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失去自理能力
周飛羽原本以為崔馨悅會追問他關於羅安的事,他已經決定了,如果崔馨悅問到第三遍,他就會把過去的所有事情和盤托出。
——然而崔馨悅就隻問了一個白癡問題:“你朋友長得那麽好看為什麽不去當明星啊?”
周飛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高興,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話一出口,崔馨悅也發現自己問了個蠢問題,笑著搖搖頭:“今晚的飯可能有點困難……大餐可能吃不成了,不介意的話,我學著釀了糯米藕,醃了醉蝦,你幫我下個麵條我們簡單吃點好不好?”
“當然沒問題。”兩人坐在出租車上,周飛羽輕輕地握住他的左手手腕,將受傷的手掌托在自己手心仔細打量,“你還沒有說明白,你這到底是怎麽弄的?厲不厲害?”
“就,撬生蠔麽。”崔馨悅左手被捆著,隻用右手比劃,“那個殼子特別硬,上麵紋路也不規則,我那刀伸進去的時候打滑了,戳出來了,正好左手握著殼子,就這樣了。”
“疼不疼?”聽完他手腳並用的生動描述,周飛羽倒抽了口氣,心髒感同身受地揪痛了一下。
“當時那瞬間不疼,後來出血了就有點,不過現在都麻木了,不要緊。”崔馨悅對此表現的十分樂觀,就好像傷的不是自己的手一樣,“定時上藥,不碰水,過幾天就好了。”
他說的簡單,等回到家才發現一隻手行動有多麽不方便。
首當其衝的難題是指揮周飛羽做飯。
這幾天無聊的時候,他研究了一下周飛羽的家鄉菜。桂花糯米藕,醉蝦,清蒸白鯧和糖醋小排的半成品都是得空的時候準備好的。雖然他也不確定自己做的味道是否正宗,但是崔馨悅想著兩人一星期不見,讓周飛羽一回到家就能吃到家鄉的味道應該是一件非常愜意的事情。
事情壞就壞在,超市為什麽要突然給生蠔搞個什麽勞什子的促銷?
難道生蠔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嗎?正當季的生蠔的價值也是不容輕視的啊?
如果沒有促銷,崔馨悅就不會突然想著買生蠔回家吃,也就不會在沒準備防護工具的情況下貿貿然開生蠔,也就不會落得血染廚房的下場。
所以怎麽想都是生蠔太便宜的過錯。
他一隻手不能沾水,不碰傷口的情況下還是能感受到傷口火辣辣地疼痛。但在廚房裏站著,看到周飛羽動作生疏的操作,總是忍不住想要伸手幫忙。幾次三番,他終於被周飛羽強行隔離在了廚房之外,他被抱起來坐在高腳凳上,乖乖地趴在吧台上隔著島台指揮周飛羽操作:“現在要把魚蒸了,把蔥切成絲,還要切點薑。”
周飛羽下了飛機衣服還沒來得及換,進了家就洗手進了廚房。
“蔥絲?”周飛羽拿起水池邊已經洗淨晾幹的蔥,愣了一下。
“先切成段,再橫過來切絲。”崔馨悅手舞足蹈地跟他比劃。
“上麵怎麽這麽多血,是魚的嗎?”周飛羽指了指砧板和操作台間的縫隙。
“不,是我的。”崔馨悅眨眨眼,對周飛羽投來的責備目光露出無辜的神情,“當時沒來得及衝幹淨嘛。”
“讓我說你什麽好。”周飛羽歎氣,“疼的可是你自己。”
“哎呀不重要不重要,就當祭刀了。”崔馨悅擺擺手,接著指導他,“蔥切一切,薑切一切,扔到魚身上。一勺料酒,一勺醬油,倒在魚身上,蒸鍋裏倒上水,嗯倒一大半,差不多了。把火開到最大,把蒸屜放上去,結束!準備吃飯。”
“真的假的。”在他的指揮下做完一係列動作的周飛羽滿臉不信,“做飯有這麽簡單嗎?”
“不然呢?你以為很複雜嘛。”崔馨悅得意起來,“這個季節的鯧魚肉最嫩,肚子底下的一圈膘上鍋一蒸就能流油,薑和料酒去腥,隨便做做就很好吃。”
周飛羽邊聽他說著,一邊將被崔馨悅受傷之後撲騰的到處都是水的大理石操作台清理幹淨。
“再打個雞蛋,然後好把麵煮起來了。”崔馨悅眯著眼睛,跪坐在高腳椅上,學起了周飛羽親媽的語氣。
周飛羽隔著吧台捏了捏他的臉:“調皮。最近跟媽聯係了?”
“我天天都跟媽發消息好伐啦。”崔馨悅得意地搖頭晃腦。
“天天都發?你們兩個怎麽會有這麽多話?”周飛羽有些意外。
“媽給我發了好多養生文章。”崔馨悅掏出手機,“剛發過來這篇——《比吸煙還可怕的九大習慣,看到第一個就驚呆了》,你猜裏麵是說什麽的?”
“什麽?”
“一坐一整天,肉吃太多,長期缺覺什麽的……”崔馨悅看到他從冰箱裏拿出一個蛋,“你等等,那是鬆花蛋。”
周飛羽重新打開冰箱,換了一個。
“哥哥,那是鹹鴨蛋。”
周飛羽無奈道:“你怎麽什麽都往冰箱裏放,鹹鴨蛋又不會壞。”
“誰說不會的。”崔馨悅見他終於拿對了雞蛋,點了點頭,“雞蛋打散了做個紫菜蛋花湯。”
想了想,他又問道:“打雞蛋你應該會吧?”
等著蒸魚的空檔,周飛羽去洗了個澡,接下來吃飯的時候,崔馨悅頻頻忘了自己的傷勢,想用受傷的左手輔助又疼得縮回手。來往重複了幾次,周飛羽終於看不下去了,拿過了他的飯碗開始喂他。
“我不用,哎,真不用。”崔馨悅被他塞了一塊魚腹部的肉進嘴裏,說起話吞吞吐吐的,“啊,你做飯真好吃。”
周飛羽連忙道:“都是你教的好。”
“不啊,味道總是你調的吧。”崔馨悅不遺餘力地誇他,“真的好好好吃,再幫我夾一塊。”
崔馨悅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吃著吃著就坐到了周飛羽腿上,緊接著吃著吃著他自己也變成了了一道菜被周飛羽吃到了嘴裏。
為了怕他一時激動再次弄傷自己,周飛羽扯了條領帶將他受傷的手小心地綁在床頭——其實以崔馨悅如今的狀態,他是很想再忍耐幾天的。然而耐不住崔馨悅一再撩撥他,坐在他腿上摟著他的脖子好一通鬧:“我想要。”
“你不在的時候你怎麽過的?”周飛羽雙手撐在他頭側,摸了摸把自己吊在他脖子上的崔馨悅的後腦勺。
崔馨悅誠實地承認:“度日如年。”
聽到他這麽老實的承認對自己的思念,周飛羽開心地親了親他:“我也是。”
兩人一周不見,一旦激動起來都有點難以自製。崔馨悅吊著一隻手,好多姿勢用不了,周飛羽扶著他側躺著抬著他一條腿慢慢地將自己送進去。
隔了一段時間,崔馨悅的身體又變得緊致又幹澀,兩人花了一番功夫才找到舒服的角度,進出也順滑起來。將自己置身於溫暖的境地,周飛羽喟歎了一聲,溫柔地吻住了崔馨悅:“你瘦了。”
崔馨悅被他弄得喘息連連,扭動著身體想要離他更近,拚命地扭轉身攬住他的脖頸:“想你想的。”
將崔馨悅汗濕的劉海撥弄到一邊,將自己送得更深。
他今天好像格外有感覺,表現也是十分的熱情。周飛羽的每個動作似乎都能恰到好處地撩撥到他的敏感之處,帶出一連串咿咿呀呀帶著鼻音的回應。
“這麽有感覺麽?”周飛羽摟著他聳動著腰肢。
“嗯,”崔馨悅忙不迭地點頭,“隻要是你,怎麽都好。”
被他突如其來的情話撩撥,周飛羽被鼓舞著加快了速度。崔馨悅在他懷裏喘息連連,兩人過了不久便一起達到了頂點。
歡愉過後,崔馨悅被周飛羽抱著去泡了個澡,受傷的手被細心地用保鮮膜裹好,紮了毛巾封口免得傷口碰到水再次感染。崔馨悅躺在愛人懷裏懶洋洋地昏昏欲睡,終於在池水漸涼的時候猛然醒了過來:“啊!我還有一封郵件沒有回呢!”
他現在是獨臂大俠,周飛羽自然不會讓他真的回到書桌前打開電腦繼續工作。
於是這天的後續,是周飛羽在崔馨悅的口述下,幫他向院裏教務處起草了一份回複學生投訴的說明文檔。崔馨悅隻講事情經過敘述了一個大概就支持不住睡了過去,剩下周飛羽一個人在一站孤獨的台燈下幫已經均勻地扯起細小的鼾聲的崔馨悅回複著學校的郵件。
——乍一看有點像替自家孩子寫作業的家長。
好在寫作是周飛羽的長項,他飛快地將文檔寫好,將來龍去脈講得十分清楚,又由頭至尾潤色了一遍,替崔馨悅做好了申訴,便很快得以完成了這份作業,安心地上床摟著孩子進入了夢鄉。
回家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