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夢醒
意識回籠的時候,眼睛還睜不開。
崔馨悅模模糊糊地感覺到身邊躺了個人。意識一時還無法控製肉/體,他滿腦子都是:
“我是誰我在哪”
“我昨晚都做了些什麽”
“我身邊這人是誰”
“我不會幹了對不起老周的事吧”
宛如彈幕一般的思想波動,然而身體卻費盡力氣才勉強晃了晃手指。
直到半晌過後,他被身邊的人身上結實的胸肌徹底悶醒,陌生的味道讓他十分恐懼自己睜開眼會是不想麵對的世界,但漸漸清明的大腦告訴他這感覺非常熟悉,讓他攢夠了膽量,慢慢地挑開了眼皮。
還好還好,是老周。
——嗯?不對?怎麽是他?!
——他怎麽會在這裏?!
——我這是在哪?!
太多的疑問一擁而上,崔馨悅驚得彈坐起來,被子從身上滑了下去。
——我怎麽沒穿衣服?!
“乖,別鬧。”同樣赤裸的周飛羽一把將他拽回了床上,摁著他的後腦勺扣在胸前。
姿勢之熟練,甚至連眼睛都沒怎麽睜開。
崔馨悅鼻子被懟得難受,頭也後知後覺地疼了起來,像是裏麵的一鍋漿糊開了鍋。他費了好大力氣才從周飛羽懷裏掙脫出來透了口氣,從這個堅實臂膀的縫隙中觀察到這個陌生的房間。
好像是一間陌生的酒店。
裝修風格甚至不像是他們開會住的哪一間。
所以……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斷片的這段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混沌的大腦顯然此時無法抗住思考這麽複雜的問題,很快腫脹的眼皮就隨著肌膚相親的胸膛起伏的頻率重新粘在了一起。
再睜開眼的時候,得到了充分休息的崔馨悅感覺自己的意識終於徹底回籠。他抬起頭,發現周飛羽也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周……周哥。”他敏銳地感覺對方的情緒有點不對,卻不知道從何開始問起,“你睡得……好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周飛羽表情複雜,嘴角一抽,似乎是連嗔帶怒地瞪了他一眼,翻身下了床走進浴室。
一言不發。
嗯?怎麽了這是?
搞得他像是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的罪人一樣。
崔馨悅一臉懵逼地跟上去,想問個究竟。就算是要給他定罪,他也至少得知道自己犯了什麽罪吧?
水霧遮住了崔馨悅的視線,周飛羽精壯的身體被籠在水幕中欲蓋彌彰。
崔馨悅咽了咽口水,突然覺得有點渴。
他身上不著一縷,卻沒有昨晚的記憶,但身體沒有被開拓過的印記和知覺,這讓他更不確定曾經發生過什麽。
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喝斷片……
崔馨悅的腦袋還是懵的,他揉了揉太陽穴,歎了口氣,拉開淋浴間的門,毫不客氣地走了進去。
並不寬敞的淋浴間一下子擠下兩個男人,周飛羽勉強轉了個身,捋了把臉上的水。
“哥。”崔馨悅膩膩歪歪地湊上去環住他的窄腰,“怎麽了嘛,幹嘛不理我。”
周飛羽聽他說這種混賬話幹脆拉過噴頭衝他臉上澆水:“鬆手。”
???
這麽暴躁的嗎?
崔馨悅被水嗆得咳了幾聲,又打了個噴嚏,像隻落湯雞一樣靠著淋浴間的玻璃門委屈:“幹什麽啊這麽凶。”
“幹什麽?”周飛羽重複著他的話,嗤笑一聲關了水,“昨晚的事,你是不是什麽都不記得了?”
崔馨悅被一步一步向他走來的那個看起來很生氣的人周身的殺氣壓得步步後退直到退到牆角:“什麽……什麽事啊?”
他當然是不記得了。
記得又怎麽能叫斷片。
但是用腳指頭想想也不會是太好的事情。
畢竟自己喝多了。
畢竟周飛羽毫無征兆地突然出現了,而且很可能是連夜給他擦屁股來的。
他背靠著牆角覺得自己又無助又弱小,卻沒什麽臉去直接問老周他斷片之後的醜態,隻好目光亂飄地試圖轉移個話題自救:“那什麽……咦,你——你——你——”
他突然驚訝地站直身體,指著周飛羽身下那片突然變得光潔的區域:“你怎麽把那裏都給剃光啦?!”
大概是太過驚訝,他質疑的聲音大到在攏音的浴室裏回蕩了幾圈。
再一抬頭,崔馨悅暗叫一聲不好,周飛羽的臉色更差了。
“你還來問我!”周飛羽深呼吸了幾次終於還是沒忍住一腔怒火,他終於也提高了聲音怒斥眼前這個罪魁禍首,“還不是因為你!”
“因為我?!”崔馨悅瞪大了眼睛,指向自己的指尖都在顫抖,“我?你確定是我?”
“不是你是誰!”周飛羽簡直想揪他的衣領讓他清醒清醒——可惜他沒有衣領,“我警告你,你以後要是再敢在外麵喝別人給的酒,我就……我就……”
他試圖撂狠話未遂,隻覺得尊嚴掃地,但哪知崔馨悅還沉浸在自己居然醉酒之後摁住老公剃毛的震驚事實中無法自拔。
他到底都幹了些啥?!
“對不起,我錯了。”他對自己的行為無法做出正確的反饋,隻好欺身主動擁抱以示安慰,並且順帶掩飾自己忍不住上翹的嘴角,“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真的對不起——不過這樣顯得比較大。”
“崔馨悅,你真是……”周飛羽咬牙切齒的將他摁在趴牆上,反身狠狠地打了他屁股幾巴掌,豐滿的臀肉彈性十足,身下的人忍不住扭動腰肢盡力躲閃。這一幕刺激得周飛羽也不顧他的哀嚎,直打得兩瓣肉臀都布滿緋紅,“再有下次你試試看!”
他是真的下了狠手,昨晚接到唐甜甜的電話通知他崔馨悅喝多了狀態不好,他連夜在盤山公路一路飆車,接到幾乎吐到虛脫的愛人,又在陪他酒店折騰到天亮,十幾個小時不眠不休的高強度體力活動讓他筋疲力盡,心裏積壓的關切和憂心此刻全部化作怒火傾瀉而出。
而崔馨悅也是真被他動真格的半疼半嚇得哭了,眼淚順著臉頰不要錢一樣的流:“沒有下次……我再也不敢了……對不起……嗚……我錯了……”
打到後來崔馨悅也不躲了,隻一個勁兒哭,屁股倒是配合地撅得老高。周飛羽手都麻了,見他哭得眼睛更腫,歎了口氣將人翻過來,親吻他濕漉漉的臉頰:“疼嗎?”
崔馨悅嗚咽一聲淚流的更凶,但還是不屈不撓地回吻過去。不過這會兒他知道自己劫後餘生,撒嬌的意味更濃。
“你真是……”周飛羽摟緊他,吮了他的下唇又鬆開,“氣死我了。”
崔馨悅幹脆咬住他的舌尖耍賴。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說到底還是崔馨悅喝的假酒。
玩遊戲的時候他抱著一易拉罐酒精一飲而盡,等唐甜甜跳舞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抱著垃圾桶吐得昏天黑地並且對外界刺激毫無反應。
另外的學生立刻提示她,這酒裏含大量的咖啡因,和酒精混合在一起,體質敏感的人有可能會產生應激反應。
嚇得唐甜甜立刻給周飛羽撥通了電話,兩人都格外緊張,以至於周飛羽立刻驅車趕了過來並且接上吐得幾乎虛脫的崔馨悅。
他那會兒已經神誌不清得滿嘴胡話,周飛羽本想帶他直接回家,結果又被吐了一身,無奈之下,他隻好幹脆在旁邊的酒店開了個房間照顧醉鬼。
然而和普通的酒不一樣,這種酒度數看上去不高,效力卻十分驚人。大量的咖啡因能讓人喪失對醉酒的預判能力,也能讓一個酒鬼變成瘋子。
一般來說,喝多了的崔馨悅隻會安安靜靜的睡覺。
但是這一次,他就像個釋放了自己的精神病人,衝著剛把外衣脫下叫來客房服務拿去送洗的周飛羽一通傻樂。
然後撲上去殘忍地企圖猥褻對方。
周飛羽奮起抵抗,然而醉鬼終歸不是那麽好打發的,掙紮間崔馨悅說什麽也要為他口/交,結果又嫌他一貫修剪好的毛叢礙事又紮嘴,哭鬧著要給他剃幹淨。甚至成為了他的執念,讓他放下了所有要求,隻想著這一件事,不做完就要發瘋那種。
被他鬧得受不了,周飛羽隻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隱秘的地方被一點點侵犯,剃得像被狗啃過的草坪,自己卻無能為力。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給了崔馨悅一把電動剃須刀。
不然怕是要出人命。
事後自己躲在在衛生間將草坪徹底修理掉的周飛羽欲哭無淚,頭一次感受到了生而為人的無奈之處。
這特麽……叫什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