的期中考試試題,還沒吃飯。”
“你特麽不是說你不負責考試嗎?!”周飛羽瞬間炸了。
“你以為我想嗎,但是那老頭在歐洲遇到簽證問題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羅安攤了攤手,又把懷裏的貓舉到周飛羽麵前,“搞不好這個學期你都要見到我了。”
躲在門邊聽牆角的崔馨悅忍不住笑出了聲:“行了你倆,進來說吧。”
他從羅安懷裏撈過好久沒見的哈士奇,捋了捋貓毛:“我和老周晚上吃的牛肉烏冬,你要不要吃?還是想吃點別的?……老周要不要和羅安喝點?”
周飛羽罵罵咧咧:“喝個錘子,喝料酒吧。”
“你做什麽我都愛吃。”羅安摸了摸餓癟了的肚子,有意無意地旁敲側擊,“出試卷真的好麻煩,也太費時間了。”
“是吧,我也覺得,比考試還麻煩。”崔馨悅把哈士奇放在地上讓他隨便跑著玩,自己則進了廚房開始忙活,“老周,我記得我們買過一瓶米酒,那個度數不高,今晚嚐嚐吧?”
分數被別人拿捏在手裏的感覺並不開心。
而且羅安毫無疑問地是那種心狠手黑的人,因為得罪他而掛科這種事,周飛羽一點都不懷疑他完全能做的出來。
崔馨悅拿了三隻杯子遞給非常鬱悶的周飛羽:“今天我也陪你們喝點。”
他壓低聲音:“順便給你套點題出來。”
“我不需要!我自己可以!”周飛羽覺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挑戰,“說我別的不行我認,考試不行我不認!”
崔馨悅連忙給他順毛:“那就不問,單純喝酒——哎我是不是還泡了鳳爪?正好拿出來下酒。”
不隻是鳳爪,還有他不知道什麽時候鹵的豬耳朵雞翅,總之林林總總湊了好幾樣下酒菜。
等他湊齊了一桌端上桌,羅安已經吃完了麵,喝了小半瓶米酒下肚了。而周飛羽麵前的杯子還是空的。
羅安看起來真的情緒不太好,話也不怎麽說,就一個勁兒地灌自己。
“喂,這酒看著不厲害,後勁可大了,你少喝點。”崔馨悅提醒他,順便衝周飛羽使了個眼色,“你倒是勸著點啊。”
羅安酒量是比他好點,但是照著這買醉的架勢也撐不了多久。
但周飛羽是知道他的德行的,越勸越勸不住:“你知道他為什麽把貓帶來嗎?就是今天沒打算站著回去。”
說完他又對羅安道:“喂,Vodka要不要?那個醉的快。”
羅安喝酒容易上頭,他打了個飽嗝把碗一推,兩頰緋紅,語氣倒還清醒:“Danny。我不欠你的。”
周飛羽聽他這麽說一愣。
倒是崔馨悅坐在旁邊握著杯子調侃:“……你欠他個A。”
“不就是分數嗎!給你就是了!”羅安皺著眉抱怨,“你為什麽總是在這種小事上這麽認真?Why?”
“聽聽。”崔馨悅拍拍周飛羽的肩膀,湊過去小聲說,“你前男友抱怨你了。”
“我哪來的前男友。”周飛羽哼了一聲。
羅安怨念地瞅著眼前兩個人公開撒狗糧:“我還沒醉,我聽到了。”
“快了快了。”崔馨悅把剩下的半瓶酒往他麵前一擺,“你喝完這些就不記得今晚的事情了。”
一副開黑店的架勢。
羅安又主動地給自己滿上一杯。
“喂,別光喝啊,也吃點,邊吃邊喝。”崔馨悅還在慫恿他,自己啃著雞爪嚼得香,“不夠冰箱裏有的是。”
在他的誘拐下,羅安逐漸放鬆了緊繃的神經。終於可以進行一些比較正常的交流了。
“我今天下午又看到懷恩了。一天見他兩回。”崔馨悅喝酒的速度根本比不上他吃零食的速度,不一會兒就在麵前堆起了一堆小碎骨頭,“可他人好nice啊,一點都沒罵我,還和我說有需要找他。”
“他就是這種人。”羅安盯著手裏的酒杯,罕見地悵然地歎了口氣,然後一飲而盡。
周飛羽像個沒有感情的倒酒機器,羅安杯子一空,他就立刻滿上。
聽到關鍵處,崔馨悅連忙豎起了耳朵:“你倆鬧矛盾了?他為什麽要打你啊?”
酒勁上來了,羅安腦子有點發懵。他眨眨眼,抬頭看向天花板,手無意識地摳著杯子上凸起的紋路:“聖誕節的時候,我把他睡了。”
“呃……”崔馨悅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性,隻是他平時看不認識的人的八卦的時候看的起勁兒,到了身邊認識的人身上,卻怎麽也不願意套用這樣的狗血劇情。
無法想象啊。
羅安把……
擁有大概34C的懷恩給……
睡了?
崔馨悅看了看麵無表情的周飛羽,對方似乎情緒平靜。
“我喝多了,所以也不記得了。”羅安又歎了口氣,“隻是他當真了,要和我get in a serious relationship,我拒絕了,所以他非常生氣。”
當然過程也沒他說的這麽簡單。
小時候羅安是和懷恩一起長大的沒錯。懷恩大他幾歲,但是性格比較軟,所以老被他欺負。後來懷恩上了外州的大學,兩人就隻在放假的時候偶爾見一麵。
但羅安不知道懷恩是一直喜歡他的。
他隻當對方是個可靠的哥哥,可哥哥他已經有一個了,非常煩人,比他爸爸還囉嗦,所以懷恩就是那個不那麽煩人的哥哥。
可是年紀大了,小時候的情誼總還是會變淡,所以在多年後他和懷恩在一個新城市重聚,他也隻是當多了個可以偶爾約飯的熟人。
時間漸漸過去,直到他帶著貓和懷恩搭乘同一班私人飛機回家過聖誕。
他記得那是平安夜前一天。
有個好久沒見的小男孩聽說他回來了,說想他,要見他一麵。
他縱橫情場這些年來,除了在周飛羽這裏挨過揍,別人都是對他溫聲細語,不舍得委屈他分毫的。
於是羅安就放心地溜出家門和炮友喝酒蹦迪去了。
但他怎麽也沒想到後續會發展成那個樣子。
聖誕節的前一晚,他在陌生的床上醒來,身上一絲/不掛,身邊躺著同樣赤裸的懷恩。
有什麽比自己一覺醒來發現身邊躺的是一起長大的哥哥更恐怖的事情嗎?
反正羅安當時都傻了。
這家夥是怎麽跑到自己床上的?
更可怕的是懷恩醒來之後態度親昵又自然,一點都沒有任何正常人應該有的情緒——他活兒好他是知道的,但是他真不知道懷恩是什麽時候彎了的。
還看上了自己?
這也太可怕了。
兩家是世交,父輩是一起長大的發小,而兩人的母親又理所應當的成為了好友,所以羅恩翻車事件沒過半天就傳到了懷恩家家長的耳朵裏。
然後沒過多久羅安的父母也知道了他酒後把人家的寶貝兒子給睡了的事情。
羅安一向在外麵胡搞慣了,他父母多是無奈,但終歸還是慣著他的性子。結果這回他搞到了自己兄弟的兒子頭上,羅安他爹老羅自然是不肯,當即勒令兩人火速確定關係,盡快訂婚。
兒子喜歡男人女人他都不管了,重要的是,羅安必須要對懷恩負責任,結束荒唐的生活方式。
畢竟門當戶對,再合適不過了,懷恩整個過程中除了羅安自己的意願,所有人都表示了對這門親事的讚成。
然後羅安,連夜從家裏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