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大結局(HE)
第三年,普化寺後山的樹木越加繁茂。
陸挽書給他留下的大臣很中用,朝中有王璟和陸之章等人扶持,倒也不算繁忙,偶有空閑,皇扶風就常來此處。
他命人在林中修建了一座小院,每到此處,他都會換上一身素白短打,侍花弄草,和一般的百姓無二。
三年間,他已經種了許多的樹,大半是菩提樹,有他最愛的桃樹,不過小院中種的全是梅樹,梅花高潔,那是陸挽書最喜愛的花卉。
山中的生活很寧靜,盡空和尚成了他唯一的摯友。
這年冬天,梅花開得甚好,皇扶風買了一大壇子竹葉青,住進了這間小屋。
隻是這酒清涼甘甜,似乎與這冬天不太搭,他隻是喝了一杯,就沒了飲酒的興致。
他拿了一壇子酒,就緩步踏入院中,寒冬美酒,卻沒了暢飲長談的人。
雪越來越大,細瘦的梅枝不堪重負,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響起,就落到了雪地裏。
皇扶風彎腰拾起那枝紅梅,卻不小心把酒撒了,院中酒香四溢,他無奈起身,撣了撣身上的雪花,隻是抬眼時,院門口卻早早站了一個人。
和從前一樣,那人穿著一件墨色鬥篷,正對著他笑,雪光相襯,那人笑得很美,很溫柔。
我很想你,再見時,卻隻是貪婪地看了一眼,又一眼,我害怕有更多的動靜時,一切就像以前的一場又一場被驚醒的美夢。
皇扶風不敢確定,他隻有摻著喜悅的無措和患得患失的小心翼翼,“是你嗎?”
時間像是靜止了,好在這一幕很美好,門口的人沒有因為他的問候而像美夢一般消失。
放蕩不羈的聲音響起,“是他是他!”
接著,紅色的身影從籬笆後閃了出來,是滿麵的笑容,美好得可怕。
再也不用害怕這隻是一場很容易驚醒的美夢,他一路狂奔,終於,緊緊地把那人擁入懷中,熱淚盈眶。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
沈畫骨一撇嘴,對著旁邊麵色複雜的黑衣人戲謔道:“我們還是走吧!”
隻是他嘴上雖這樣說,腳上卻未曾動一下。
過了好大半天,皇扶風總算是抱夠了,轉而又給沈畫骨一個大大的熊抱。
抱來抱去,最終進屋時,陸挽書臉色可就不怎麽好看了。
沈畫骨嗅覺很是靈敏,一進院子便聞到了酒味,隻是當他滿屋子找酒的時候,皇扶風卻告訴他酒撒了,又是一陣打鬧。
這一夜,很美好。
皇扶風已經失了很久的眠了,隻是今夜,他很快就在陸挽書的懷中安睡。
睡前他把自己的手臂都掐青了,手上的痛楚告訴他,這不是夢。
沈畫骨抱怨了半天,陸挽書終於從睡房出來了。
“天寒地凍的,老子在雪地裏走了半天,好不容易進了這破屋子,你居然告訴我隻有一間房!”
則禮馬上回懟:“也沒人強迫你跟來,這不是你死乞白賴,甩都甩不走,這來都來了,你竟然還有臉抱怨了?”
清冷的聲音馬上響起,“行了,你們兩個下山吧!”
此言一出,兩人徹底沒了爭吵的意思。
沈畫骨:“你說什麽,怎麽說我都是你救命恩人,你還有良心嗎!”
則禮卑微道:“不能明天走嗎?哥,這天是真的冷啊!我不求房間被褥,讓我在這裏躲風雪就行。”
陸挽書無情拒絕:“不行!”
沈畫骨是個有脾氣的,“走就走,我還不稀罕呢!”言罷一扯鬥篷,頭也不回地紮進皚皚白雪中。
則禮看了沈畫骨一眼,又看陸挽書一眼,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陸挽書難得放柔了聲音道:“朝堂上的事,以後便多勞煩你了。”
“哥,我不是故意的,那皇位我不是……”
陸挽書望了望臥室的方向,擠出一抹笑容,“如今他對我這般死心塌地,也有你的功勞。”
則禮更是滿臉愧疚。
陸挽書卻是寬容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一切的真相我吩咐過你告訴他,這沒錯,可是我也說過,前提是我能活下來。皇位的誘惑力確實大,隻是當你對他動殺心的時候,你已經失去了一種叫做親情的東西,以後,也不必以兄長稱呼我,君臣有別,你會成為高高在上的統治者。”
則禮的雙眼已經溢滿淚水,他確實是有私心,為了那皇位確實也不假,可是有一半,卻也是為了他的兄長,自小就欽佩的人。
他為陸挽書不值,做了這麽多,卻隻是為了一個恨他的人鋪路。
皇扶風受刺激那日,身體剛放入兩隻蠱蟲,則禮卻選擇在那時去刺激那身子羸弱的人,那血衣是他偽造的,他不是不知道後果是什麽,確實,皇扶風差點因此喪命。
害死兄長的罪魁禍首會死,而那皇位,會是他的。
隻是最後,他後悔了,所以皇扶風還活著。
現在,差點命喪黃泉的兄長也回來了,皇位也會是他的,他不該有什麽不知足的,隻是,他自小敬佩的兄長,應該會恨他。
陸挽書似乎不願提及往事了,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若是沒有那樣的心思,我也不放心把皇位交給你。你沒錯,走吧。”
遠處的樹枝又被積雪壓斷了,他們的談話也徹底結束。
這個時候,黑暗處傳來了不耐煩的催促聲:“快點走了,好冷。”
則禮一擦眼淚,對著陸挽書抱了一個拳,追人去了。
遠處的黑暗裏,對話聲漸漸遠去。
“你不是早走了嗎?”
“我善解人意,害怕你迷路,勉為其難等你一起下山。”
“是你自己怕鬼吧。”
“你才怕鬼,你全家都怕鬼……”
陸挽書對著那片黑暗笑了笑,輕輕道了一聲“多謝”,就轉身進了臥室。
看著床上熟睡的人,內心似乎已經被什麽所填滿,很溫暖。
皇扶風一直閉著眼,嘴唇卻動了,“一切又是你算計好的。”
“什麽時候醒的?”
陸挽書臉上還是柔和的笑,“你起身的時候我就醒了。”
陸挽書輕輕笑出了聲,“這是沒有我抱就睡不著了?”
皇扶風有些生氣地睜開眼,“別轉移話題,你告訴我,是不是計劃好的?”
陸挽書走到榻邊,坐下,把人往懷中帶,皇扶風並沒有做出任何抗拒的動作。
“是啊,都是我算好的”
“你……”皇扶風被氣得雙頰通紅。
陸挽書卻把人抱得更緊,道:“沈畫骨那時已經研究出救我命的方法,隻是風險很大,我就想著,要是有人告訴你我死了,告訴你我為你做的一切,你肯定就會愧疚得不行,也必定會被感動得原諒我所有的過錯,而這時候,我突然死而複生,活生生地站在你麵前,那你也就再也不可能離開我了。你看,多麽好的算計。”
皇扶風雙眼已經泛紅,“可是要是你真的死了,你要我怎麽辦?為什麽不早告訴我!要是我早知道,你根本不需要冒這個險。”
陸挽書笑得有些沉重,他要是死了,會怎樣。
在他所謂的算計中,皇扶風就不會知道他為他做的一切,他會一直恨著他,然後努力把他忘記,因為相比於愛,恨著總也能少那麽點痛苦。
隻是陸挽書終究算錯了,他那時生命垂危,沈畫骨完全沒有把握把他救活,而則禮卻在那時候公布一切,他卻沒能及時出現,這幾乎要了皇扶風的性命。
病養了三年,他才真正清醒,不過好在,上天待他不薄,他的愛人足夠堅強。
隻是這一切,他不會告訴皇扶風,他隻會揉過他輕柔的發絲,溫柔地說:“這個險,值得,那你就永遠欠我的,永遠也還不清。”
皇扶風說話已經含混不清,“可是,我……”
陸挽書把人抱得更緊,“那就用你的生生世世來還吧。”
兩片薄唇相接,是想象中的柔軟。
兩人呼吸很快變得急促……
今夜的雪,或許下的有些溫柔了,因為緊緊相擁的人,絲毫感覺不到冷意。
……
聽聞皇扶風昨日宿在這裏,盡空和尚大早上就提著早飯過來了。
或是“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情感,兩人成了好朋友,二人常在這小院中促膝長談。
盡空和尚進了屋,倒也是不客氣,直接進了臥房去找人。
這難以啟齒的畫麵就落入了盡空大師的眼,嚇得一向沉穩自持的大師幾乎一個踉蹌摔了個跟頭。
“白日宣淫,成何體統!”
皇扶風馬上被嚇得清醒,“和尚,別走!聽我解釋。”
吼得再大聲,卻也隻是徒勞。
陸挽書不滿地把人往懷裏帶,抱怨道:“他為何可以進你的臥房?真是六根不淨的禿驢!”
皇扶風馬上捂住他的嘴,隻是陸挽書卻是舔了舔他的手心,把人往被窩裏拉,繼續做白日不可做之事去了。
之後,皇扶風發現了,盡空大師一直在躲他。
直到某一天,他又和陸挽書去了普化寺。
這一次,兩人都把紅箋紙寫得滿滿的,二人都沒有問對方寫了什麽。
不必問,一切都已心知肚明。
天很冷,菩提樹已經沒了一片葉,隻是樹下還是如往常一樣坐著一個和尚,他雙眼緊閉,仿佛入了定。
“過去的三年,我和盡空大師都在等人?”
陸挽書問:“等誰?”
皇扶風知道他在問什麽,隻是他卻說了另一個回答,“當年盡空大師和友人有個約定,友人出征,盡空便在這裏等,隻是這一等,就是二十年。”
皇扶風把陸挽書的手握得很緊,他笑了,“真好,我等你,等到了。”
這才是陸挽書最滿意的回答。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也不知大家喜歡哪一個結局,哈哈,真的完結了,真的很感謝會有人看。
新坑來了,文案奉上:
百年前,修仙大派昆侖山派迎來一場大亂,叛徒何重華暗地裏修煉魔族禁術為禍人間。
隨著魔王真麵目的揭開,其師尊開陽仙尊魂飛魄散之謎隨之解開。
傳聞,他殺萬民,號萬鬼,為亂人間……
自古天下事,邪不勝正,天下群雄聯合討伐第一魔頭,司楠山,魔頭何重華魂飛魄散,英雄白黎身負重傷……
一切方暫落帷幕。
百年後,魔王重現世,從一縷孤魂開始……
“師兄,別來無恙!”
魔王何重華魂飛魄散了,他聲淚俱下地找作者控訴。
作者:誰不討厭你,有啥可活的。
何重華:“不,我還可以拯救一下。”
作者:果然討人厭!罷了,我大方,先給你一縷魂。
何重華捂胸,“咋沒穿衣服呢?”
作者:你還要臉?
複活後
何重華:這小孩不錯,揣走打怪。
何重華:這師哥不錯,抱走暖床。
午間新聞采訪時刻
主持人:你最討厭的東西是什麽?
掃地的老頭:東西啊,何重華算嗎?
街角豆腐西施:何重華那東西算嗎?
流鼻涕的小孩:吃人的何重華算嗎?
掉入臭水溝的野狗:汪汪……(聽不懂嗎,我說的就是何重華,人類就是愚蠢!)
何重華:還有誰,全殺了!
這氣質卓然的仙君似乎更靠譜,
主持人:您最討厭的東西是什麽?
白黎:喜歡……何重華……算嗎?
何重華:嗚嗚——終於有人喜歡我了!
主持人:不!你聽錯了!
何重華:……
主持人:請仙君重複一遍。
白黎:討厭何重華,喜歡何重華魂飛魄散,算嗎?
何重華:我怎麽不能說話了?
作者:對不起,您已魂飛魄散。
何重華(矜嬌不羈師弟攻)x白黎/蕭堯(精明圓滑師兄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