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孩子

  其實一室一廳的房子打掃起來並不算麻煩,況且兩人平時就維護得當——崔馨悅算是比較喜歡整潔不會髒襪子滿天飛那種人,最起碼換洗衣服能扔到洗衣藍裏。周飛羽就更是,閑不住總想打掃衛生,他在家就恨不得天天開著洗衣機。


  但崔馨悅還是有些神經過敏地把很多擺在台麵上的東西都收到了櫃子裏,恨不得把被子都疊成豆腐塊。


  “這套床單上周末我才換的。”吸完了地的周飛羽靠在臥室門口看著正在衣櫃裏翻床單的崔馨悅,“都沒怎麽睡過。”


  “可是上麵有皺褶了。”崔馨悅潔癖爆發,挑了床純白的床品,勢要將房間收拾成酒店樣板房。


  “……我們是要評個星還是怎麽樣?”周飛羽搖搖頭,“算了,我去刷馬桶。”


  “慢著。”崔馨悅抱著床單走出來,摸了摸癱在床上的被子,“我覺得你說得對——這套是剛換上沒多久,就這麽洗了也挺浪費的。”


  “I told you。”周飛羽聳肩。


  崔馨悅歪著腦袋想了想:“所以……為了不浪費,我們幹脆弄髒它算了。”


  說著,他轉身一把將還沒反應過來的周飛羽推到床上,抬起一隻腿跨了上去。


  “寶貝,你輕點。”周飛羽被他大幅度跳躍的思維嚇了一跳,調整了幾秒表情才勉強鎮定下來,撐起身體,“為什麽你每次總是在deadline這麽主動?”


  “為了緩解壓力。”崔馨悅欺身而上開始扒他的襯衣,“我發現這事兒特別減壓。”


  周飛羽哭笑不得:“可是我們衛生還沒有做完。”


  “還有幾個小時呢,來得及。”崔馨悅不管不顧地剝開一溜兒紐扣,開始扒周飛羽的褲子。


  周飛羽握住他的手腕:“等一下——你忘了我們的套用完了嗎?”


  崔馨悅手下頓了一秒,隨即不耐煩地扒拉開他的手:“反正最後也是要洗澡的,不洗頭我怎麽見我二姨……你煩不煩啊磨磨唧唧的是不是男人了。”


  周飛羽平時也算是個講究精致的人,做這種事之前免不了要沐浴更衣點個蠟燭放點音樂喝點酒什麽的,結果偏偏到了崔馨悅麵前那些講究都變成了多餘,心情好了還能配合兩下,逼急了他真是脫褲子就上,一點都不含蓄:“你起碼讓我洗一下吧?”


  “洗什麽,麻煩。一會兒有的是要洗的。”崔馨悅伸手打開床頭櫃的抽屜拿過一瓶快見底的潤滑液,一股腦地全擠了出來,瀟灑地將空瓶往床下一扔,“啊,爽。”


  扔東西什麽的最開心了。


  “你這……倒得也太多了,都流到床單上了。”周飛羽徹底無語了,他撐著上半身低頭看著伏在自己身下折騰的崔馨悅,覺得自己有點像是個待宰的羔羊,或是用完就會被扔掉的工具什麽的。


  “反正也要洗了——你這裏長出來了哎。”崔馨悅趴在他身上,隨意地擼了周飛羽那半硬的家夥兩下,伸手摸了摸那片沾上了潤滑液的皮膚,上麵露頭的毛茬讓那裏原本柔嫩的手感變得有些刺手,“沒以前舒服了——要不要再剃掉?”


  “你饒了我吧。”提到這事周飛羽又忍不住要咬牙切齒,“你知道我這幾天為什麽沒穿內褲麽?”


  崔馨悅撲哧一笑:“真的很紮嗎?”


  “真不真你自己試試就知道了。”周飛羽踹了他一腳,“快點上來。”


  “哦。”崔馨悅跪起身,摟住他的脖子,一手扶著那已經硬起來的家夥一點一點地往身下塞。


  有點疼,但是還能忍受。


  等到完全坐下去的之後他第一反應竟然是:“是有點……紮。怎麽昨天沒感覺出來?”


  “昨天你吃止疼藥了。”周飛羽摟住他的腰往上略微頂了一下,“可能感覺遲鈍些——別夾那麽緊,放鬆點。”


  他輕拍了拍手下頗有肉感的臀/部。


  “呃——”後/穴條件反射地收縮了兩下,崔馨悅摟著他討了一個吻,“……可以動了。”


  周飛羽托著他緩緩地聳動起來:“其實我有點沒想到你家裏思想接受度這麽高,當時你跟你媽出櫃的時候,我很擔心她接受不了。”


  “啊……嗯,我們家……我們家是挺開明的。”崔馨悅微微揚起脖子,調整呼吸,“他們對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讀博。我爸說了,畢業之後,我……愛幹嘛幹嘛……他都不管,所以——”


  他又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周飛羽的嘴角,被他這樣抱著真的很安心:“我和誰在一起我自己說了算。”


  周飛羽捧著他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他舔過崔馨悅還帶著血腥味的口腔,覺得這味道竟然意外地催情,半晌兩人才氣喘籲籲地分開。


  “小悅。”周飛羽停下動作,用額頭頂住他的,“謝謝你。”


  “啊?”崔馨悅兩頰緋紅地望向他的眼睛,眼裏滿是笑意,“大恩不言謝。”


  “你這樣——”周飛羽恢複了律動,幅度比之前更大了些,“讓我很容易失控。”


  崔馨悅被頂得一顛一顛,持續裝傻:“反正床單都已經髒了,還能更髒一點。”


  他到底是低估了周飛羽的能力,或許他從來就沒正視過兩人的差距。


  他這麽一拱火,等到他被徹底放過抱著去洗澡的時候距離他二姨的飛機降落就隻剩四個小時了。


  時間隻剩下一半,他連他二姨索要的理由的開頭都沒想好。


  “要不我給她做個ppt算了。”崔馨悅腰腿酸軟地躺在沙發上,剩周飛羽一個人換洗床單。


  他現在已經幾乎放棄了掙紮,做什麽衛生,應付什麽處/女座,這裏是他家,他愛咋咋地。


  “她坐的這趟航班降落得晚,等到出關就半夜了,時差肯定還沒調,正是餓的時候。”周飛羽終於收拾好了一片狼藉的房間,撿起那個幾乎要滾到床下的潤滑劑空瓶扔進垃圾箱,“怎麽說也要帶她去吃個夜宵吧。如果她工作單位安排了住宿我們就帶她去酒店附近找一家通宵營業的,如果沒安排就直接接她回來,在旁邊開個房間,或者我們也可以可以睡這張沙發床,把裏麵的大床給她。”


  聽他安排著,崔馨悅一邊覺得安心,一邊還是勸道:“你就別去了,都折騰下來就天亮了,我不去學校沒事,你明天還要上班呢。”


  “那怎麽行,那可是咱二姨。”周飛羽笑著走過來坐下,托著崔馨悅的腦袋枕在自己大腿上,“本來我們就已經先斬後奏有錯在先了,就算二姨能饒過我,我媽都饒不了我。”


  “你說你,活得累不累。”崔馨悅仰著頭隻能看到他英俊的下巴,也不再堅持,反正他知道自己說了也不算數。


  忙活了一天,又到了周日的傍晚。


  帶著一絲對一周時光即將過去的緬懷和即將到來的星期一的恐慌,崔馨悅枕在周飛羽堅硬的大腿上昏昏欲睡。


  “小悅。”周飛羽突然開口。


  崔馨悅用鼻音回答他:“嗯?”


  “你會想要孩子嗎?”周飛羽問。


  “孩子?”崔馨悅咂咂嘴,“都行。你想要嗎?”


  “我……”周飛羽沉吟了片刻,歎了口氣,“我不確定。”


  崔馨悅道:“我看我那倆姨沒孩子過得也挺開心,想幹嘛就幹嘛,掙多少花多少,想買啥就買啥,可以花很多精力在自己身上,學習工作玩什麽的,永遠都像個小女孩,她們最喜歡帶我出門騙人家說是我姐了。尤其我小姨,到現在還跟我小姨夫每年出去旅行,倆人偶爾鬧一次還在嚷嚷’你不愛我啦你是不是變心了’,聽著都肉麻。我媽就不一樣,整天圍著我和家轉,我看著都累……有的時候還是會有那麽一丟丟遺憾啦——可能她們自己不這麽覺得——我是覺得她們優良的基因沒傳下去,對人類社會可能會缺少那麽百分之0.00001%的積極貢獻。”


  周飛羽笑問:“你思考問題的角度為什麽總是這麽奇特——你自己就沒貢獻了嗎?”


  “我是正負摻半,總和趨於零,簡稱廢物。”崔馨悅調整了一下姿勢,仰麵朝天,“能夠做個與世無爭的廢物我就已經耗費了全力。”


  “你不是。”周飛羽捏捏他的臉,“你對我來說是百分之百重要的。”


  崔馨悅笑道:“嘿,那用這個百分之百除以全人類的基數,我還是有點進步,雖然可以忽略不計。”


  “不,不可以忽略。”周飛羽回道,“要保留到我那一位。”


  “周先生你今天嘴真甜,讓我嚐嚐是不是抹了蜜。”崔馨悅伸手勾著他的脖子將他拉著彎下腰,碰上他的嘴唇。


  隨即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好像還真的有點甜。”


  周飛羽揉了揉他的頭發,嘴角上揚,笑得溫柔。


  ——如果他們能擁有一個像崔馨悅一樣的孩子,他應該會樂意至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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