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預示 這種事情千百年來也隻發生過有數……
杜指揮的問題暫且放在一邊, 當務之急就是怎麽破解能量牆的問題。
“杜指揮和那幾個大妖肯定不是第一遭出來進去，”畢老心裏暗暗歎氣, 也隻能先把杜指揮的事情放下。他伸手指了指不遠處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俘虜, “這些人在這裏當保鏢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能會知道些什麽。”
梧桐深以為然, 連忙叫了心腹小胖子過來, 細細的囑咐了下去。
果然不多時, 就有消息反饋了回來。有人說看見九爺進了塔裏，但進去找他卻找不到人, 懷疑塔裏也有一個類似於傳送陣的東西；也有人說能量牆附近也有這麽一套小院, 有人看到過九爺出來進去的，但院子裏並沒有什麽生活痕跡, 可見那院子也隻是一個幌子。
提供這院子信息的還是南江的熟人，就是他曾經偷聽人家說話的那一對難兄難弟, 阿三和金哥。
南江對這兩位可以說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等見了麵，覺得這對兄弟都是挺憨實的性子，彼此又肯照應, 很是難得。對他們倆倒是印象不錯, 後來地毯式搜索的時候, 還點了他們倆帶隊。
阿三本來愁苦得不行, 一聽南江他們是國家派來剿匪的，他們這又算是將功折罪，頓時什麽心事都沒有了, 勁頭十足的跟在南江身後去為國家做貢獻去了，倒把他那位金哥看的哭笑不得。
在南江看來，這些從外麵招進來的守衛其實並不是很難解決的問題。
他們大多數都不了解雇主的底細，被哄進來的借口也是多樣的，有說是研究所招保鏢的，也有說訓練基地招後勤工作人員的，總之各種亂七八糟的借口，等人進來之後，又各自分開管理，彼此間也不許多做交流。
聽阿三說，之前有幾個跑去找領導嚷嚷要人權要自由的，不知怎麽都消失了，九爺還帶著人語焉不詳的恐嚇他們，讓他們老老實實的做工。阿三私底下覺得這些人可能都沒命了。綠洲的周圍都是沙漠，出去走一整天也不一定能見到一個活人，死幾個人簡直無聲無息。
知道這些人對妖怪們沒有什麽忠誠度，大家就都放心了。南江索性把這些人分組分批的送到畢老麵前去洗腦，讓畢老給他們開會，講法律，講第六組有關的規定。除了妖怪的存在不說，別的都可以提一提。重點是告訴他們走錯路不要緊，一定要趕緊回到正道上來。
思想教育之後，下一步就是怎麽把他們送出去了。南江知道內層的能量牆一開，怕是免不了一場惡鬥。這些人留下反而危險。
最後這個麻煩還是梧桐出麵給攬下來了。他把這些人都集中到了玉衡綠洲，就是當初畢老和青丘一起掉落的那個綠洲。那個綠洲距離他們所在地不近，無論這裏鬧出多大動靜，也影響不到那裏。
還有一點，玉衡距離梧桐關押幾大家族的年輕人的天樞綠洲也有一段距離。在摸清楚彼此的狀況之前，梧桐是不打算把他們關到一起去的。人多事就多，他不想節外生枝。
至於以後要怎麽撤退的問題，梧桐有一種很光棍的想法。他覺得如果第六組的戰鬥人員解決不了白矖和老諸懷這些家夥鬧出來的麻煩，估計誰也活不了，也不用費心去考慮出去的問題。要是能解決，那就更不用費心了，到時候反正大家都要撤，不會存心落下誰，還怕出不去嗎？
總而言之，就是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呢。
天黑之前，所有的區域都搜索完畢了，人類守衛被集中到一起，統一送到了玉衡綠洲，交給了梧桐的手下看管起來。
至於謝榮，南江本想把他也交給小胖子一起帶走的。這個地方情況還不分明，謝榮又明顯是知道一些什麽的。留下他，南江實在不能放心，生怕他在要命的關頭給他們捅刀子。但是跟畢老商議一番，還是把他留了下來。
謝榮畢竟是妖族，就算帶著限製能量運用的手銬，也保不準他有沒有別的神通。把他跟一群普通人類放在一起，簡直就像把毒蛇放進雞窩一樣讓人不放心。
他們在這邊商量，謝榮就坐在不遠處看著他們冷笑。
青丘湊到明夏耳朵邊小聲嘀咕，“你看，明明都沒人理他，他偏偏還挺能給自己加戲，好像有人迫害他，然後他就變成了一條寧死不屈的好漢似的。”
明夏啞然失笑，伸手摸摸青丘的腦袋，“咱們都小心點兒。”
青丘鄭重的點頭。
他保持狐狸樣兒的時候，因為有毛擋著，明夏還沒注意到他受了傷。一變回人樣，明夏才發現他來回幾趟去高塔接人，爪子、臉頰，甚至背後都受了傷。雖然都隻是些磕碰傷刮擦傷，也還是把明夏心疼壞了。上完藥還特意找出兩塊巧克力來哄他。
青丘雖然對甜食的感覺也就一般，但是有機會被明夏捧在手心裏，他還是很開心的。
夜幕降臨的時候，能量牆的外麵就隻剩下了自己人：行動隊的隊員、杜指揮帶進來的特勤和俱樂部小組的幾個人。
過夜的地方是南江挑選的，就在老旱柳對麵的庫房。在這裏休息，足夠他們看到內層的能量牆，卻又不會太近。附近就是食堂，距離水源也不遠。而且有老旱柳給他們把風，安全度也能提高不少。
安全起見，南江還特意找老旱柳打聽能量牆和妖族的事，不過以前還有一道外圍能量牆擋著，老旱柳知道的事情還真不多。他看到過妖族出沒，大概也猜得出各自都是哪一族的，但叫什麽名字，它就不清楚了。
“有個諸懷，帶著一群子孫在這裏盤恒許久，後來他又帶著子孫走了。“老旱柳搖晃著修長的樹枝說：“我聽他跟別人說，子孫們太多，鬧得慌，都打發到其他的綠洲玩兒去了。”
南江點頭，表示知道這事。
老旱柳又說：“還有一個愛穿灰色衣服的胖子，腦袋長得圓溜溜的，奸猾得很，總是背地裏嘰嘰咕咕的罵人，還說別人給他氣受什麽的。”
南江想起被關在塔裏的時候，隔著窗口看到的那個站在九爺身邊的男人，心裏一動，“他罵的那個人是不是叫九爺？”
對尚未深度接觸過人類社會的老旱柳來說，人類的姓名是十分複雜的東西。它晃著樹枝想了半天才說：“不是九爺，是另一個爺。”
南江，“……”
明夏忍俊不禁，“你還記得是什麽爺嗎？”
老旱柳苦惱的不行，“不記得，不過這些大妖都要聽他的。”
南江和明夏對視一眼，“你見過他嗎？他長什麽樣？本體是什麽？”
“見過兩次。”老旱柳說：“他一眼就看出我來了，不過我能力低，他也沒搭理我。我記得他穿了一身白袍子，不愛說話，總是在生氣的樣子。”
明夏有些懷疑這位爺會不會是白矖？
南江又問，“你在這裏一共見了多少大妖？”
老旱柳還不懂數數，但記憶力還是不錯的。它想了想說：“這個爺、九爺、灰衣服胖子、諸懷，還有傲因。傲因又帶了鸞和鳳，還有一群長著蛇尾巴的怪東西……”
南江和周圍的聽眾起初表情還算淡定，聽到這份名單，臉色卻都變了。在西山大陣裏，妖族各有各的棲居地，負罪的大妖都在各自的封印附近活動，比如蠱雕。平民都是按照各自的生活習性找合適的地方安巢，比如雪狼和蜪犬。
妖族摒棄種族天性聚集在一起，這種事情千百年來也隻發生過有數的幾次。而這幾次的聚集，也往往預示著大範圍的動蕩。
比如無數的妖族聚集在一起，跟隨女媧開疆辟土，來到人界。
比如妖族的第一次大決裂，四大神獸與人類結盟，女媧收攏各路妖族與之抗衡。
再比如萬妖混戰……
南江越想越是心驚，這些妖族，這一次又想做什麽？！
“啊，還有一件事，”老旱柳因為想起了新的消息聲音都興奮了起來，“有一次，鸞和鳳合起夥來把那群長蛇給打了，長蛇家的族長不樂意，要討說法。灰衣胖子給他們說和，勸長蛇族忍下這口氣。長蛇族不肯。後來灰衣胖子就說不管啦，煩死啦。然後九爺出來了，對長蛇族的族長說，鸞和鳳是立了功的，就算真鬧出事兒來，這個什麽爺的，也不會向著長蛇族。”
明夏聽它敘述，覺得它說的長蛇族似乎與水虺那種蛇並不是同一類。不過眾人都聽得認真，他也不好在這個時候提問。
畢老問它，“那你知不知道鸞和鳳立了什麽功？”
老旱柳說：“因為它們從老家帶來了很多點睛石。九爺說了，要是沒有點睛石，他們就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
南江等人沒聽明白點睛石是什麽東西，但畢老卻神情大變，“是點睛石？你沒聽錯嗎？”
老旱柳有些發懵，“……是點睛石，沒錯啊。”
畢老的臉色一下變了，“我好像……知道他們要做什麽了。”